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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4章 她在陷害秦天宇 文 / 閒閒的鞦韆

    阮雲歡微微皺眉,與陳賢妃相見以來的一幕一幕相繼在腦中回演。

    第一次見她,陳賢妃臉上是一抹愕然,那目光……似乎穿透了她,在尋找另一個人的身影。

    這並不奇怪,李夫人初見自己,也曾在自己身上尋找母親的身影。

    而後來……

    陳賢妃對自己也算和氣親厚,還主動提及生母之死。後來,在李夫人的要求下,又親繪了狩獵場的地圖,還有……母親身亡那一日的情形。

    除去她所說母親臨死抓著秦天宇的手臂之外,旁的話皆與秦天宇所言相合,並無疑點。

    如果當年她沒有目睹自己母親身亡的經過,斷斷不會說的如此詳細。可是,她卻在緊要處撒了慌,是為了掩護殺害母親的真正兇手,還是為了陷害秦天宇?

    如果是前者,兇手是何人?

    阮雲歡皺眉凝思。

    陳家,為帝京城中的世家旺族,雖不及靖安侯府,不及建安侯府顯赫,卻也是屈指可數的世家。而大將軍陳洛書,是陳氏一族的長房嫡系,少年成名,當年在朝中,幾乎與靖安老侯爺並稱。

    陳賢妃是陳洛書大將軍的嫡長女,自幼養在深閨。十五歲那年,被指婚給當時還是皇子的淳於弘仁為側妃。第二年,淳於弘仁登基為帝,被封為陳妃,其後連育二子,逐漸有了封號,直到爬到四妃之首,便是如今的陳賢妃。

    如此看來,豈會有人,是隔了十多年,還要她堂堂陳賢妃花這許多心思掩護?

    阮雲歡眉頭一跳。

    那麼……她在陷害秦天宇?

    為什麼?

    秦家和陳家,同朝為官多年,又同為帝京城中的世家旺族,難道,這兩家之間,有自己不知道的恩怨?

    阮雲歡皺眉。

    但覺許多線索紛繁糾錯,越想越是混亂,竟然理不出頭緒。

    正在這時,但聞帳外白芍聲音道,「王爺……」跟著被淳於信一聲輕噓打斷。

    阮雲歡回神,唇角不覺挑起,露出一抹笑意,卻仍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

    淳於信悄悄進帳,見阮雲歡闔眸假寐,便悄悄行去,一把將她緊擁入懷,輕聲笑道,「在想什麼?」

    阮雲歡張眸,笑道,「怎麼這會兒就回來?」坐起身子,替他寬衣。

    淳於信輕擁著她,細查她的神情,低聲道,「雲歡,今日母妃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母妃什麼話?」阮雲歡揚眉,一雙小手停在他頸下的紐結上。

    淳於信垂眸向她凝注,但見她水眸一片詫異,不由笑起,俯首在她唇上一啄,笑道,「本王倒忘了,我的王妃猶勝男兒,怎麼會在意些許小事!」

    阮雲歡身子向後一撤,纖眉微攏,說道,「王爺不曾說,怎麼知道臣妾不在意?」

    淳於信低笑,歎道,「便是今日母妃說你亂跑,她並無惡意,你莫放在心上。」

    阮雲歡眼珠一轉,微微抿唇笑起,低聲道,「有王爺替妾身出頭,妾身得意的緊呢!」替他將外衫寬去,換上家常軟袍,替他在肩背輕揉,輕聲問道,「騎了一天的馬,累了罷?一會兒我命丫鬟澆水,早些歇息罷!」

    纖纖細指捏在肩上,輕柔卻又不失力度。齊王殿下但覺通體舒泰,微微闔眸,愜意的輕哼一聲,說道,「你今日奉了旨,便要依旨而行,豈能抗旨?」

    阮雲歡手指一停,詫道,「奉什麼旨?」

    淳於信唇角挑起,說道,「父皇命你早日誕育皇孫,你應了的!」

    「你……」阮雲歡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在他肩上一捶,嗔道,「你要討賞,別扯上我!」說著將他一推,翻身便要下榻。

    淳於信長臂一伸,一把將她勾攬入懷,身子一翻將她壓入身下,喃聲道,「雲歡,本王想要孩兒,想要你給本王生個王兒,可是,卻不是為了討賞!」烏眸定定,滿是認真。

    阮雲歡「嗤」的一笑,點頭歎道,「我知道!」螦首微抬,在他唇上輕輕一觸。

    綿軟溫潤的觸感,頓時如一道電流,通過齊王殿下全身。淳於信身子一僵,瞬間俯首,將她櫻唇噙上,霸道吮吸,寸寸攻掠。

    阮雲歡雙手抵在他肩上,卻不忍推開,意識迷亂中,好笑的想。這個人,可當真不能招惹。

    呼吸漸窒,淳於信方戀戀不捨的抬頭,手指憐惜的撫過她微腫的紅唇,輕歎一聲,又將她緊擁入懷,埋首在她發間,低聲道,「雲歡,你當真是個妖精,本王中了你的毒,只要與你一處,便處處小心,只怕你傷,怕你痛,更怕……你對本王不滿!」

    低沉的聲音,帶著金屬的回聲,娓娓而述。

    阮雲歡身子輕輕一顫,心頭掠過一抹銳痛。這個男子,是以怎樣的心愛著自己?上一世,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卻為自己捨棄江山社稷,與她亡命天涯。而這一世,他是威風八面,睥睨一方的齊王,在自己面前,卻要陪上如此的小心。

    是自己做了什麼,令他如此不安?

    阮雲歡心底微疼,雙手自他肩頭掠向頸後,環住他的頸項,輕聲道,「傻瓜,你做何事,都不會令我不滿,若我心裡無你,又豈會費盡心計嫁你?」

    「當真?」齊王殿下抬頭,不確定的輕問。

    「當真!」阮雲歡點頭,水眸對上他的烏眸,波光瀲灩的眸子裡,皆是滿滿的深情,輕聲道,「齊王殿下,我阮雲歡是你的齊王妃,你要做任何事,雲歡都會跟著你,陪著你,助著你,絕不離棄!」清潤的聲音,一字字,一聲聲,低低而述,輕柔,卻帶著無比的堅決。

    「當真?」狂喜掠上齊王殿下烏亮的眸子。這一瞬間,但覺胸口漲的滿滿,歡喜的如要炸開一般,顫聲道,「雲歡,有你這一句話,本王便是為你而死,也……」

    話還不曾說完,已被一隻綿軟小手掩上,眸下,水眸露出一抹驚懼,阮雲歡連連搖頭,低聲道,「不!不許說死!淳於信,我阮雲歡旁的事都能由你,可是你若敢死,我阮雲歡生生世世,再也不要理你!」

    「好!好!不死!不死!」淳於信忙應,一手抓住唇上掩著的小手,俯首在她掌心一吻,輕笑道,「本王便陪本王的小狐狸活著,你若當真成了精,可記得提攜本王!」

    「嗤——」阮雲歡不覺笑起,剛才心底掠過的驚懼卻如一片輕飄飄的烏雲,悄悄的,無聲無息的,掩在她的心頭。

    自己終於與這個男子糾纏在一起,這一世……又會是怎樣的結局?

    一夜糾纏,淳於信於寅時起身,精神百倍的前去御帳上朝,而齊王妃阮雲歡卻如一條被抽了筋的蛇,趴在床榻上許久,直到天光漸亮,才不得不懶懶起身。

    白芍一邊服侍她洗漱,一邊輕聲道,「小姐,昨夜瓊丹果然去了五皇子營帳,只是不曾久留,隔了片刻便回來。」

    阮雲歡微微挑眉,問道,「紅蓮呢?」

    白芍微一遲疑,低聲道,「她倒不曾去,只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向那邊張望幾回!」

    「嗯!」阮雲歡微微一歎,說道,「不要驚動,多留意便是!」

    白芍點頭,替她將手上水跡拭去,重新戴上鐲子戒指,這才將內務府送來的餐盒打開,在案幾擺上。

    阮雲歡剛在案後坐下,但見紅蓮自外進來,氣呼呼的道,「這內務府建的營帳,怎麼如此不頂事?」

    白芍揚眉,問道,「怎麼了?」瞧了瞧她兩隻黑眼圈,問道,「你的營帳不暖和?怎麼不曾睡好?」

    紅蓮咬唇,向阮雲歡望去一眼,狠聲道,「倒不是不暖和,只是擋不住聲音,一晚上吵的要死!」在阮雲歡面前跪坐,皺眉道,「小姐,在府裡時當真瞧不出,二小姐小小的年紀,怎麼就……昨兒整整一夜,又是叫又是喊的,奴婢聽著……」

    想著與阮雲樂一起的男子,數月前還與自己是何等的歡愉,如今卻是看得碰不得,如隔著天涯,心頭便覺一陣陣酸楚。

    阮雲歡微微挑眉,向她一瞥,說道,「這營帳自然不比府裡,你若嫌吵,與旁人換換就是。」

    紅蓮語結,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阮雲歡也不再說,略略用了些粥點,便命白芍收去,說道,「昨日剛來,各府怕是有許多瑣事還不曾安置,今日料想無事,你隨我四處走走罷!」

    白芍應命,隨著她入屏風後更衣,問道,「要不要喚上白飛?」

    阮雲歡略想了想,說道,「昨日他似是想的通了,若一味看著他,反而令他難堪,你喚小丫鬟留心便是!」

    「嗯!」白芍點頭,替她將最後一件狐裘大氅披上,便出營向外行來。

    立在營前,阮雲歡目光越過大片空地,望向林中那已再次修葺整齊的看台。

    十二年前,母親就在那台前墮馬而死。數月之前,秦天宇又在此處伏誅。而……十二年前那一樁血債,仍然撲朔迷離,竟不知兇手究竟是誰。

    「小姐!」身後,白芍低喚,說道,「十多年的舊案,如今要查,自然有些棘手,小姐不必心急!」

    阮雲歡點頭,想了想,說道,「回頭你打聽一下御馬監在何處,設法問問,那一年,可曾有什麼特別的事兒!」

    白芍點頭,剛應了一聲兒,便見御帳那方小太監一陣飛奔,連聲喚道,「太醫,傳太醫,快!快傳太醫!」

    阮雲歡微一揚眉,快行幾步,問道,「這位公公,出了何事?」

    小太監匆匆行了一禮,說道,「柳貴人暈倒了!」說完,又飛奔而去。

    阮雲歡大吃一驚,拔步便向御帳奔去。守營侍衛認得她的齊王妃,忙躬身行禮,說道,「王妃,待小人命人通傳!」

    阮雲歡點頭,急道,「你只說我來探望柳貴人,不必驚動皇上!」

    侍衛應命,揚手喚過個小太監,說道,「你快去稟,說齊王妃來探望柳貴人!」

    小太監應命奔去,片刻即回,躬身道,「齊王妃請隨奴才來罷!」說著轉身在前引路,他瞧阮雲歡神情急切,倒也行的極快,很快便將她引入一處營帳,向內回道,「皇上,齊王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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