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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0章 想給母親瞧樣東西 文 / 閒閒的鞦韆

    秦氏處置好一切,先回正房沐浴,換了身兒衣裳才向紫竹苑來。跨入紫竹苑,但見十幾個丫鬟、媽媽盡數立在院子裡,便覺氣氛沉重,心底便微覺不安。

    見了她來,守在門口的杜鵑向內回道,「老夫人、老爺,夫人來了!」說著替他打起簾子。

    秦氏整了整心情,擺出一張不悲不喜的面容,俯首跨進屋去,但見老夫人端坐在首位,阮雲歡坐在老夫人身側,卻不見阮一鳴,不禁暗思,如今兩個姨娘,一個小產,一個禁足,他無處可去,或者便會來自己房中。

    得意之下,唇角便勾起一絲笑意,向老夫人行下禮去,說道,「今日母親受驚,是兒媳婦持家不周,望母親見諒!」

    老夫人點頭,「嗯」的一聲,說道,「不必多禮了!」

    秦氏起身,但見阮雲歡低眉垂目,卻不起身向她見禮。秦氏心頭掠過一層不悅,向她冷冷一瞥,說道,「今日吵嚷一日,母親該早些歇息才是!雲歡怎麼還在這裡?」

    老夫人抿了抿唇,向阮雲歡望去。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雲歡在此專候母親,想給母親瞧樣東西!」

    秦氏挑眉,疑道,「什麼東西?」

    阮雲歡向她深深一凝,向外喚道,「青萍!」

    「是!」青萍在門外恭應,簾子一挑,躬身走了進來,手中拎著一把壞掉的木椅。

    秦氏一眼瞧見,心頭便突的一跳。難怪她命人去毀掉椅子卻遍尋不獲,想不到被她先取了來。

    阮雲歡指著斷掉的椅腿,淡道,「母親不防查看,這椅子有何不妥?」

    秦氏臉上笑容便已有些勉強,說道,「不過一把尋常的木椅,又是壞掉的,有什麼好瞧的?」

    阮雲歡定定瞧著她,一字一頓道,「這是昨日,樊姨娘所坐的椅子!」

    秦氏心頭一跳,揚眉道,「那又如何?」

    阮雲歡勾了勾唇,眼底便露出一絲凌厲,冷笑道,「如何?昨日這椅子是杏兒取來,袁姨娘也是杏兒撞倒,若不是這椅腿斷折,樊姨娘又豈會撞上案幾?」

    秦氏挑眉,淡道,「那時孩子們回來,正亂做一團,意外罷了!」

    阮雲歡搖頭,說道,「若昨日是意外,那今日呢?采薇下藥,難不成是她與樊姨娘有仇?」

    秦氏聽她句句逼問,不由怒起,冷聲道,「雖查出采薇藏有藥渣,卻並不見得就是她下的藥!」

    阮雲歡冷笑道,「若不是她下的藥,她為何要自盡?」

    秦氏怫然道,「我又如何知道?」

    阮雲歡向她凝視,說道,「母親若不知道,怕是無人知道!」

    秦氏冷笑,說道,「怎麼,大小姐是說,采薇下藥,是我主使?不知有何證據?」

    阮雲歡也是一聲冷笑,說道,「采薇和靜香都出自建安侯府,能支使她們的,除了母親,還能有誰?」

    秦氏臉上微微變色,冷笑道,「僅憑這些,不足為證!」

    阮雲歡點頭,卻不接她的話,歎道,「兩位姨娘雖出身顯貴,姨娘也終究只是姨娘,又如何越得過母親?昨日宴上,爹爹多飲幾杯,一時得意,命人喚二位姨娘出來侍宴,卻未想過,置母親顏面於何地?」

    身為正妻,最忌諱的不是妾室得寵,而是在外人面前正室的臉面。而自己的丈夫也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尷尬,卻偏偏是這個自己視為眼中釘的前夫人的女兒清楚明白,秦氏聽她道出自己的心思,不由一怔,抬頭向她望來,頓時心頭百般滋味齊湧。

    她又哪裡知道,前世的阮雲歡曾眼見著自己的丈夫左擁右抱,此間的心疼,比她只多不少。

    阮雲歡見她神情恍惚,知道說中了心事,抿了口茶,續道,「自從樊姨娘懷孕,母親便想將她除掉,奈何爹爹極為緊張這個孩兒,母親一直不曾得手。直到昨天,兩位姨娘赴宴,母親便命杏兒取了早做好手腳的椅子,伺機動手。」

    秦氏的心思還沒從剛才的酸澀中收回,猛然聽到這句,眼底不禁閃過一抹慌亂,目光迅速在室中一轉,見除去老夫人、阮雲歡之外,便只有羅媽媽和青萍,而隨自己來的,也只有心腹婢女杏兒一人,又不覺稍稍安心。

    想著昨日宴上的情形,秦氏突然輕聲一笑,說道,「那位平陽王世子倒是個妙人,昨天他說那番話,想來是為了大小姐你罷!」

    阮雲歡淺淺一笑,說道,「那等粗劣的手段,自然瞞不過母親!母親雖然瞧破,卻裝作不知,趁機將袁姨娘推出,一則為了羞辱於她,重要的,便是想在她獻舞後心緒不穩,更容易嫁禍,這一石二鳥之計,當真高明!」

    秦氏勾了勾唇,說道,「哪裡知道那位平陽王世子仍不放過大小姐,大小姐寥寥數語,扭轉僵局,不但技驚全場,也令袁姨娘感激於你,當真令人佩服!」

    阮雲歡一笑,說道,「雖說如此,袁姨娘終究沒有逃脫母親的算計,混亂中依然撞上樊姨娘,所幸樊姨娘身體康健,那一撞未能如何,袁姨娘也有幸,只得了一個禁足!」

    秦氏想到袁青眉那一舞時,阮一鳴瞧她的眼神,不由心中醋意翻湧,冷哼一聲,卻不接口。

    阮雲歡接著道,「胎兒無恙,母親一計不成,另生一計,趁著那院子裡要人手服侍,便將采薇送去,命她伺機在安胎藥中下了紅花,事成之後設法逃走,想著不過是一個小丫鬟,無人留意。卻不料她慌張逃走時自己露出馬腳,被小五撞見,抓了回來。」

    藏在心底的秘密一旦開始說出,便無法停止。秦氏皺了皺眉,冷道,「她自己蠢笨,又怨得了誰?」

    阮雲歡挑唇笑了笑,卻不接口,繼續說道,「藥渣被查出,眼見采薇不能逃脫,她便依照母親囑咐,攀污青萍,拖我下水,做最後一搏!其間雖然漏洞極多,但只要在我院子裡查出紅花,一切便可彌補。」

    秦氏冷笑,說道,「我便是不知道,你如何知道有人在青萍藥房裡放了紅花,還及時調換?」

    阮雲歡挑了挑唇,說道,「哦?母親當真命人在青萍藥房裡放了紅花嫁禍?」

    秦氏冷笑道,「大小姐,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又何必裝傻?分明是你得知有人放了紅花,便將計就計,將紅花換成了番紅花,依然任由我命人搜查,其後藉機搜查整個相府,方拖出靜香!」

    阮雲歡笑了笑,也不再否認,點頭道,「母親見了番紅花,自然想到了其中的關節,見攀污雲歡不成,生怕稍後采薇受刑不過,招出什麼話來,便決定將她除去。只是雲歡執意搜查全府,母親有眾多眼睛盯著,脫不開身,便示意張媽媽設法。張媽媽在搜查雲樂院子時,悄悄知會了雲樂,所以,雲樂才會趕去樊姨娘的院子裡,命采薇自盡!」

    秦氏向她凝視片刻,歎道,「若是雲樂不走,又豈能容你們輕易將靜香帶走?想不到你這一步也算得到!」

    阮雲歡搖頭,說道,「我命帶上趙承,便是提防雲樂阻撓,並沒有想到母親會借雲樂之手殺人滅口!」

    秦氏默然,說道,「大小姐果然聰慧!只是,為何你不直接嫁禍雲樂,不嫁禍給我,卻嫁禍給靜香?」

    阮雲歡微笑道,「母親,那個靜香,當真無辜?」

    秦氏抬頭望著她,眼底閃過一抹奇異,說道,「她又有何不對?」

    阮雲歡淡笑,說道,「昨晚樊姨娘出事,府中一團混亂,不是只有雲歡一人疑到母親身上,母親身邊兒的人若有異動,立時便會被人知覺。張媽媽便悄悄知會靜香,靜香將紅花一分為二,少的一些給了采薇,多的那一包,便放入青萍的藥房!」

    秦氏臉色微變,強笑道,「靜香以前不過是一個照管花草的小丫鬟,服侍雲樂也不過半年,這等大事,為何要聽張媽媽吩咐?若她說了出去,張媽媽豈不是將把柄交到旁人手裡?」

    「不會!」阮雲歡搖頭,含笑道,「因為,靜香是張媽媽的親孫女兒!」

    秦氏萬不料她說出這句話來,怔了片刻,突然笑起,點頭讚道,「睿敏縣主,果然聰慧!只是,你縱知道,又能如何?莫說這些話老爺不會信,便是他知道,我是當家主母,不過是處置一個姨娘,又能將我如何?」話說至後句,已是一臉的傲然。

    阮雲歡淺淺一笑,抿唇不語。

    老夫人一聲長歎,說道,「果然是你!」

    秦氏向她斜睨一眼,冷笑道,「想來母親也早已猜出是我,卻又能如何?」

    老夫人連連搖頭,默然不語。

    秦氏心知她顧忌阮一鶴,並不敢如何,不由連連冷笑。

    便在此時,但聞房門微響,一臉蒼白的阮一鳴自內室慢慢行出,凌厲雙眸透出一抹冰冷,狠狠向她瞪視。

    秦氏大吃一驚,失聲喚道,「老爺,你……你怎麼在這裡?」

    阮一鳴冷笑,慘然道,「想不到果然是你!」

    秦氏慘然色變,隔了半晌,才咬了咬唇,搖頭道,「你……你應過我,再不納妾,如今……如今你納了一個,又納一個,將我置於何地?我不過是要守住我的丈夫,又有何錯?」

    「你沒錯!」阮一鳴慘笑,說道,「可是,這十年來,你再未生養,那一個,可是本相的子嗣,你……你竟然下此毒手!你……你這個毒婦!」

    「毒婦?」秦氏身子晃了晃,雙眸大睜向他瞪視。隔了良久,眸中閃過一抹狠戾,臉上神情傲然,冷笑道,「是又如何?難不成相爺為了一個賤妾,還要休妻不成?」

    阮一鳴臉色大變,只覺這個十多年的枕邊人,自己從不曾瞧的清楚,怒極氣極,抬手指著門口,大聲道,「滾,你給我滾,本相再不想見你!」

    絕情的話,如冰錐入體,秦氏但覺心底一陣銳痛,緊接著便是一片冰涼。只是,侯門嫡女的傲氣,相府主母十年來養成的頤指氣使,令她無法對眼前的男子低頭,冷哼一聲,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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