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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 我們迷路了 文 / 閒閒的鞦韆

    密林裡,濃蔭遮蓋下,一條小河靜靜的從林中穿過。河邊,十幾頭鹿或立或臥,或在河邊飲水。

    淳於昌大喜,悄悄摘下弓箭,悄聲道,「我射河邊最壯的那頭雄鹿,李大公子、李二公子,射他身後的兩頭雌鹿……」幾句話,將幾位武將和公子的任務分配完畢,頓了一下,瞧了瞧宋文傑與另一名文官,說道,「二位大人與兩位小姐隨意罷!」

    阮雲歡見他指揮若定,片刻之間便將各自的臂力射程計算在內,雖然有上一世對他的瞭解,此刻也不禁暗暗點頭。

    淳於昌輕輕擺手,所有的人均是靜靜蹲伏,一寸一寸,將弓弦慢慢拉緊,瞄準自己的獵物。

    淳於昌剛剛張嘴,一個「放」字還不曾出口,但聞弓弦聲響,十幾支羽箭從另一方密林中疾射而出。鹿的悲鳴之中,眾鹿齊驚,躍起便向河的上游逃去。

    淳於昌一驚,喝道,「放!」手中箭跟著鹿群一轉,箭如離弦,也疾射而出,一頭雌鹿應聲倒地,卻並不是他先前所指的那頭。隨著他的低喝,李氏兄弟的鐵箭也跟著射出,一鹿倒地,另一支箭卻射中一頭雄鹿的後腿,被遠遠帶了出去。

    「追!」淳於昌低喝,一躍而起,一邊撮嘯喚馬,一邊向河邊奔去。

    剛剛奔出十餘步,但聞身後弓弦聲再響,一支短箭在他身側不遠疾射而出,堪堪射中最後逃去的一頭雌鹿。

    淳於昌不及多瞧,腳下發力已疾掠至河邊。只是只這片刻功夫,但見河水彎彎,盡頭處密林森森,早已沒有了鹿群的影子。

    「原來是老五啊!」隨著一聲朗笑,另一邊林中也鑽出十幾個人來。

    淳於昌回身一瞧,立時拜倒,說道,「原來是父皇,也難怪兒臣失手!」原來竟是皇帝一行也查覺鹿的蹤跡,追蹤而來,趕在他們之前放箭。

    此刻身邊侍衛已將倒地的幾頭鹿提了過來,皇帝一瞧,見已方射中五頭,淳於昌一隊射中三頭,其中一頭竟然掛著的是女子所用的短箭。不由濃眉一挑,笑道,「這是哪位小姐的箭?」

    侍衛將箭起出呈了上來,皇帝接過一瞧,見箭的尾端刻著小小的一個「睿」字,便抬頭向阮雲歡望去,笑道,「群鹿奔跑,睿敏縣主還能一箭射中,當真是將門虎女!」轉向阮一鳴笑道,「阮相,你這當爹的,可不及女兒!」

    阮一鳴也是大為意外,聽皇帝取笑,忙躬身道,「微臣汗顏!」

    阮雲歡微微一笑,上前見禮,說道,「臣女不過湊巧,倒教皇上取笑!」

    皇帝哈哈大笑,向著鹿逃去的方向一望,向淳於昌問道,「老五,你說追是不追?」

    淳於昌回道,「父皇,方才李二公子一箭傷了一頭鹿,那鹿帶傷逃走,必定留下血跡,我們不防按血跡追去!」

    皇帝點頭,說道,「那便追罷!」喚侍衛牽馬,當先向河的上游馳去。眾人紛紛上馬,緊隨其後。

    行出片刻,但見林子越來越密,而那血跡卻突然一拐,離開小河進入密林。皇帝一馬當先,追了進去,卻見此處荊棘叢生,幾乎寸步難行。

    淳於昌躍馬上前,說道,「父皇,這邊地勢險惡,還是兒臣帶人去追罷!」

    皇帝皺眉道,「無防!」命侍衛前邊以鋼刀開路,沿著血跡一直向林中尋去。

    約摸行出半盞茶的功夫,血跡突然消失,皇帝一怔,命人上前細細查探。隔了片刻,仍是尋不到鹿的蹤跡,皇帝微覺不耐,說道,「弄出些聲響,或者能將鹿驚起!」

    話音剛落,淳於昌突然一聲低呼,從馬上躍下,揮劍砍開一叢荊棘,俯身從地上撿起一把斷了弦的長弓。

    宋文傑「啊」的一聲,說道,「那……那是微臣拋下的弓,怎麼……怎麼在這裡?」

    皇帝皺眉問道,「什麼?」

    淳於昌簡略將事情一說,說道,「方纔我們沿河追出極遠,又鑽進荊棘,理應是一路向北,怎麼……怎麼會轉上我們的來路?」嘴裡這樣說,目光向身邊幾員武將望去。

    皇帝一隊的人不知就理,淳於昌一隊的人卻均是一臉驚訝。有反應快的,臉上露出明顯的震驚,卻沒有人敢說話。

    阮雲歡默了片刻,輕輕說道,「我們迷路了!」

    眾人一聽,頓時一片沉寂。在這密林裡迷路,那就意味著……很難回去!

    阮一鳴顫聲道,「雲歡,不要亂說!」

    阮雲歡向他瞧去一眼,定定道,「我們從西邊入林,一路上太陽都在前方,也就是說,我們在向東行。到了河邊之後,我們折而向北,若不是迷路,那又如何解釋,會在這裡看到我們丟下的東西?」

    秦珊是跟著皇帝一路,剛才見阮雲歡居然射中一頭鹿,在皇帝面前露臉,早已滿心嫉妒,此刻聽她又在人前賣弄,不由嗤聲道,「阮雲歡,你不要胡說!縱然繞上你們的來路,也說明不了我們迷路,我們按原路退回去就是了!」

    阮雲歡瞧她一眼,抿唇不語。

    淳於昌唇角笑容隱去,立在原地慢慢轉動身子,一寸一寸查看四周景致,點頭說道,「睿敏縣主所言不錯,方纔我們在林子裡,每次望向前邊的獵物,都會感覺陽光晃眼,也就是說,我們是向東而行。從林中出來,那條河是橫在眼前,自左向右奔流,也就是說,河水是自北向南。其後我們折入林中,一條除去荊棘,並未轉折方向,怎麼也不該走上我們來時的路,可是……」

    阮雲歡慢慢接口道,「可是,因為接近正午,陽光當頭照下,再不曾指引方向,我們又顧著追捕獵物,所以……迷路了!」

    秦珊聽她的語氣極為堅定,再看皇帝,也是一臉凝重,望著周圍森森的林木,突然覺得駭怕,尖聲道,「那……那怎麼辦?怎麼辦?」嬌俏的身子輕輕顫抖,楚楚可憐。

    淳於昌向她瞥去一眼,微微搖頭,目光在地上尋找,突然眼睛一亮,奔去撿起一支短箭,說道,「這是睿敏縣主射出的短箭,箭尖指向,應該是我們去時之路。」

    皇帝微一凝思,說道,「老五,你帶你一隊仍沿此路向前!朕這一路依原路返回,我們河邊聚齊!若是有一方不能到達……半個時辰不到,便自行出林,調兵來搜!」

    淳於昌一路既然從這條路來,依原來的方法自然能夠找到出路,而皇帝一路有砍開的荊棘和鹿的血跡,要回到河邊也應該不難。

    當下淳於昌點頭應命,帶著阮雲歡等人依方才箭頭跌落的方向慢慢尋去。望著腳下明顯的鹿跡,眾人心裡倒不如何擔心,若是從這裡能走到河邊,自然便能從河邊走出去!

    哪知循著鹿跡越走越深,眼見再次陷入荊棘叢中,眾人的臉色,都是越來越難看。終於,宋文傑忍不住道,「我們來時,可沒有走過這條路!」

    這是廢話!

    所有的人都知道,來的時候,並沒有從這裡穿過,可是,又沒有人能說得出,到底是哪裡走錯?

    阮雲歡抬頭,透過頭頂的樹隙瞧了下天光,說道,「兩個時辰快到了,若是出去的人不見我們回去,一定會派人來尋。只是……我們若是進了荊棘,再也難辯方向!」

    淳於昌微微點頭,當機立斷道,「我們原路返回,瞧是哪裡走岔了!」

    眾人應命,又折過身來依原路慢慢往回返。

    可是走不多久,宋文傑突然道,「怎麼這裡我們也不曾走過?」

    眾人齊齊停步,你瞧瞧我,我瞧瞧他,都是一臉驚慌。

    這一干人,若論詩書武功,自然個個出類拔萃,可是除宋文傑之外,不是皇室貴胄就是世家公子,哪裡有叢林生存的經驗?此刻想到這皇家圍場綿延數十里,自己不過區區十餘人,卻迷失在此,要如何走了出去。

    有幾位公子臉上已現出驚慌,席秋華更是俏臉慘白,若不是強忍著,幾乎哭出聲來。宋文傑此刻倒顯出一些過人的膽識,說道,「我們且不管路途,只依著一個方向行去,出了密林再說!」出了密林,大不了騎馬繞行,總強過失陷在林子裡。

    阮雲歡點頭,說道,「我們一路走,可以一路留下記號,若是走錯,可以依記號走回來!」

    李亦飛一聽,當先叫好,說道,「睿敏縣主的法子可用!」

    淳於昌一臉凝重,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便點了點頭,分辯一下方向,指著沒有荊棘的一方,說道,「我們便向那裡走著瞧瞧!」說著縱馬而前,當先開路,李家兄弟卻撥出佩劍,在樹上刻個箭頭做標記。

    行行復行行,一隊人在林子裡不知行了多久,突然宋文傑一聲驚呼,指著不遠處的一棵樹叫道,「看,快看!」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一望,但見一株三人合圍的大樹上,清清楚楚刻著一個新鮮的箭頭。

    李亦文臉色驟變,顫聲道,「那是我刻下的箭頭!」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

    阮雲歡淡淡的道,「我們迷路了!」

    席秋華臉色慘白,突然掩面哭了出來,泣聲道,「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被她一哭,連幾名男子也已亂成一團,只覺得身困體乏,終於抵受不住,紛紛下馬,仰頭望著日影漸斜,都是露出一抹絕望。

    阮雲歡倚著棵大樹休息,默了片刻,慢慢說道,「兩個時辰的時限早已過去,營地不見我們回去,必然會派人搜尋。只是,這片林子極大,連我們大概的方位也不知道,我們坐在這裡等也不是辦法!」

    在眾人束手無策之際,所有人的心裡,都升出一個「死」字。眼看他們已經沒有了氣力,如果出不去,只有困死在這密林裡。

    席秋華早已後悔為何要逞強參加狩獵,為何不留在營地與眾姐妹們說笑等候,聽她一說,頓時將一腔怨氣發在她的身上,冷笑道,「坐著不是辦法,難不成睿敏縣主有法子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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