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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讓女兒當祖宗供著不成 文 / 閒閒的鞦韆

    阮雲歡正替老夫人挽了袖子淨手,聞言不禁一笑,退後兩步向老夫人行禮,說道,「孫女兒也回去了!」

    老夫人點頭,說道,「辛苦你了!」

    兩人心照不宣,阮雲歡淺淺一笑,再施一禮退了出來,一邊向院子外走,一邊向跟著的紅蓮道,「你去前院,喚趙承進來見我!」

    紅蓮應命而去,隔不了片刻,便領著趙承進來。趙承磕了頭,低聲回道,「小姐放心,依小姐的吩咐,事情已經辦妥。昨兒老爺宿在小晴姑娘的那裡,一夜未歇!」

    阮雲歡點頭,問道,「前幾日我讓你查的人呢?」

    趙承忙從懷中取出幾張紙來,說道,「這幾個人已查的清楚,雖說表面上與秦家無干,實際暗中卻有來往。一些貪墨舞弊的事,也都是秦家設法嫁禍到四老爺頭上。只是他們手上有了四老爺的親筆簽押,怕是不能過明路處置!」

    阮雲歡微微挑眉,說道,「不能過明路,那便來暗的罷!」將那幾頁紙一翻,問道,「那些證據可找到了?」

    趙承回道,「只找到兩家,因是救命的東西,想來都藏在秘處!」

    阮雲歡冷笑道,「無防!既然是救命的東西,沒了命,自然也就沒了東西,你去處置罷,不必手軟!」

    趙承躬身領命,遲疑一下,問道,「那小晴姑娘那裡……」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先不必管她,由她性子玩上幾個月再說!」

    趙承點頭應了,見再無事,便辭了出去。

    白芍待屋子裡旁的丫頭退出,方問道,「小姐,你就不怕這小晴姑娘纏上老爺?若到時她非要做相府的姨娘,可如何是好?」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小晴姑娘要的可不是區區姨娘,榮華富貴也未必拴得住她,我們且瞧著罷!」

    白芍眨了眨眼,擠在她身旁坐下,好奇問道,「小姐,你只隔著牆聽她唱了半首曲子,怎麼就知道她定能迷住老爺?」

    阮雲歡唇角微勾,緩緩笑起,淡道,「我猜的!」

    這個小晴,正是不久前阮雲歡在葉城歸來客棧聽到唱曲兒的姑娘。阮雲歡命人將她買來,調教幾日之後,安排了昨夜和阮一鳴的相逢。

    要說這位小晴姑娘,生的並非如何美貌,只是天生妖媚入骨,歌喉撩人,加上自幼的調教,學了一身的房中秘術,試問這樣一個女子,又有幾個男子能不被她迷惑?

    上一世,這個女子被人獻給了淳於昌,淳於昌在玩了幾日之後,發現她的好處,便借她攏絡朝中大臣,或拿為把柄,令這些人成為五皇子一黨。

    而這一世,除了不能讓她再被淳於昌所用,還要為自己所用。這第一步,便是讓一向端方守禮的阮一鳴……好色!阮一鳴好色,才會將心思放在秦氏之外的女子身上,秦氏的悍妒,也勢必讓兩人漸成水火,也只有這樣……她阮雲歡才能徹底攪渾這一池春水!

    屋子裡正說,突然聽到後院那邊一陣哭聲,吵吵鬧鬧向正院裡來。白芍見阮雲歡皺了眉頭,立刻出去喝阻。哪知道哭喊聲音越大,白芍連喝兩聲都不曾喝住,有小丫鬟直著嗓子喊,「小姐,求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跟著勾媽媽蒼老的聲音說道,「你在這裡吵小姐做什麼?我們家裡的事情,回家去說!」

    小丫鬟不依,又向白芍求道,「白芍姐姐,求你讓奴婢見見小姐!」

    阮雲歡細細分辯,似乎是那春兒的聲音,便道,「白芍,你讓她外間等著!」

    屋外春兒連應,勾媽媽的聲音卻道,「不過是小事,不該驚動小姐!」跟著狠聲道,「死丫頭,還不快走!」話沒說完,便是春兒的尖聲哭喊。

    白芍喝道,「小姐讓等著,你還吵什麼?還動手打人?」院子裡這才靜了下來。

    白芍轉身進來,皺眉道,「小姐,如今這些奴才越發不像話,什麼事都跑來小姐跟前兒!」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聽著是春兒和那婆子有什麼事不對,我們不防聽聽!」由她服侍換了身兒衣裳,才出到外室。

    外室裡,春兒正跪在當地,哭的淚痕狼籍,一旁勾婆子一臉焦急,雙手拽著她一條胳膊正低聲說著什麼,見阮雲歡出來,不甘願的放了手,卻仍然橫眼去瞧春兒。

    春兒一見阮雲歡,忙爬了兩步上前,連連磕頭,求道,「大小姐,求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勾婆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乾笑兩聲道,「大小姐,這丫頭不懂事,些許小事也來煩大小姐,大小姐大人大量,莫要和她計較!」

    阮雲歡淡淡掃她一眼,才望向春兒,說道,「你出了何事,說來聽聽!」

    春兒聽她語氣淡漠,臉色越發蒼白,連連磕頭,哭道,「大小姐,奴婢實在是沒有法子,才來求大小姐,救大小姐救奴婢一命,奴婢當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白芍皺眉道,「春兒,你有什麼事快說,你不說,大小姐如何知道能不能救你?」

    春兒忙抬了抬頭,抬袖擦掉眼淚,說道,「大小姐,我……我外婆欠了外邊的應子錢還不上,要用奴婢的身子去抵債,奴婢不肯,她便來強拉,求大小姐救救奴婢!」

    勾媽媽一聽,忙道,「大小姐,別聽這丫頭胡說,老奴是她親外婆,哪裡能夠?只是讓她家去住幾日罷了,她便哭死鬧活的……」

    「讓我家去,還不是送給那些人糟蹋?」春兒大聲哭了出來,指著她道,「上個月,你剛將陽兒送了半條命,如今又來害我,什麼親外婆?我……我幾時對你不住,你為了自個兒,要將我們捨了去!」

    「陽兒?」阮雲歡挑了挑眉。

    春兒抽嚥著道,「陽兒是奴婢的弟弟,在建安侯府當小廝的。上個月,那些人追債追的緊了,她……她……」一手指著勾媽媽,狠聲道,「她便將陽兒騙出府去,給了那些禽獸褻玩,可憐陽兒……可憐陽兒才七歲,整整半個月下不了床……」

    男風的盛行,向來不衰,上至公卿下至黎民,均不在少數,其中的凌辱虐待,尤在女子之上。白芍聽的怒氣上湧,上前將勾媽媽一腳踹翻,喝道,「老****,你還是人嗎?」

    勾媽媽見已經瞞不過,才在地上老老實實跪下,心裡卻滿是不服,咬牙道,「莫說陽兒還是建安侯府的人,便是老奴和春兒,也是夫人從建安侯府要了來的,建安侯府還不曾說什麼,大小姐又何必過問?」

    阮雲歡冷笑,說道,「你是想說,你們雖然在相府,可還是建安侯府的人,我阮雲歡管不著你?」

    勾婆子撮了嘴不說話,神色間頗有些不以為然。

    阮雲歡向春兒一瞧,問道,「春兒,你也是建安侯府的人嗎?」

    春兒驟的身子一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連聲道,「大小姐,夫人既將奴婢給了大小姐,奴婢便只認大小姐是主子,什麼建安侯府,奴婢不認!」

    阮雲歡聽這話倒新奇,向她望了一眼,問道,「建安侯府的人,怎麼處置你弟弟的事兒?」一個小廝被人褻玩到半個月不能下床,建安侯府的人總不會說不知道吧!

    春兒落淚道,「他們……他們說陽兒丟了建安侯府的臉,打了一頓趕了出去,如今只好養在家裡。」

    這就是春兒連建安侯府都不認的原因!

    阮雲歡點頭,向勾媽媽道,「我不管你們原來是哪個府的人,如今春兒既是我的丫頭,又求到我跟前,我便不容你將她帶走。你既說我管不著你,我也不管,日後我這院子裡也用不起你,這就出去罷!」

    趕出去不用,這可是斷了活路。勾媽媽臉色大變,立刻軟了口氣,連連磕頭,求道,「大小姐,老奴不會說話,萬不是那個意思,還求大小姐開恩!」

    阮雲歡冷笑道,「你不會說話?偏我只愛用那會說話的!」再不想聽她囉嗦,向白芍道,「你帶幾個人,將勾媽媽送回夫人那裡,就說我阮雲歡用不起!」

    白芍點頭應命,哪裡管勾媽媽連聲哀求,一迭連聲喚進幾個人來,不容分說,將勾媽媽叉了出去。

    春兒低頭伏跪在阮雲歡腳邊,咬唇聽著勾媽媽殺豬般的聲音去了,整個人微微顫抖,卻一言不發。

    阮雲歡向她瞧了一眼,想起前幾日她還給勾媽媽求情,如今這樣子,定是傷了心,不由一歎,說道,「你先回去罷,這幾日外頭有什麼事,交給旁人去辦,你先不要出府!」

    春兒又落下淚來,哽聲道,「謝大小姐!」又磕了幾個頭,才被紅蓮等人勸了回去。

    阮雲歡向白芍一瞧,說道,「你知會趙承,查一下此事!」

    白芍應命出去。

    到了晚上,趙承便傳回信來,春兒所言,句句屬實!

    第二日一早,阮雲歡如常去給老夫人請安,剛一進紫竹苑大門,便見丁香立在門外,向她直使眼色。阮雲歡不知道何事,慢慢走近便聽到秦氏氣怒的聲音,「如今越發沒了規矩,我可不管了,相爺你瞧著辦罷!」

    阮雲歡挑了挑眉,又向丁香瞧了一眼,心裡明白是和自己有關,便向她點了點頭。丁香便向裡回道,「老夫人、老爺、夫人,大小姐來了!」說著打起了簾子。

    阮雲歡跨進門去,當先向老夫人見了禮,才又轉向阮一鳴和秦氏行禮,說道,「爹爹、母親安好!」

    秦氏冷哼一聲,說道,「你少生點事,我便好的很!」

    阮一鳴歎了口氣,命她免禮,問道,「雲歡,究竟是何事,你母親賞你的奴才,你又命人送了回來,還打的一身的傷?」

    「一身的傷?」阮雲歡挑眉,好笑道,「爹爹,女兒送她回去,是因她口口聲聲說自個兒是建安侯府的人,女兒管她不著,女兒既使喚不動,又為何要留著她?還有,莫說女兒沒有打她,便是打了她,也不過是教訓奴才。難不成母親將她給了女兒,不是給女兒使喚,是讓女兒當祖宗供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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