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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 也算她們運氣不好 文 / 閒閒的鞦韆

    「傳了七次水?」阮雲歡聽到這個消息,洗漱的動作一停,驚訝的抬頭去看青萍。

    青萍俏臉頓時一紅,忙連連擺手,說道,「小姐,不關我的事,暖香草加上龍舌香,不過是令人動情,又不是……又不是……」說到後來,臉紅的像要滴下血來,再也說不出來。

    阮雲歡倒也不以為意。不管是一次,還是七次,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區別,重要的是……主屋裡的那位,也得到消息了吧!

    阮雲歡勾唇淺笑。一夜七次啊,倒難為了樊香兒!

    梳洗停當,阮雲歡在花廳居中坐下,命白芍將一眾丫頭、媽媽盡數喚來。

    自從打死了錦兒,兩個婆子被撐的半死,整個錦闌軒的人都人人自警,無論如何,也不敢輕易得罪這位大小姐。如今新姨娘剛剛進門,便將她們盡數叫來,實在不知道是福是禍,只能磕過頭,躬身候命。

    阮雲歡瞧著立了一地的奴僕,果然都收了以往的散漫,不由微微一笑,問道,「喜鵲,那天辦事的,是哪兩個丫頭?」

    喜鵲心知她問的是那天在醉墨軒窗戶根兒下說話的小丫頭,忙上前回道,「是馨兒和樂兒!」

    兩名小丫頭聞她點名,忙從人群中出來,跪在當地。

    阮雲歡點頭道,「前天的差事,你們兩個做的很好,從今日起,就補了二等丫鬟的缺吧!」

    兩個丫頭本來心中惴惴,一聽此言都是大喜過望,忙連連磕頭謝恩。萬萬料不到,只是在窗戶根兒下說了句給五皇子帶路的話,便一下子升到二等丫鬟。

    阮雲歡命她二人起身,又喚道,「雪雁!」

    雪雁也忙上前跪倒。

    阮雲歡含笑道,「你聰明伶俐,做事妥當,從今天起,就升為一等丫鬟吧!」

    雪雁大喜,連忙磕頭謝恩。心裡明白,自然是為了說那句用暖香草熏屋子的話。

    阮雲歡又向喜鵲瞧了一眼,說道,「喜鵲已經是大丫鬟了,無法再升,便賞你件首飾罷!」瞧著白芍將裝首飾的盒子送到喜鵲手裡,才又道,「日後你們用心辦差,自然還有封賞,今日便散了罷!」揮手命她們退下。

    那四個人雖然知道為什麼受賞,另人卻是莫名其妙。好在此時眾人只求不惹怒這位大小姐,落一個和錦兒一樣的下場,哪裡還敢爭封賞,都忙磕頭辭了出去。

    阮雲歡向墨蘭瞧了一眼,笑道,「前幾天墨蘭抱怨我出門從不帶她,今日便換你跟著罷!」起身回內室更衣。

    白芍跟了進來,一邊服侍她更衣,一邊笑道,「那三個丫頭得了賞,以後就更會盡心替小姐辦事!」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那倒也未必!」這一次她對付的是樊香兒,那些丫頭雖然奉命行事,卻也並不知道其中的關節,自然聽她調配,如果對方是秦氏,卻很難說她們會向著誰了。

    白芍想了想,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喜鵲呢?」

    阮雲歡手中的動作停了停,點頭道,「那天我特意留她守屋子,又命她選兩個小丫頭說那幾句話,瞧起來她倒也沒使什麼手腳……再看看罷!」雖然表面沒問題,不等於真的沒問題,有了上一世的經歷,她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換了衣裳,帶著白芍、墨蘭二人向紫竹苑來。

    剛進院門,就聽到老夫人歡暢的笑聲。丫頭挑起簾子,阮雲歡一邊邁了進去,一邊笑問,「祖母何事這樣開心?」抬頭瞬間,卻見阮一鳴也坐在屋內,臉上帶著抹潮紅,眼底全是興奮和滿足。

    阮雲歡想到那個七次,不由抿唇一笑,盈盈跪下見禮,說道,「雲歡見過祖母,見過爹爹!」

    「起來罷!」老夫人擺手。

    阮雲歡起身,又向阮一鳴一福,說道,「雲歡恭喜爹爹!」

    阮一鳴微顯尷尬,擺手道,「何喜之有?」畢竟,昨夜那個女子,較自己的女兒還小著兩個月。

    阮雲歡見他滿臉不自在,自然便不再說。老夫人向阮一鳴笑道,「你也別在這裡,一會兒她要給主母敬茶,你還是在場的好!」

    阮一鳴此刻巴不得這句,忙起身領命,帶著人向正屋去了。

    阮雲歡對正屋裡的妻妾見面不感興趣,陪著老夫人說了會兒話,便辭了出來,向府門外行來。府門外,趙承已經備好馬車候著。

    出了府門正要上車,但見府側人影一閃,路寧上前躬身行禮,說道,「阮大小姐,四殿下有請!」

    阮雲歡並不意外,淡淡一笑,說道,「便請路侍衛前邊帶路吧!」

    路寧以為要想請動她還要費一番唇舌,哪知道她問都不問就答應,不由一愣。

    阮雲歡勾唇淺笑,由白芍扶著登上馬車。那天淳於信被自己利用一把,然後趕走,依他的性子,自然會來問個清楚,他能忍到樊香兒進門之後,也算極有耐性,更何況……他不來尋她,她還有事找他呢!

    城南及第樓,取的自然是「狀元極第」的意思。樓上一間佈置華麗的雅室內,淳於信正慢慢的品茶。見阮雲歡進來,烏亮星眸便淡出一抹笑意,揮手命侍衛退去。

    阮雲歡含笑在他對面坐下,命白芍、墨蘭二人守在門外,便問道,「四殿下召喚民女,不知有何事?」

    淳於信向她笑望,說道,「我聽說,昨日阮相納了樊小姐為妾?」雖然是問句,卻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他發問,也不是要確認此事的真實性,不過將事情引出罷了。

    阮雲歡眉眼彎彎,笑的像一頭狡猾的小狐狸,微笑說道,「那天多謝四殿下相助!」從奇石園「巧遇」,到看到樊香兒在阮一鳴床上,淳於信偶然的幾句話,卻是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她不會假裝不知道。

    淳於信含笑道,「只是我沒料到,你的目的,竟然是讓樊香兒入相府為妾!」

    從建安侯府開始,受她救命之恩的樊香兒恩將仇報,和秦琳設計要毀掉小狐狸名節。當天她既沒有指認樊香兒推她,也沒有立刻施行報復,他便知道,她必然另有打算。

    其後她的步步設局,他雖然猜到其中定有深意,卻不能完全明白。直到昨夜樊香兒進門,他才完全想的通透。

    阮雲歡見他面前茶盞已空,一邊拿起茶壺替他斟茶,一邊道,「樊香兒雖然是庶出,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出了那等事,不納她進府,難道任由她自盡?」直接忽略他說的「你的目的」四字。

    小狐狸還在打太極!

    淳於信挑眉,對她這句話也是充耳不聞,一手捏起茶盞啜飲,一雙烏亮的眸子卻落在她的面上,淡淡道,「樊香兒忘恩負義,你救了她性命,她卻恩將仇報,與秦琳合夥算計你。依阮大小姐的性子,豈會輕易放過?」

    阮雲歡淺淺一笑,點頭道,「所以之後的宴會,雲歡對她避而遠之!」這位四殿下只知道自己是因為樊香兒恩將仇報才會對付她,卻不知道,從救她那一刻起,自己就沒安過好心!

    淳於信微笑道,「你在一次次的宴會中對樊香兒置之不理,分明表達出對樊香兒的不滿,卻也讓人以為你的不滿僅止而已!又有誰會料到,你早已在暗中步步設計!那天在端王府,你邀請我兄弟參加老夫人的壽宴,分明知道,她就在亭子外面!」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祖母壽宴,我爹爹宴請諸多官員,那天她就算不在亭子外邊,也自然會聽到消息!」樊香兒一心攀龍附鳳,在端王府聽到三位皇子受邀參加阮老夫人的壽宴,自然是非來不可。而在她的淡漠中,又只能去接近阮府的二小姐阮雲樂。

    還裝!

    四皇子殿下翻白眼,仍然淡笑著道,「秦氏在古井胡同大鬧,讓阮相和秦氏之間生出嫌隙,同時得罪程御史。阮大小姐卻想出讓老夫人收月嬌為義女的法子,不但令月嬌風風光光嫁入御史府,也給足了程御史夫婦面子,從此得了一個強助!」

    阮雲歡含笑道,「月嬌是雲歡生母的侍婢,雲歡也沒料到,她竟然會得到程大人的愛護,當真是萬幸!」四殿下料事如神,卻不知道,她在那一局裡,還處死一個錦兒。

    小狐狸說話當真是滴水不漏啊!

    四殿下感歎,接著道,「那場鬧劇中,阮大小姐看出程御史八歲的兒子程謹對月嬌極為維護。在接月嬌母子進府的時候,便將她們母子有意安排在比較偏僻的留華苑,一來避過秦氏耳目,二來嘛……那裡離湖岸卻近!」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月嬌身份尷尬,若被母親看到,怕又是一場大鬧,住入留華苑,是爹爹的意思!」

    秦氏知道是程御史外室之後,還會大鬧?

    淳於信搖頭淺笑,又道,「古井胡同一事,傳的街知巷聞,阮相和程御史因此顏面盡失。哪裡知道,阮老夫人壽宴,峰迴路轉,由老夫人出頭,月嬌搖身一變成為阮相義妹,相府千金,順利嫁入御史府。而御史夫人磊落大度,抬月嬌為側夫人,一段醜聞,頓時變成一段佳話。那一天的宴會中,所有賓客談論最多的,便是此事!」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因母親魯莽,令程御史蒙羞,我相府自然應該設法補償!」

    淳於信再道,「當初秦琳害你不成,反而弄的自己身敗名裂,成為秦家的恨事,秦家的人巴不得看阮府的笑話。哪知道月嬌的事醜事變好事,反而傳成美談,身為秦琳妹妹的秦珊,自然心中不忿,再一遇上同樣對你不滿的樊香兒,自然便說出些難聽的話,哪裡知道卻被後園玩耍的程謹聽了去,立刻出去動手!」

    阮雲歡臉上露出一絲恍然的神色,點頭道,「原來如此!她二人說就說了,卻偏偏遇上程謹,也算她們運氣不好!」

    是運氣不好嗎?

    淳於信輕輕笑出聲來。樊香兒、秦珊幾人,都是跟著阮雲樂去划船,上船不久便有幾人要如廁,只得到對岸停船。偏偏程謹也在那邊玩耍,還是公孫七公子公孫致帶過去……這也未免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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