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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 以為我們兄弟都是傻子 文 / 閒閒的鞦韆

    「嗯,也是個會說話兒的!」老夫人含笑點頭,取過湯匙輕輕一攪,但見「壽」字散開,卻又慢慢凝成一個「祿」字。老夫人不由一怔,瞬間笑起,說道,「怪不得叫『壽祿雙全湯』,倒用的極巧的心思!」舀起一匙,向嘴裡送去。

    「老夫人,不可!」隨著喊聲,阮雲歡身後一條身影突然疾步奔出,一把便將老夫人手上的湯匙打落。

    湯匙「噹啷」落地,眾人都是一怔,秦氏厲聲喝道,「青萍,你做什麼?」

    青萍動作雖大,但此時丫鬟川流不息的走來走去,台下的眾臣本來並沒有留意,被秦氏這一喝,頓時都抬頭望了過來。

    阮一鳴也皺眉道,「青萍,你這是做什麼?」

    青萍向老夫人身前的湯一望,身子一矮跪了下來,說道,「老夫人這湯裡有毒,喝不得!」

    「有毒!」滿座皆驚,有喝過湯的人不禁俯下身子去摳喉嚨。

    秦氏臉上變色,冷笑道,「青萍,今日來的可都是朝中重臣,還有三位皇子,每個人都有湯,你可不要亂說!」

    是啊,毒害皇子,毒害朝臣,阮氏一門抄家滅族也不為過。

    青萍將頭一抬,說道,「旁人碗中沒有,只有老夫人碗裡有!」

    「那你說,是什麼毒?你又如何知道?」

    青萍淡道,「這湯中放有落蘇子,有一種淡淡的香味,與湯中的珍珠圓較為相似,卻又有不同,奴婢聞了出來!」

    「聞了出來?」阮一鳴挑眉,將自己碗裡的湯聞了聞,又去老夫人碗中舀了一匙聞了聞,搖頭道,「聞著並無異樣啊!」

    青萍道,「此藥味道極淡,又有湯中的珍珠圓子遮掩,所以相爺分辯不出!」

    秦氏聽她說出落蘇子的名字,不由眉心一跳,冷笑道,「相爺分辯不出,你一個賤婢卻分辯得出?」

    青萍淡然道,「莫說相爺分辯不出,便是朝中的御醫,若不親嘗,也分辯不出!」

    「豈有此理!」秦氏怒喝,指著她道,「今日是老夫人壽辰,滿府嘉賓,你這賤婢居心不良故意搗亂!來人啊!將她給我拖下去,關入柴房,等壽宴結束,再行處置!」隨著一聲喝令,立在外側的幾名婆子便衝了上來,一把將青萍按翻在地。

    「慢著!」阮雲歡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平和的面容,沒有一絲變化,挑唇笑道,「是故意搗亂,還是忠心為主,還沒有分辯清楚,此時將人押下,難以讓人心服!」

    秦氏臉色鐵青,冷哼道,「這個容易,她既然說這湯裡有毒,那就牽條狗來,給狗喝下,若是狗兒沒有事,便是她故意搗亂!」

    果然這樣!

    阮雲歡唇角輕勾,露出一抹笑意。上一世就是這樣,天生嗅覺異於常人的青萍聞出那湯不對,秦氏命人牽出一條狗當場給狗喝下,可是看了半個時辰,狗仍然沒有異樣,青萍百口莫辯,最後關入柴房毒打一頓,第二天吊死在房樑上,最後的罪名,是……畏罪自盡!

    而那時的她,陷在自己的困境中無法自拔,也無力相救。而這一世……

    阮雲歡心底冷哼,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那便試試罷!」這一世的青萍,專門學過幾年藥理,豈是上一世的青萍可比?

    青萍搖頭道,「落蘇子是一種下洩之藥,便是給狗兒喝下,也不會有事!」

    「下洩之藥?你剛才說有毒,現在卻變成了下洩之藥,是將我們耍著玩嗎?」秦氏冷笑。

    青萍搖頭,說道,「這落蘇子旁人喝了,不過是下洩之藥,老夫人喝了,便成毒藥!」

    「胡攪蠻纏!」秦氏將桌子一拍,抬頭望著阮雲歡,說道,「雲歡,如此刁滑的賤婢,你該好好管管!」

    阮雲歡勾了勾唇角,說道,「青萍自幼跟著我,萬不是一個信口開河之人,她既然說這湯中有落蘇子,便一定有!」轉頭望著青萍,說道,「青萍,你說罷,這落蘇子,為何只有老夫人喝了,才成毒藥?」

    青萍朗聲道,「落蘇子本是調理腸胃不暢的常用藥物,尋常人吃了,最多不過洩上兩日。可是老夫人日常用的藥裡有紫續斷,為補虛良藥,與落蘇子同食,便成劇毒。只是這毒吃下去並不立時發作,而是令人腸胃不適,飲食不進,三月而亡!」

    一席話,說的席中眾人一片嘩然,眾人大多不通藥理,聽這丫鬟但憑聞到湯的香氣就如此肯定,都是露出懷疑的神色。

    「原來如此!」阮雲歡點頭,轉向阮一鳴道,「爹爹,青萍既然有此一言,何不請在場的御醫大人來做個分辯?」

    「胡說八道!」秦氏眸中閃過一抹驚悸,卻咬牙冷哼,說道,「你這賤婢危言聳聽,我們自個兒府裡,有何人要謀害老夫人?」

    阮一鳴向她瞧去一眼,略略一思,點頭道,「也好!」起身走下座來,向著坐在第二席的陸太醫一拱手,說道,「老夫人的身子,一向由陸太醫調理,便請陸太醫來分辯一下!」陸太醫是太醫院院正,為人剛正,令眾人信服。

    陸太醫還禮道,「相爺多禮,下官當仁不讓!」起身離席,另取一柄湯匙,將老夫人面前的湯舀了一匙,送到口中細細品嚐。

    全場一片寂靜,所有的眼睛都盯著陸太醫,等待他的結果。

    陸太醫閉眼品了片刻,又舀起一枚珍珠圓來嘗了嘗,才點頭道,「不錯,這湯中確實有落蘇子,珍珠圓中卻沒有。如果是將落蘇子調入珍珠圓中,便更難令人發現!」

    阮雲歡一聽,忍不住好笑。這位太醫,說出有落蘇子就好了,怎麼還教人家如何不被人發現。

    阮一鳴聽說湯裡果然有落蘇子,臉色頓時一變,疾聲問道,「那陸太醫可知,落蘇子與紫續斷同食,會怎麼樣?」

    陸太醫向跪在地上的青萍瞧了一眼,眼中露出些奇異,說道,「果然如這位青萍姑娘所言,會令人腸胃不適,飲食不進,三月而亡!」

    阮一鳴臉色大變,顫聲道,「那麼是說,是有人故意在湯中下毒,要毒害老夫人!」狠狠咬牙,額角青筋崩現,凌厲目光向場中一掃,大聲道,「將今日接觸過『壽祿雙全湯』之人,盡數帶來!」

    這片刻之間,一向儒雅溫文的阮一鳴氣勢頓漲,週身散發著凜然怒意。

    阮雲歡暗暗點頭。看來,她這個父親,對老夫人也算孝順,也不是一味怯懦之人。

    「相爺!」剛才還神色不定的秦氏,這一會兒已經一臉平和,起身道,「妾身倒有一個懷疑!」

    阮一鳴道,「說!」

    秦氏目光向地上的青萍一瞥,眼底閃過一抹狠辣,冷笑道,「妾身不懂,這落蘇子放在湯中,便是陸太醫也要一嘗再嘗才能肯定,這個賤婢為何就能如此肯定?」

    聽到這句話,場中眾人臉色跟著變化,懷疑的目光齊齊望向青萍。是啊,剛才這個丫頭根本沒有喝過湯,老夫人那碗湯是在離她身前三尺之外送了上去,她怎麼就肯定湯裡有毒?除了下毒的人,誰又能知道!就連陸太醫也連連點頭。這是他剛才懷疑,沒有說出來的。

    青萍泯然不懼,抬頭望著秦氏,一字一句道,「青萍天生嗅覺異於常人,又自幼習過些藥理,莫說只是這一味藥,就是再多一些,一樣嗅得出來!」

    「滿嘴胡言!」秦氏怒喝,冷道,「這樣聳人聽聞的說辭,你以為有人會信?」

    「我信!」場下一個清淡的聲音接口,靖安侯五公子公孫寧慢慢站起身來,說道,「青萍是我公孫家的家奴,因她幼時嗅覺異於常人,被雲歡知曉,便將她送去習了幾年藥理。此事在順城老侯爺府中,人人皆知,並不是秘密!」

    「不錯!」七公子公孫致跟著站起,含笑道,「記得有一次我出門前,表妹要我給她買冰糖果子回來。我回來之後,將冰糖果子藏在懷裡,哄她說沒賣,卻被青萍一句話掀穿!」

    所有人都知道,冰糖果子味道極淡,只有湊的近了,才能隱約嗅到裹在冰糖裡果子淡淡的酸甜。而將冰糖果子包起放在懷中也被青萍嗅到,果然是一件奇事!

    秦氏冷笑道,「說不定是七公子藏果子時被這丫頭瞧見,到恰當的時候說出來罷了。那般小小年紀就會騙人,可見是個奸滑的!」

    公孫致劍眉一挑,也是一聲冷笑,說道,「我們兄弟幼時均在老侯爺膝下長大,這樣的事自然不是一件兩件,豈能次次被一個丫頭玩弄於股掌之上,阮相夫人以為我們兄弟都是傻子麼?」

    秦氏淡道,「公孫公子自然不是傻子,如今表妹的丫頭犯事,若是傻子,豈會出來遮掩,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你!」公孫致大怒,喝道,「九洲天下,奇人輩出,豈是你一個無知婦人能夠盡知?」

    「致兒!」湯氏聽他言辭激烈,低喝阻止,眸光裡全是不滿。

    公孫致一窒,抿了抿唇,氣呼呼的坐了回去。

    湯氏的目光從左到右掃視一周,才轉過頭去,瞧著秦氏道,「犬子出言無狀,相爺夫人莫怪!」

    秦氏冷笑道,「無知婦人,豈敢怪罪侯爺公子?」

    湯氏不理她的無禮,淡然的聲音續道,「雖說犬子性子急了些,卻向來不是信口雌黃之人。青萍嗅覺異於常人,我和侯爺也一向深知!」

    場中眾人觸上湯氏的目光,又聽到她這樣平穩的話語,頓時心裡就升起一些信服,不由連連點頭。誰不知道靖安侯公孫明遠是個一言九鼎的鐵骨男兒?

    秦氏臉色變的極為難看,說道,「侯爺也罷,公子也罷,你們終究是靖安侯府的人,空口作證,總是難以讓人信服!」

    湯氏微微皺眉,抿唇不語。

    卻聞一個清潤的聲音懶洋洋的響起,「這有何難,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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