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2 聘請 文 / 玉飛天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童子的讀書聲朗朗悅耳。
張雲剛回到家裡,就聽見堂屋一陣陣的讀書聲。小峰小秀這一段跟著陸采學了不少知識。陸采平日裡練功勤奮,閒暇便教兩個小人兒識字讀書。
院子裡的衣服已經晾曬乾了,張雲伸展一下布料,把衣服從繩子上取了下來,抱進屋裡。
小峰見張雲進來,仍是專心讀書。小秀卻一下子跳了過來,抱住張雲。
「小秀乖了,等大姐把衣服放好。」張雲抱著滿手的衣服,向臥室走去。
陸采站了起來,道:「今日作坊可還好?」
張雲笑道:「一切順利。」
把衣服一件一件疊好,分門別類,放到各人的衣櫃裡。家裡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棉麻布料,疊放起來再穿,就容易有褶皺。因此張雲在衣櫃裡做了一些橫槓,把常穿的幾套掛起來,穿的時候不會有折痕。
回到堂屋裡,小峰已經讀完三字經,正在聽陸采講經意。陸采通俗的把裡面的典故講成故事,兩人聽得津津有味。講了一會兒,陸采讓他們去玩。
「小峰學習的勁頭挺高。」張雲很欣慰。她早就發現小峰是個喜歡學習的,所以想要早早的送他上學堂。
陸採點頭:「小峰是個可造之材,我看他天資聰穎,一點就通,難得的是他喜歡讀書,將來說不得是個有前途的。」
張雲坐了下來:「但願如此。」讀書是普通人的唯一出路,農村人土裡刨食兒,一輩子臉朝黃土背朝天,辛苦不可言,就算是個成功的商人,在古代無權無勢,行走也不容易,所以才有很多人投靠高門大戶。只有讀書讀出來了,才能真正的挺起腰桿。
近看來,陸采眼圈有些發青,精神雖然不錯,但整個人有些說不上來的倦怠。這一段日子張雲天天做一些補養的食物,陸采的身體好了不少,加上他可以調養,基本上沒有大礙。只是他日日裡練功不綴,有些氣火上升,張雲著實擔心。
「俗話說勞逸結合。大哥本就有一身的好功夫,何必如此操勞。過猶不及,養好身體才是正理。」張雲勸道,「小妹知道大哥一心想要為陸家討個公道。只是龐太師風頭正盛,這件事不是一時就能了結的。大哥何不徐徐圖之?」
陸采黯然:「我何嘗不明白這些?只是一想到陸家上上下下,心中的鬱結就難以平息。如果不把精力都放到練武上,我怕自己忍不住做出衝動之事來!」
見張雲一臉擔憂,忙道:「雲妹不必憂慮,大哥自有分寸。我不是個頭腦發熱的。成功報仇之前,自然是性命要緊,我會注意的。我陸家在長安也有一些故舊,將來都是我的助力。再過一個月,等風聲平息了,我就去尋找。」
知道陸采總會走,可是親耳聽他說出來,張雲還是心中難受。
陸采何嘗不是,只是早晚要走,提前說出來,也好讓大家都有個準備,省的到時候更加難過。
張雲勉強道:「大哥哪裡話,住在這裡不也挺好?何必要走。」她心中明白陸採到了那邊才能借助更強的勢力做事,嘴上卻不由自主的挽留。
「呵呵,我隨口一說,大哥餓了吧?我去廚房做飯。」張雲站了起來。
陸采默然不語。
這頓飯吃的有些乏味。小峰和小秀年少無憂,高興地吃著飯說著學到的知識,樂此不疲。
張雲收拾好碗筷,就去了書房。布偶的圖紙還需要再看看是否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天氣轉涼,護脖和手暖也可以開始生產了。
第二天一早吃過飯,張雲就帶著小峰小秀去了作坊。
讓弟弟妹妹在門房玩耍,張雲自去了辦公房。喊了紅梅,李月兒,陸聰氏幾個過來,把圖紙分給眾人看。紅梅幾個連連點頭。
「布偶是個新鮮玩意,雖然作為玩具的多,但有了實用性,市場肯定會更好。」張雲把手暖和護脖的做法,用途一一講解,讓她們盡快安排生產。九月初最好能有一批貨出來。
幾人核算一番,說道沒問題。
作坊如今有工人102個,包括線長十人。其餘就是門房4個,近日又雇了三個專門裝卸的工人。管事陳聰氏,賬房李月兒,採辦紅梅,東家張雲。目前來看規模已經足夠。以後肯定有不少的作坊冒出來跟風效仿,布偶的技術含量不高,利潤也一般,張雲打算培養出一批專門管事的照管,自己再做別的事。
張雲有心請馮嫻雅來,因此忙過之後便等在待客廳裡。不多時便有人來說馮嫻雅來了。張雲站起身去迎接,剛走到門口,就見馮嫻雅款款行了過來。院子裡有工人經過,馮嫻雅溫和的打著招呼,既不失禮,也不粗俗,親近處又透著一股讀書人的傲氣,好一個妙人兒。
只見她一身素布長裙,卻氣質淡雅。見了張雲,微笑道:「阿雲。」
「嫻雅來了,快快裡面請。」張雲上前,熱情的笑道。
兩人坐定,張雲親自倒了茶水,請李月兒幾個也過來,才坐到主位上。
「昨天有些事情,倒沒有見著你。」張雲道。
「無事,我平日裡也不忙,隨便走走而已。」馮嫻雅喝了口水,歎道,「想不到你這裡這麼大。」
張雲笑笑,分別介紹幾人認識。幾人分別見了禮,才各自去忙。
張雲這才指了指外面,道:「嫻雅可看見外面的屋子了?等那些房屋都建好,工人們全部挪進屋子裡,這作坊才正經的算是上軌。工人雖說不多,也有一百來個,沒有個能幹的來管理,也是不好辦。」見馮嫻雅若有所思,接著道,「管人不比別的,除了管理工人做工外,名冊,章程等也得有人打理。作坊裡已經有人管著,這些名冊和各類章程卻需要有個識文斷字的掌事。」
「嫻雅是個知書達理的,想必這些都不是問題。」張雲想了想,才道,「只是有一點,不知嫻雅能否接受。作坊是做買賣的,因此時常會有各家的掌櫃來拜訪。少不得需要拋頭露面。」
「這個」馮嫻雅是個秀才女兒,因此家教比別的嚴一些,有些踟躕。但她性格自有一排灑脫氣質,因此沒有完全推脫。
張雲見她沒有拒絕,忙道:「嫻雅放心,以後若是來了生意夥伴,有需要的地方,必然有紅梅或其他人陪伴。而且待客廳就在正對著院子,四面通透,是個暢聽之所,作坊裡都是本地人,沒有那些偷滑耍奸的。」
馮嫻雅往外看去,待客廳與作坊院子相隔的是一個鏤空牆架,她來的時候只看著好看別緻,沒想到還有這等用處,心中佩服張雲的心思,連這樣的事也想的周全。
她微笑道:「阿雲都這樣說了,嫻雅敢不從命?」
張雲喜道:「你答應了!」
閒聊著,張雲又得知馮嫻雅擅長算數,更是高興。
每月工錢定為二兩,以後若是作坊生意好了,再漲。馮嫻雅心中暗驚,這張雲真是大方!兩人當下約定明日上工。
馮嫻雅回到家裡,把諸般事跟老爹說了一遍。馮老先生捻著鬍鬚,沉思半晌:「女大不由父,你若是願意,就去吧。」他雖然滿腹四書五經,卻不是個呆板的。以嫻雅的品格,嫁給鄉戶做農婦,馮老先生是不捨得的。妻子去得早,膝下唯有這一個寶貝女兒,馮宇一向不願意她受委屈,也不願撫她的意。這個張雲,看著是個知事的姑娘,人又能幹有本事,將來是個做大事的。再者說,若是學些本事,再托別人介紹些好人才,安穩的過日子,才不負妻子所托。
嫻雅得了准信,心中高興,中午做飯特意多做了一道菜。馮宇歎道:唉,這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