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1 磅秤（上） 文 / 玉飛天

    李月兒的辦事效率很快，第二天上午就把人手招夠了。大部分的人還是孫家集和首山村的，也有其他村子的。人太多，場地就有些不夠，有一部分工人只好在院子裡工作。

    作坊裡一邊熱火朝天的工作著，一邊忙碌碌的蓋著新房子，好不熱鬧。張雲囑咐各位管事的好好管理，才回家去了。

    資金現在是個大問題，張雲只能再做一次一錘子買賣。

    她回到家裡，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憑著記憶把機械磅秤的結構圖畫了下來。機械磅秤利用不等臂槓桿原理工作。由承重裝置、讀數裝置、基層槓桿和秤體等部分組成。

    陸雲看了，對張雲更是刮目相看，想不到這樣的小地方竟有如此的奇才。這種工具顯然是有大用途的，只是不知張雲從哪裡學來這樣厲害的設計。張雲不說，他自然不會問，只是連連誇讚！

    第二天一大早，張雲就帶著圖紙去了鎮上。她先去了如意閣，說來有意思，張雲也算和王家合作幾次了，但她從來沒有到過王家，連王家的大門都不知道開向哪邊。

    王掌櫃聽說張雲要找少當家的，忙吩咐了得力夥計送張雲去了王府。王家的宅子在離縣城近的一邊，從遠處看去，宅子極大，張雲也看不清到底幾進。到了東面的一個角門，張雲跟夥計下了車，走進院子。早有門房過來，牽了張雲德驢車到一邊去。

    角門內綠樹成蔭，種著各色植物，如今開的正好的是菊花。腳下沒有種東西的地方全是青磚鋪路。院內亭台樓閣，極為清雅。張雲隨著夥計過了幾道迴廊，又穿過兩個院子，才聽夥計說道：「二少爺的院子到了。」

    王家的子弟按年齡排序：大少爺王子騰（翰林學士，如今24歲）和三少爺王子興（舉人，如今15歲）是大老爺王維的兒子，二少爺王子明（王家產業的管理人，23歲）和四少爺王子陽（13歲）是二老爺王志之子。其餘還有眾多姐妹。

    張雲抬頭一看，只見院門上邊掛著「聽松苑」三個大字。夥計喊了一聲，便有一個十來歲的圓臉女孩兒過來開了門。

    夥計笑道：「姑娘，這是府上的客人，找二少爺有事，勞煩通融一聲。」

    小姑娘應了一聲，轉身走了，片刻領過來一個十五六的高挑少女。夥計忙道：「銅姑娘，這是張雲姑娘，少爺知道的。」然後特別加了一句，「是生意上的事。」

    銅姑娘聽了，領了張雲往裡去。夥計告了退，回如意閣覆命去了。

    到了院子裡，裡面卻沒有松樹，看來這院子名字只是附庸風雅罷了。這院子裡不同王家別的地方，裡面極為豪華。如今已是仲秋，院子裡卻各色花朵齊放，喜意榮榮。正門上掛著一面匾額，上書「金玉滿堂」。張雲不僅失笑，這二少爺真是個妙人。

    銅姑娘笑道：「我聽說過你，原來這麼小啊。現在府裡面經常有奶油蛋糕吃，這可是你的功勞。我們少爺還經常念叨你呢。」

    張雲微微一笑：「不敢當！這秘方是府裡掏錢買的，自然想怎麼用就怎麼用。跟我沒有半分關係，也沾不上一絲功勞。」

    銅姑娘不禁仔細看了張雲一眼，微點一下頭，往正堂走去。

    她讓張雲先等著，吩咐小丫頭上了茶，自己往後院去。片刻過後，王子陽便過來了。他身邊跟著一位華衣麗人，兩人神情親暱，應該是二少夫人。一個成年男子獨自見一個未婚少女，不合常理，因此二少夫人前來作陪。

    王子陽上前道：「原來是張姑娘，真是稀客！」

    張雲站起來：「王二少爺好，少夫人好。」

    柳葉眉杏仁眼的女子笑道：「你認得我。」

    張雲老實道：「不認得。只是除了夫人，跟在二少爺旁邊的還能是誰？」搞笑，在王家家裡，這女子和王子明親暱非常，又穿著大紅色的襦裙，除了他的妻子還有誰？

    但張雲的這種說法顯然讓女子很開心，她笑道：「這小姑娘真有意思。」

    張雲顯然不想再說無謂的話，她正色道：「二少爺，我今天是來談生意的。」

    王子明對張雲的生意很感興趣，以前的生日蛋糕和果凍都是非常成功的案例。他上前一步：「哦？這次又是什麼好配方？」

    張雲搖搖頭：「這次不是食物，而是一種機械，名字叫機械磅秤。它很有可能改變一種格局——從它開始，人們的生活可能發生大變化。」張雲說著，把懷中的圖紙拿了出來，遞給王子明。

    王子明笑著接過去，見是一打圖紙，隨意的翻開看看。看著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滿臉的震驚。他扭頭對妻子道：「去找娘，讓她到書房去。就說有重要的事情。」二少夫人吃了一驚，不明白什麼事情竟然會驚動二夫人。自從自家夫君管家裡的產業後，婆婆好久沒有參與過這些事情了。

    二夫人秦氏出自江南秦家，秦家是舉國聞名的經商世家，富可敵國。雖然二老爺的官位並不算很高，但秦氏嫁到王家還是高嫁了。畢竟王家是士族，秦家是商賈。

    但她沒有多問，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張姑娘，我們去書房談。」若說以前王子明是把張雲當成一個有點小聰明的少女，現在他則是把她當成一個僅有的天才！

    張雲很滿意他的反應，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見王子明如此深切的意識到了這裡面的巨大前景，張雲突然改變了主意。或許，這次她可以用入股的方式跟王家合作。

    到了書房，王子明親自給張雲倒了一杯茶。張雲喝了一口，好清香的綠茶~！她對茶道不精，只能分辨出來茶葉的種類，比如綠茶，紅茶，黑茶等，具體的品種除了信陽毛尖，別的確是喝不出來的。

    過了一會兒，門外進來一個威嚴的中年婦人，年約四十多歲。後面跟著二少夫人和一群丫環。

    「母親，您來了？」王子明站起身來迎接。張雲也忙站起來。

    二夫人秦氏點點頭，已經把張雲打量個遍。她點點頭，又對後面揮揮手，二少夫人便帶著眾人退下了。

    「母親，你看，這是張姑娘做的磅秤圖紙。如果這種工具能做成功，以後大宗的貨物稱起來就方便多了。」王子明把圖紙遞道二夫人跟前。

    二夫人坐到書房後的太師椅上，拿著圖紙看了起來。

    「我母親是江南秦家出身，秦家是大齊第一的商業世家。」王子明自己也不知為什麼跟張雲說這些。

    張雲果然吃了一驚。

    二夫人越看越仔細，道：「若真是有用，那這種磅秤將來肯定有發展的地方。張姑娘，你可實踐過？可有現成的？」

    張雲搖搖頭，這一輩子確實沒有實際操作過，她也找不來工匠做出這種複雜的機械，否則她就不會來王家了，早就自己生產販賣了。

    二夫人見張雲只是紙上談兵，哂笑一聲：「這麼說來，這東西能否做出來還是兩說呢！」

    「非也。」張雲答道，「我雖然沒有做過，卻見別人做過。說實話，這樣的機械做出來需要熟練的工匠。我暫時找不到這樣的人，但我相信王家可以。」

    「圖紙上已經標明了各部分的結構和作用。您看，在承重板上放置被稱物時，有四個分力作用在長、短槓桿的重點刀上，由長槓桿的力點刀和連接鉤將力傳到計量槓桿重點刀上。通過手動加、減增砣和移動游砣，使計量槓桿達到平衡，即可得出被稱物質量示值。」張雲說了一通專業術語，二夫人和王子明好像都沒聽明白。

    「比如我們搬石頭，如果石頭太大，人力搬不動，就得用木棍來撬。撬的時候，木棍下面要放一個支撐物，然後支撐物這邊的木棍長度越長，我們越省力。這就是槓桿原理，也就是我剛才所說的槓桿。」張雲邊說邊畫了一個簡單的桿桿示意圖。

    王子明連連點頭：「這個我知道，原來這種方法還有個名字啊。想不到小小的槓桿有這樣大的作用。」

    二夫人重視起來，這種做法人人知道，可把它設計成如此巧妙的機械卻萬無其一，這張雲確實是個天才！

    見他們接受了機械磅秤，張雲開始描繪它的前景：「這種磅秤一出來，所有的行業都用得到！輕到十來斤的小宗貨物，重到上千斤的大宗物品，都可以用磅秤來稱，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貨物稱重的問題了。這機械磅秤結構簡單，計量準確，只要有一個平整堅實的秤架或地面就能放置使用；而且秤體堅固，經久耐用配有4個輪子，移動方便。」據她所知，這個時候連一百多斤的東西都得幾個人抬著用桿秤稱重，極為不便。

    「這筆生意，不知張雲姑娘打算怎麼做？」二夫人心下急迫，卻面色如常的問道。

    「我希望跟王家合作。我出技術，王家出人力和物力。我要其中一成的紅利。」張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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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理工科的逆襲，這個算不算一項別緻的技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