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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很悲慘的故事 文 / 稱雄天下

    「琴聖」陳鳳嬌掏出一兩紋銀走上去遞給他,那人眼睛一亮,緊緊盯著他,目光忽然變得溫柔起來,陳鳳嬌的心盡然砰砰狂跳起來。那雙眼睛充滿了感激,又充滿了情義,沒有任何的語言,眼睛卻在眉毛下面炯炯發光,好像荊棘叢中的一堆火,突然把她身體上的寒冷驅散了。他的面容也變得慈善起來,嘴唇哆嗦著,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陳鳳嬌想立刻離開,可身體卻不聽她的指揮,原地不動,陳鳳嬌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從何開口,那人突然小聲說:「鳳嬌姑娘,我叫端木泓,是一個日本武士。」

    陳鳳嬌愣住了,東瀛人她可沒有什麼好影響,舞廳經常有東瀛人的身影,不是喝的醉醺醺的就是大吵大鬧,對女人動手動腳,沒少惹事,中原人見他們就煩,年輕的姑娘更是躲的遠遠的。可是眼前這個日本武士卻從來沒有這種行為,如果他不說不會有人知道他會是東瀛人。

    陳鳳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端木泓又一次來到舞廳,依然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可是偏偏就有幾個不知好歹的日本浪人大呼小叫的走進來,看見陳鳳嬌驚為天人,那時的陳鳳嬌並沒有用輕紗遮面,臉上也沒有任何疤痕,嫵媚動人。演出中東瀛人醜態百出,甚至還想上去調戲舞女,引起眾人不滿,他們卻用兵器威脅,底下人敢怒不敢言。

    當看見一個日本浪人走上舞台撲向陳鳳嬌時,端木泓動手了,一把明晃晃的太刀轉眼間逼到他的脖頸上,出手之快,電閃雷鳴,日本浪人嚇的腿都軟了,剩下的幾個人動都沒敢動,因為他們看出端木泓的本領。上去只是白白送死。

    事後陳鳳嬌對端木泓表示感謝,端木泓在她面前總是低垂著頭,流露出無限的傷感來,陳鳳嬌就問他:「端木先生為什麼總來看我的演出,沒錢買門票甚至不惜在街上賣藝,飽受痛苦在所不惜,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端木泓全身一震,看著陳鳳嬌說道:「你長的太像美智子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出來的,太像了。」

    陳鳳嬌繼續問道:「美智子。她是你的什麼人呢?」

    「我的未婚妻。」

    「她來了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她。」

    端木泓痛苦地搖搖頭說:「她已經不在人世,死了。」

    陳鳳嬌心頭一顫:「那肯定是一個很悲慘的故事,能說給我聽聽嗎?」

    端木泓告訴她,自己在日本是很有名氣的武士,師傅是日本著名的一刀流中條兵庫頭中條長秀。中條流是有史可查的日本最為古老的劍術流派,由中條兵庫頭長秀創建,應算是最早創立流派的劍術家。最出名的就是一刀流,它的核心便是「一擊必殺」。在戰場上,斬殺或被斬殺都是在一瞬間便會決定。所以,最初的一擊通常也是最後一擊。而在「一擊決勝負」的思想下,就要求劍士必須做到能迅速集中精神,準確的對敵手的破綻進行會心一擊。

    中條長秀認為。一擊不中,就沒有必要進行第二擊了,因為你的優勢全失。戰場上瞬息萬變,你如果不能氣勢上先壓倒對手。一招就置敵與死命,以後的拚殺裡你就會心怯,刀法就會亂。信心就會越來越不足。一刀流講究「切落」的特點,瞬間讓敵人膽怯而失去抵抗力,那麼你就勝利了。

    端木泓出生與武士世家,父親端木正雄一生殺人無數,最後死在刀下,母親成為勝利者的女人,這在當時的日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勝利者佔有了對手的女人作為一種炫耀,對所帶來的孩子不會好到那裡去,端木泓從小受盡凌辱,他爭強好勝,偷偷練武,成年後殺死自己的仇人,人稱「冷血殺手」。後投入一刀流中條長秀門下,成為他的弟子。

    在中條長秀門下學藝的幾年裡端木泓漸漸長成一個英俊的青年,武功突飛猛進,在一次打鬥中殺死一名在當時很有威望的武士,名聲大噪。中條長府有一名侍女名叫美智子,長的天姿國色,和端木泓偷偷相好,兩人海誓山盟,情定終生。

    可是在當初的日本,女人的地位是很低下的,中條長秀是一個崇尚武學之人,對女色毫無興趣,可是他兒子中條柳升與端木泓年齡相仿,也喜歡上了美智子,少爺喜歡侍女,欲把她作為自己的小妾,很正常,不正常的是美智子喜歡端木泓,無論中條柳升怎麼明挑暗示,姑娘就是不肯答應,悲劇也從此開始。

    中條柳升先生對父親說明自己的愛戀,中條長秀對他說:「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決。」

    中條柳升告訴父親,美智子喜歡的是端木泓,中條長秀沉默起來,端木泓是自己最得意的門生,武藝高超,弟子中無人可及,中條柳升也不行。但兒子發誓非美智子不娶,面對艱難的選擇,中條長秀自然會向著自己的兒子,人之常情。

    於是,中條長秀作出決定,讓端木泓去完成一個在他看來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殺死自己的宿敵,有名的武士吉田五,吉田五的長佩刀名為「鬼影」,鋒利無比,為不可多得的寶刀。中條長秀對端木泓說:「戰勝吉田五,把他的佩刀帶回來,你才有資格娶美智子為妻,否則的話,提都別提。」

    明知這是陷阱,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端木泓毅然接受挑戰。

    臨行千他與美智子告別,姑娘緊緊抱著他說:「端木泓,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苟活與人世,去地下尋找你與你會合。」

    與吉田五的交手可以說是驚天動地,「鬼影」刀削鐵如泥,端木泓的武士刀根本抵擋不住,要不是他靈活機智,早就死在「鬼影」刀下了。即使這樣他也受了刀傷,刀尖劃開他的右胸,留下長長一條口子,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吉田五獰笑著走過來,嘴裡罵著很難聽的話:「小子,我來告訴你,我與中條長秀根本沒什麼怨仇,是他出了十隻金餅的價錢讓我取你的性命。想與少爺爭奪女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拿命來吧。」

    端木泓全明白了,惡從膽中生,怒從心頭起,不知哪裡的力量,抓起一把土揚過去,正好擊在吉田五臉上蒙住他的雙眼,端木泓跳起來用被吉田五砍斷的半截刀狠狠刺進他的身體,吉田五倒下來。端木泓也昏迷過去,後被一個老人救醒,養好傷來回來才知道,中條柳升在一個風雨之夜強姦了美智子逼她屈服,美智子自殺身亡。

    氣昏了頭腦的端木泓手持「鬼影」闖進府裡要報仇,中條長秀迎出來說:「端木泓,我錯了,是我利令智昏,逼的你差點喪命。還逼死了美智子,看在我救過你命的份上,請留下我兒子一條命,我替他頂罪。」

    端木泓愣住了,是的,中條長秀在他殺死殺父仇人後收留了他,教授他武功,對他不薄,否則自己早就被仇家幹掉了。

    端木泓始終沒有下手,一氣之下他獨自來到中原,結合中原武術,自己創建了無流刀,並發誓今生今世不再回日本了。

    端木泓對陳鳳嬌說,第一次看見他自己整個人都傻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長的如此相像的人,陳鳳嬌就是美智子,美智子就是陳鳳嬌。連他自己都很難分的清楚了。

    陳鳳嬌是含著眼淚聽完他的講述的,無流刀是什麼她不知道,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存在著一股凜然正氣,還有的就是對她無害的殺氣。端木泓望著她突然說:「陳小姐不光是跳舞的材料,也是練武的體質,我結合中原武術獨創的無流刀法可以說在中原無敵了。但我隻身一人,無依無靠,又不想讓這個刀法流失,你有沒有興趣跟我習武,用來保護自己。」

    端木泓後面那句話陳鳳嬌聽進去了,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很有姿色的女人,在這種聲色犬馬場所很難保住貞潔,心懷叵測的男人有的是,剛才要不是端木泓,自己恐怕要被那幾個日本浪人給玷污了。學會武藝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防衛,對一個女子更重要,於是答應下來。

    五年來,陳鳳嬌以她的聰明穎悟,把端木泓的無流刀法全部學會,五年裡的朝夕相處,沒有情感是胡說,但是端木泓心中只有死去的美智子,沒有人能夠替代她。陳鳳嬌只是像,像不代表就是,美智子溫柔可愛,對他百依百順,身上集中了日本女子所有賢惠的特點。陳鳳嬌爭強好勝,百折不撓。

    五年後,端木泓得一場大病,陳鳳嬌精心伺候也沒能挽救了他的生命,臨死前把自己的寶刀「鬼影」給了她,再三叮嚀把自己深埋了,不要讓遠在日本中條長秀家知道。

    可是「琴聖」陳鳳嬌還是沒能擺脫中條一流刀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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