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6 那一年的紅棗茶 文 / 冉禍水
「幹什麼？」才捧起一杯桂圓紅棗茶想喝一口的蔚相思看著突然握住自己左臂的那隻手，眼睛還盯著玻璃杯內紅紅的液體。她還以為江這裡只有咖啡呢，沒想到還有她喜歡喝的棗茶。
江幻黎看了眼身後的女孩兒，「對我改個稱呼。」
蔚相思微微揚眉，視線也落到了秦若芽身上。
若芽頓時手足無措的擺擺手，「不用不用！江……我剛剛說錯話了，你不要當真好不好？」
江幻黎頓了頓，「你確定不要她現在改口？」大概真的是他跟御風對淺顏的態度過於特殊，所以確實有不少人誤以為他們對她有別的心思。其實只有身為當事人的他們清楚，淺顏在他們心中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妹妹。因為當初若不是她開口，或許他跟御風的命運會與今天截然不同。
蔚相思故作可憐的歎了口氣，「如果你是想要我喊你一聲哥哥的話，我自己是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你也知道公司裡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說不定會疑心我要偏袒你，這就不好了。」
偏袒二字一出，江幻黎險些要翻了白眼，「你大小姐哪一次偏袒我跟御風的時候不是把我們兩個發配出去？」當初在跟中東那邊的一個黑道幫派簽署某些不公平條款時她可是先把嚴御風派過去施壓，接著又把他弄過去給人家內部重要的大佬做腦部手術……硬的不行來軟的，要麼就是軟硬兼施一起上。
蔚相思眼珠快速的轉了一周，「你跟御風都是我哥哥，舉賢不避親，我當然要盡力的挖掘你們的潛能。雖然你剛剛說發配那個詞讓我很不爽，不過看在你還有準備我喜歡的棗茶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她輕輕啜了一口，嗯，不甜不淡剛剛好。
秦雅揚嘴角一抽，明明是他泡給她的好嗎？
江幻黎掃了沙發上的男人一眼，淡淡的道，「你想太多了，我已經有陣子沒回來這邊，冰箱裡有菜可以吃已經不錯了。哪裡會有茶？」
蔚相思愣了愣，「那我喝的這個是哪裡來的？這還是我在國外就經常喝的那個牌子。」所以她根本沒多想，直覺的以為是江幻黎幫她準備的。幾個月前她剛剛回來台灣的時候他就細心的幫她準備過。
「是我帶過來的。」秦雅揚有些氣悶的開口。
「你知道我喜歡喝這個？」蔚相思詫然，她這些天根本就沒在他面前喝過嘛。
沒有興趣看他倆在這邊閒磕牙，江幻黎轉身又回了書房。
蔚相思見他一走，扭頭看到自己衣服上被蹭到的泡沫，忍不住叫道，「江幻黎你竟然把洗碗的泡沫蹭到我衣服上，知不知道這件衣服我今天才穿第一次！」
秦雅揚歎氣，「你不是記起以前的事了麼？難道你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喝棗茶的？」她第一次喝的時候還是他從超市裡買了紅棗回去親自動手幫她煮的。
蔚相思慢慢的回想著，突然臉蛋爆紅，「那個……我沒有忘。」
見她紅了臉，秦雅揚故意逗她，「真的記起來了？這個牌子不是你試過很多次之後說最像是自己煮出來的味道所以之後才揚言一直要喝的麼？而且——」他故意賣關子似的拖長尾音，「孟斐斯說前些年的時候生產這種棗茶的公司因為經營不善所以面臨破產，是你說還想繼續喝這牌子的茶所以才有人在背後出資幫忙。」
蔚相思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你連這個都知道？」
秦雅揚笑了下，「在我恢復記憶之後，跟孟斐斯曾經有過交談。」
「喔……」蔚相思低頭喝著茶，「其實我那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執著的喜歡這個牌子，寂靜跟默然幫我找過很多其他的棗茶回來，不過我都喝不慣。」原來更早的時候秦雅揚就已經陪她統統試過了。
秦雅揚咳嗽了一下，「那些大概味道會比這個還要好。」只是當初他笨拙的為她煮茶，煮出來的雖差強人意她卻牢牢記住了。
那年她十三歲，趕上了女生的好朋友第一次到訪。肚子痛的整張臉都慘白，簡直嚇壞了秦雅揚。
他抱著他到醫院之後才知道原來她只是好朋友來了。二十歲的年輕小伙子當時就紅了臉。
回去公寓之後他邊查資料邊煮紅棗茶給她喝。之後的一段時間也就養成了習慣。
「爺爺最近好麼？」不想繼續回憶有些尷尬的過去，蔚相思主動換了個話題。
秦雅揚點了點頭，「你問身體的話，爺爺很好。不過自從你那次去過家裡並且說了你的身份之後，我看他就一直想著你能趕緊回去。」
「爺爺對你說的？」蔚相思好奇的道，「老實說，我好像比安夏表姐長得還要像她媽咪。所以爺爺見到我的時候大概會回想起他年輕時候喜歡的女人。」
「那我們晚一些回去吧。」秦雅揚忽然開口，「反正回去高雄也不用搬到家裡去住，我們在大廈那邊更清淨。如果你要回傾世工作的話我每天下班之後都可以過去接你。」
「你要繞到很麻煩哎，而且你剛剛不是說爺爺希望我早點回去看他麼？」蔚相思有些納悶他突然轉變的態度。
「他看到你的時候會想他喜歡的女人，你覺得我會高興麼？」秦雅揚看她一眼，好像她問了一個蠢問題。
蔚相思頓覺好笑，「爺爺都多大年紀了？你這樣會不會太無聊了。」
「男人就是男人，跟年紀有什麼關係？而且說不定當初他威脅我娶你的時候，真的是有心思要娶你進門讓我喊你一聲奶奶。」那時他單純的認為爺爺不過是用這樣的方式逼他妥協，直到後來蔚相思說出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他才覺得爺爺真是老奸巨猾。
蔚相思皺了下眉頭，「你忘記那時候我是真的懷孕了。」語氣停頓了一會兒，她接著道，「爺爺那樣說只是要逼你而已。」畢竟跟自己的兒子喊叔叔這種事，還是很嚇人的。
提起那個無緣的孩子，氣氛有些沉重，秦雅揚伸手撫著她垂在肩際的長髮，「那個孩子還會回來的，我相信。」
蔚相思慢慢的點了下頭，「嗯。」
「回去家裡住，我怕你想起太多之前的事。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沒有回去陪你。現在我們到公寓，每天你都可以知道我在做什麼。」秦雅揚放柔了語氣，「說起來爺爺這些年也不容易，因為我愛你，所以更能體會他對個女人的感情。」
蔚相思皺著眉道，「什麼叫那個女人？她是我姑姑。」雖然在自己出生的許多年前她就已經過世了。
秦雅揚愣了下，然後輕道，「抱歉，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她的年紀跟爺爺也沒有相差多少，所以我很難接受她是你姑姑的事。」連孟斐斯都要叫那個女人一聲外婆，她這聲姑姑確實顯得……
「我姑姑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人。」蔚相思輕聲開口，「她這一輩子喜歡過一個男人，愛過一個男人，可是卻有很多個男人一輩子都沒能忘了她。」這些事還都是孟斐斯對她講的。
「包括爺爺？」秦雅揚問道。
蔚相思點頭，「你不記得東川曜玉的養父了麼？」
「你是說……秦伏羲？」
「對啊，他母親是爺爺的親妹妹。你知道的，她跟爺爺一生沒有追求到的感情都跟我姑姑有莫大的關係。」蔚相思有些感慨，「相比之下，我的魅力比姑姑小太多了。」
聽到這句話，秦雅揚心下陡然一驚，「你魅力小？！」
蔚相思一本正經的看著他，「難道你不覺得麼？從小到大，好像都沒有男人追過我。」
秦雅揚硬是強迫自己擠出了一抹笑容，「如果不是知道你已經想起之前的事，我會以為你還處於失憶中。」那些年他所做的那些事如果都不算是在追她，那他還真要請教下怎麼樣才算。
蔚相思啊了一聲，「我的意思是說除了你之外，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男人追過我。想想，這些年我連一個正兒八經的初戀都還沒有。」真是有點虧的感覺。
「我以為我一追好幾年……在時間上可以彌補數量的不足。」秦雅揚自嘲的說了一句，「難道你不這麼認為？」
蔚相思怔怔的道，「這樣也勉強可以說得過去吧。」
「這麼牽強？」
「我的意思是說比起你這些年的豐富多彩，我顯得有點呆。」蔚相思看了他一眼，「我嫁給你之前跟之後，在公共場合包括酒店看到你帶女人的次數根本算不清了。而且一張臉絕對沒有出現過兩次，連若芽都說那個速度快的她都替你擔心會不會精盡人亡。」
秦雅揚臉色難看，「她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蔚相思聳聳肩，「那會兒她為了幫我找到傾世那邊幫忙調查你的行蹤。」
「傾世什麼時候連跟蹤這種小事也接了？」
「跟蹤不一定是小事，主要還是看對象是誰。那會兒你娶了我，以我在公司裡的影響力……大家當然很樂意接這件案子娛樂一下。」蔚相思不溫不淡的道，「就是那次她帶我到酒店裡去捉姦，也是傾世提供的消息，不然以你做事嚴密的程度，選的酒店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放不相干的人進去？」
「你是說那個時候若芽就知道你在傾世工作了？」秦雅揚震驚的看著她，不相信小妹竟然比他早了兩個年頭知道蔚相思的事。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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