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0 來龍去脈 文 / 冉禍水
060來龍去脈
這真是她人生中少有的震驚時刻，蔚相思看著已經有些年頭的照片，神色晦暗不明。
「你知道那天我說的那個故事裡……主角是你。」他用著陳述的語氣，顯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蔚相思輕道，「在那天之前，我並不記得我們曾經見過。」雖然她自認記憶力過人，可對於若干年前曾經見過秦雅揚的事還是極為模糊。
秦雅揚扯唇一笑，「照片上的那個人，也在傾世麼？」
「他沒有。」蔚相思很快的回話，「他不是傾世的人。」
「那麼……你們之間，是怎樣的關係。」這是他至今都想不出的事。如果沒有summer忽然出現且拿了照片出來，他還不知道要多久以後才能把那個男人跟相思聯繫起來。
蔚相思背對著他，語調澀然，「是誰給了你照片，你就去問誰吧。我不奉陪了。」
——三十分鐘後，財神酒店見。
她前腳出去，秦雅揚的手機上便傳過一條匿名短信。
「主子，上官小姐才走，我們這時候見秦雅揚合適麼？」停在秦風集團大樓下的銀色轎車內，一名戴著墨鏡的男子低聲詢問後座的人。
東川曜玉微笑，「沒有什麼合不合適，他早晚會知道。既然如此，我是整個傾世集團最適宜跟他對話的人。」至少他們勉強還算沾親帶故。
「去財神酒店。」男子對著駕駛座上的司機吩咐了一聲。
東川曜玉低頭看著手機上加密的一張照片，到底他們這些人都算計不過他。
秦雅揚趕到財神的時候晚了十分鐘，從進門開始便有專人指引他到了頂樓的豪華包房。
本以為還會見到那個自稱summer的女子，卻沒想到會在進門的瞬間看到坐在沙發上悠閒喝酒的東川曜玉。
「耽誤你辦公的時間了。」看到人進門，東川先開了口。
秦雅揚挑眉，「是你傳了簡訊給我？」他的私人號碼是對外保密沒錯，但對於東川曜玉來說……恐怕這個世上能稱之為秘密的事並不多。
東川比了個手勢，「要喝點酒麼？」
「你應該有重要的事要說。」秦雅揚坐到他對面，話說的非常直白。
東川曜玉不禁笑道，「你想知道淺顏的事……或者，你習慣叫她蔚相思。」
秦雅揚薄薄的唇緊抿，「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他無意跟對方繞圈子，但卻無法肯定東川曜玉是不是會如他所願。
「我看到summer從你公司出來，想必照片你見到了。上面那個女孩子，名字叫做上官淺顏，也是你熟悉的蔚相思。」他不緊不慢的說著。
「我知道這些。」秦雅揚打斷了下，「那個男人是誰。」
東川笑著道，「他是誰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淺顏曾經很喜歡他，非常的喜歡。」他刻意強調了後面的幾個字。
秦雅揚擰眉，「所以，當初她會出現在我身邊，甚至願意做我的情婦直到最後打定主要嫁進秦家，都只是因為我跟照片上的男人長得相似？」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他才能在重逢蔚相思後在她身上感覺到那種疏離跟遊戲的心態。他在她那裡所察覺到的漫不經心，也是來源於此。
東川曜玉不禁搖頭，「你果然不簡單，連這個都想到了。」秦雅揚比他之前所想的還要敏銳的多。
「我不需要聽恭維的話，你最好講重點。」今天早上到現在發生的事已經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量，他的定力正在接受前所未有的考驗。
東川曜玉微歎，「其實這要從上一輩的人說起。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過你，她並不是蔚家的女兒，同時也跟上官這個姓氏並不沾邊。」
秦雅揚緩緩的點了下頭，「她曾經提過，但只是粗略的講，並沒有具體的原因。」
「她既然提起，就不會是粗略的。她因為自己的身世而對生父生母並不親近，甚至一度覺得他們並不喜歡她。所以在很小的時候，她所親近的人就只有你在照片上所見的那個人。」其實他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覺得上官淺顏並不是真的像自己以為的那樣喜歡那個男人，只是太久太久的依賴，幾乎跟她現有的整個生命畫上等號，這樣的長久讓她失去了一慣敏銳的辨別力。
相信集團裡其他的好友也會有同感，只是大家都無法對她說明。若她自己不肯走出來，任何人都沒有辦法。
秦雅揚咀嚼著他話裡的意思，「他，不喜歡相思？」
東川曜玉好像被他的問題問的愣了，許久之後才搖了搖頭，「他喜歡，只是那種喜歡注定跟男女之情無關。因為，他們是親人，不僅僅是像你我這樣的沾親帶故，他們是真的有這血緣上的牽繫。」
「所以……他們是親人？」印證了自己一早的預想，他記憶中的女孩兒同那個俊美的男人真的是親人。
「秦家與台北的楚家世代交好，不過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沒有見到楚家同你一輩的接班人吧。」東川曜玉倒了杯酒給他，「說得直白一些，楚家現任總裁的兒子，一直是在商界不曾露面的人。」
「楚毓熙跟黎安夏的獨生子？」秦雅揚腦中快速的回憶著，東川說的沒錯，他的確從不曾見過楚叔叔的孩子，不止兒子，連女兒也不曾見過。多年來外界僅僅知道他有一子一女，卻沒有任何人見過那兩人。
東川曜玉的視線定格在他臉上，「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歎上帝造人過於奇妙，明明令尊令堂都沒有絲毫與楚家夫婦相似之處，偏偏你的長相卻神似楚毓熙。」
他如此明顯的暗示令秦雅揚驀地瞠目，「照片上的人……是楚家這一代的接班人？」
等等，腦中閃過一件事，他接著道，「這不可能，照片上的這人至少比我大上六七歲，楚夫人的年紀比照片上的人恐怕也只大上十幾歲。」更不要說他們結婚至今根本沒有那麼多年頭。
東川曜玉低笑，「你說得沒錯，照片上這人確實大了你幾歲。不過，他的身份就如同你之前所猜想的那樣。蔚相思，是楚夫人的表妹，也是他的小阿姨。」
她與楚家關係匪淺……原來還有這樣的意思。秦雅揚想起之前蔚相思說過楚夫人與她算是表親，這樣想來，她的確是高了一個輩分。
「他知道相思喜歡她，所以避不見面？」秦雅揚揣測著事情的完整面目，兩年多前蔚相思跟他之間的事那個男人都可以不聞不問，這意味著什麼？
東川曜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是他避不見面而不是淺顏不想見他呢？」
「若是喜歡，她不會不想見。」秦雅揚篤定的道。
東川淺淡的笑，「人定勝天的事是值得慶幸的，因為有很多時候，改變不了命運。淺顏跟他都明白這個道理，而我義父，也明白。」嚴格來說，他跟東川家並沒有任何關係，跟那個中文名字喚作秦伏羲的男人也沒有絲毫親緣，他只是在眾多選擇中被挑出的佼佼者。
秦伏羲收養了他，賦予了他新的姓氏，新的身份，也是新的人生。所以他成了東川曜玉，成了如今掌控東川一族的靈魂人物。
「他還好麼？你義父。」秦雅揚開口詢問，「我記得，他並沒有結婚。」
東川頓了頓，「那也是命，義父一早就已經認了。其實他喜歡照片上那個人更勝於我，只是那個人不會接手東川，不會成為他的接班人，所以他才不得不收養了我。」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楚家那個男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並不瞭解他的事。」秦雅揚坦誠，「這些年來，他與小姑婆一直是秦家的禁忌。爺爺多年來始終沒有提及，而他也從不曾回來過秦家。」
東川淡道，「義父薄情，卻因為種種關係而對淺顏寵愛有加，當初若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成為東川曜玉。」他到現在也沒有一刻忘記過，當初是那個穿著粉色蓬蓬裙的女娃在一群孩子中拉住了他的手，然後對著身後高大卻長著娃娃臉的男人說就選他。
秦雅揚略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你沒有講出全部。」他還聽得一頭霧水。
東川曜玉扯扯唇，「我找你來這裡目的只在於告訴你照片上那個人的身份，以及他與淺顏之間的關係。至於其他的，說不說隨我高興。」
「你也是傾世的人？」秦雅揚忽然來了一句，「或者我應該說其實傾世集團跟東川家族有著牽繫。」
「你多心了，傾世集團的崛起是個謎沒錯，但這個謎背後絕對不是東川家族。恰恰因為我有家族責任必須要承擔，所以才始終沒有以傾世指揮官的身份處理過任何事。」外界所知的，傾世集團僅有六位指揮官分佈各地。
秦雅揚沉默，「相思知道麼？」
「summer與我這樣做皆有私心，即便淺顏現在不知，日後也一定會明白的。」東川曜玉聳聳肩，「你既然知道因果，就該明白若是繼續招惹她，會惹出什麼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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