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9 醫院敘舊 文 / 冉禍水
029醫院敘舊
秦雅揚沒有料到會在醫院內見到江幻黎。更沒有料到李滕歡竟會開口喊這個平日不苟言笑且冷若冰霜的男人學長。
大約二十分鐘前，杜少商將車子開到醫院，李滕歡吵著要掛這裡最好的骨科，才一進門就撞上了一身白袍的俊逸男子。
「你叫我什麼？」江幻黎因為有些陌生的稱呼而微低下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瞇著星星眼的女孩兒，他認識她麼？
李滕歡一臉激動的開口，「學長，我叫李滕歡，是柏斯恩第七十八屆學生會候選人，當時我有見過學長你的……」學長當時擔任學生會財務負部長，跟蔚相思學姐是同一期的幹部。
柏斯恩……熟悉的三個字令江幻黎想起多年前的事，語氣中難得的多了點溫度，「你好，學妹。有事需要我幫忙麼？」一般人不會沒事朝醫院裡跑，他打量著她，像是在評估她會來此的用意。
「我……我剛剛碰到了腿，想說過來檢查看看。」若是叫學長知道她根本沒事，只是想要借此給秦雅揚添堵，不知道會不會惹學長不悅。她一直以為對財務管理精通的江學長會報考商科，日後成為商場的一匹黑馬。沒曾想他竟會做了醫生，且看起來好像天生就適合穿這身白袍一樣。
注意到她身後的男子，江幻黎低垂下眸子，片刻後輕道，「既然如此，我幫你檢查吧。後面這位先生，應該是肇事者？」雖說顏兒曾經下令不准傾世的人為難秦雅揚，但每每只要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叫他們這一票人捧在手心裡的女子流產，他還是有種想要給他一刀的衝動。
秦雅揚輕道，「江教授似乎對秦某很有敵意。」以這男人的能耐，必然知道兩年前他與蔚相思那段過往，若是因那緣故而對他有所成見倒也可以理解。只是之前若芽會稀里糊塗的混到財神酒店還被誤當做陪酒小姐是因為眼前這人，他的動機為何還不清楚，但自己絕不能掉以輕心。
江幻黎淡道，「秦先生誤會了，我只是就事論事。」他若真的想要動手，也不會等了兩年還沒有任何作為。他要等的結果，是這個男人親自為自己的錯誤而悔不當初。
聽著兩人的對話，李滕歡納悶的道，「江學長你認識秦雅揚？」
站在秦雅揚身後的杜少商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雖說李滕歡如今不在秦風做事，但好歹眼前站的也是她前任上司，聽聽她對江幻黎的稱呼，再聽她直呼總裁名諱，這明白的顯示出了態度的迥異。
江幻黎似笑非笑，「有過一面之緣，相思承蒙秦先生『照顧』多時，我們自然不會忘記。」
「相思學姐？」李滕歡驚呼，「江學長，我聽說學姐回國了是不是？學長知道她在哪裡嗎？」
「你想見相思？」江幻黎看著李滕歡的眼神有些怪異，顏兒並沒有同柏斯恩的學弟學妹有過多往來，怎會有學妹知道她回國？
李滕歡回過頭狠狠瞪了秦雅揚一眼，「兩年前我出去幫學姐買東西，結果回去的時候她就不見了，後來一直都沒有她的消息，我很擔心的。」
江幻黎先是一頓，而後才道，「原來相思口中的學妹說的是你。謝你兩年前的照顧，等一會兒我給你她的聯絡方式。」
李滕歡跟著江幻黎去了診療室，杜少商緩緩道，「總裁，這位江醫師大概跟李滕歡一樣，對您當初的事頗有怨言，他……要比李滕歡棘手的多。」之前只是幫總裁調查過江幻黎的資料，但方纔只短短幾分鐘的接觸已經足以叫他判斷這個男人不好惹。
秦雅揚微微一笑，「那年的事連你也對我處理的方式不滿，何況他們？」
杜少商眼中閃過一抹錯愕，總裁……知道？
清楚他的沉默來自於訝異，秦雅揚接道，「我承認當時沒有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認定蔚相思滿腹算計是個失誤。」那年，他並沒有想過她真的懷了他的孩子。細想來，基隆的事，她對他其實是有恩的，他之後的做法……確實過了些。但以那時的情況來看，他與她之間根本沒有感情，即使有了孩子也只是延續悲劇，那是他不願見的。
杜少商的錯愕更甚，跟在秦雅揚身邊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他承認自己的失誤。
儘管不贊同他處理私事的某些方法，但不可諱言，他是個絕對合格且出色的商人。進入商場以來，他甚至沒有過跌跤失敗的記錄，這在不少前輩看來當真是奇跡。
「總裁又見過蔚小姐了？」杜少商兀自揣測著上司的話從何而來。
秦雅揚輕道，「她倒是不想見到我。」
「這一點，兩年前她已經托我轉告總裁了。」只是那時候他沒想到會有今日，至少蔚相思的表現一點也不像當初那樣柔弱。或者其實她原本就不是柔弱的女子，否則又怎麼會讓總裁不得不娶她進門？
「我之前看中的那個項目，蔚家也有意向競爭？」秦雅揚忽然轉了話題，杜少商點了下頭，「我確實聽到相關的傳聞，這兩年明裡暗裡蔚家還是很針對秦風，不過這跟李滕歡有關。」
「如果今天的早會不能敲定最後方案，這個項目很可能會延後。以李滕歡的聰明，自然也知道我今早有重要的會議要主持。」所以她才故意要到醫院做什麼檢查，為的應該是爭取更多的時間破壞他原本的合作項目。
杜少商微訝，「總裁既然知道她的用意，為何還跟著她到醫院來？」
秦雅揚笑笑，「李滕歡會針對我，到底還是因為蔚相思。我晚些開會，這個項目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不如晚一些，也叫她舒心一會兒。」他其實不是這麼好心的人，只是不知為何會默許了她小小的報復心理。
有些異樣的，秦雅揚擰了擰眉，自從知道了基隆那晚的事後，他好像變得有些連自己都覺得怪異了。
默默了一會兒，杜少商才道，「總裁，我們到那邊去等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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