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發病 文 / 花水吉
「把藥櫃右邊第一排從上往下第三格抽屜裡面的藥給我拿過來。」就是莫含煙開始走神時，冷傲天的聲音傳入她耳朵裡。
莫含煙忙收斂心神，去藥櫃找藥。而些時墨月寒已經開始悠悠轉醒了。
待莫含煙將藥拿過來時，冷傲天已經將墨月寒扶起來，半躺在軟榻上了。見她甦醒，冷傲天這才緩緩舒了口氣「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墨月寒此時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大病中的人一樣，無半點生氣「我沒事，只是一時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而已。」
莫含煙將藥遞給冷傲天，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濃「師父。」
墨月寒看了眼莫含煙，視線又繞內室一圈「月兒回去了？」
「嗯，我想你醒來應該有很多事想問，所以就把無塵留下來了。」冷傲天接過莫含煙手中遞過來的藥拿到墨月寒服下。
墨月寒服下藥後，這才看了莫含煙一眼「人皮面具不宜久戴，回谷了就卸下來吧。」
此時莫含煙張假臉上已經出現點點紅斑，想必是因為多日來一直戴著不透氣的人皮面具開始出現紅疹了。
冷傲天回頭看著莫含煙「去把面具卸下來之後再過來，師娘還有話問你。」
莫含煙微微點頭，儘管心裡覺得奇怪，卻還是聽話地走了出去。莫含煙一走出房門，墨月寒就開口了「月兒似乎比無塵更瞭解戾兒的身份。你為什麼把無塵留下來呢？」
這些年來，冷月一直都在外面行醫救人，還時不時的會回谷向冷傲天討教關於蠱毒的治療辦法，而且有一次不經意地說出了源兒的名字。
那時，墨月寒就側面向冷月問及了源兒的身份，證實了源兒就是秦天杉的女兒。那會墨月寒只是求證了源兒的身份，並沒有問及其他，所以不知道秦戾的存在。
冷傲天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將他知道的事告訴墨月寒「有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是怕你情緒受到影響。我知道當初我將無塵救回來，你發現她中了蠱毒，就一直以為她是源兒。所以這些年來你對無塵一直很好。」
墨月寒認同的點了點頭，疑惑地看向冷傲天「難道不是嗎？無塵體內的蠱的確是當年你幫天杉飼養的那條啊。」
冷傲天點了點頭「是那蠱不錯，可是她不是源兒。當初她昏迷不醒，嘴裡一直念叨著秦戾，我恨你，你一定會後悔的。以她對秦戾的恨，想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必定非同一般……」
「既然無塵這麼恨戾兒，又為何要救他。」墨月寒實在弄不明白。
「我一開始也總在猜，無塵和秦戾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直到今日見到秦戾，我忽然發現，他和澈兒竟有幾分相似。如果我的揣測沒錯的話，澈兒應該是無塵和秦戾的孩子。」
「怎麼，怎麼會這麼複雜。」墨月寒不知該如何去接受這個事實。她這五年來都是把莫含煙當成是源兒在對待的。乍一聽她不是源兒，墨月寒還有幾分失落，如今又說她與秦戾有一個孩子了。墨月寒瞬間凌亂了。
「或許，我們是時候該聽一聽無塵的故事了。」冷傲天依稀還記得當年告知莫含煙孩子可能保不住時，她那絕望的樣子，就好似已經生死可戀一般。想來她是很愛這個孩子，或者說其實她很愛這孩子的父親。
可是她卻又是那麼的恨著秦戾。饒是一向聰明過人的冷傲天也不禁覺得猜不透了。
兩人談話之際，莫含煙已經來到了藥蘆外，卸下人皮面具的她已經在臉上蒙上了面紗，即使這谷中的人都知道她的樣子。她還是不敢以那張面目示人。
墨月寒坐在軟榻上看著冷傲天，心中可謂百轉千回「我……」
冷傲天坐在軟榻邊，輕聲安慰著她「平常心，不論無塵真實身份是怎麼樣的，她都是我們的女兒。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非要認她做女兒的。」
「瞧你說的，好像我有多可惡似的。」墨月寒嬌嗔地瞥了冷傲天一眼。原本緊張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的緩解。
莫含煙已走進房裡，停在內室處的珠簾旁做了個深呼吸，這才掀開珠簾走進內室「師父，師娘……」
莫含煙故作輕鬆的樣子，冷傲天一眼便看了出來。莫含煙一向聰明，必然已經差不多猜到冷傲天留下她的目的了。
冷傲天指了指一旁的竹凳「坐吧。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我們想問你什麼。」
莫含煙扯了扯嘴角，一時間竟開始覺得有些無措了，這麼多年來，他們從來不過問自己的過去，如今卻忽然問起，想來必是和秦戾有關係的「在這之前，徒兒有句話想問師娘。」
墨月寒聞言點了點頭「你問。」
「師娘認識秦戾對吧。若是……若是我與他之間……」莫含煙一向伶俐，如今卻有些忐忑，甚至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論你們關係如何，那都是你們之間的事，師父師娘都不會干涉。我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若只是確認秦戾的關係，根本就不需要莫含煙來告知他們。
冷傲天此舉，不過是想知道他們之間究竟存在什麼樣的恩怨，有沒有可能冰釋前嫌。他只不過是因為不想日後墨月寒會夾在兩人之間左右為難。
「那師父，師娘，你們想知道哪方面的事。」莫含煙輕咬了下嘴唇，有些義無反顧的樣子，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
「就說說你和他的關係如何？」冷傲天淡淡地開口。對於秦戾，他其實沒多在興趣。因為他實在不喜秦家人和梅教的人。可礙於墨月寒的關係，不想知道也得問。
「我和他……」莫含煙緩緩歎了口氣才又慢慢說道：「我們，我們曾經是夫妻。他是秦中磊的兒子，而我是莫子謙的女兒。他為了報父仇，所以盜用了我未婚夫的身份娶了我……」
說起過往的那些事，莫含煙心裡便難受得如同被千萬隻螞蟻啃噬般，痛得難受。眼眶也在不知不覺中紅了，幾度忍不住落淚。
而聽著她說起過往的兩人，心中也是極度的震驚。
墨月寒差一點又犯病。還好有冷傲天在一旁時刻注意著她的反應。
莫含煙說完早已泣不成聲，中途幾度哽咽說不出話來，說到最後幾個字時，更是咬牙切齒「就這樣，源兒體內的蠱被引到了我的體內，在我的理智沒有完全喪失之前，我從那密室中逃了出去，跑到後山，跳崖自盡！」
冷傲天回頭看了墨月寒一眼，兩人都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所以無心是見你跳崖，跟著你跳下來的？」
莫含煙輕點了點頭，這輩子她唯一虧欠，辜負的人就是花夏琉。
「戾兒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人。對了，你說他有個姑姑？是源兒的娘嗎？」仇恨果真會讓人變得殘忍至此嗎？墨月寒不禁覺得有些失望，可隨即又想到莫含煙屢次提及的秦戾的姑姑。
莫含煙緩緩情緒，才又回答墨月寒的問題「不是，據說源兒的娘在生下源兒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
「秦家就三姐弟，不是源兒的娘，他哪來的姑姑。」冷傲天心情不是很好，尤其想到墨月寒如此善良，可其他的秦家人卻一個比一個歹毒。
莫含煙歎了口氣，將殘留在臉頰的淚珠拭去「師父你也說了，秦家有三姐弟啊，除了源兒的娘，他還有一位姑姑秦天榕啊。」
「這怎麼可能。」不止冷傲天不信，就連墨月寒都開始反駁莫含煙的話了。
莫含煙頓時覺得有些奇怪，這為什麼不可能呢？疑惑的看了軟榻上的兩人一眼「他姑姑就是秦天榕啊。谷君天的妻子。」
墨月寒詫異地張大了嘴，半天回不過神來「秦天榕？不可能。你一定弄錯了。」
莫含煙看向兩人，輕蹙了下眉「我沒弄錯，是師娘你們記錯了吧。你若不信可以問月兒。或者直接問他。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
墨月寒抓住冷傲天的手驟然鬆開，整個人都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了。像是有些呼吸不過來的樣子。
冷傲天將墨月寒的身子放平，躺在軟榻上，雙手在墨月寒胸腔處不斷的按壓「無塵，去把榷御先前採的藥搗一下，給我拿過來，快點。」
「哦。」莫含煙被這突發的狀況嚇了一大跳。先前墨月寒昏厥都不似現在這般痛苦。莫含煙心裡更覺慌亂，這其中有太多的問題值得深思了。
冷傲天邊按，邊在墨月寒耳邊說著話「月寒，你一定要挺過去。你不能就這麼放棄了，難道你不想把這事情弄清楚嗎？你要讓那個**害秦戾和源兒一輩子嗎？」
冷傲天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甚至算得上是低吼出聲。所以即使在外廳，莫含煙依舊聽見了冷傲天的話。只要細細一想，就不難想到，冷傲天話裡所謂的那個人就是秦天榕了。
其實莫含煙也有些奇怪，這些年來，她一直在查當年的事，查到很多人，從他們那裡都聽說當年的秦天榕是一個如何善良的女子。與她所知道的真可謂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