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相 文 / 花水吉
天愈發的暗了,月色朦朧,不知為何,天空中竟然飄起了細雨。
沁人的寒意在這樣的夜裡顯得更加瘆人。於緯琮自然地將楚憐惜護於身後,帶著怒意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秦天榕。
月色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略顯寂寥。
秦天榕用眼角餘光瞥見谷君天的身影立在後面的樹林裡,卻一直沒有上前。而秦戾早在她到來之際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嘴角扯過一抹冷笑,她就知道秦戾對那個女人的確動了真情,竟然差一點騙過了她,可惜,她秦天榕誰都不信,包括自己的侄子。
「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的女兒現在在何處吧。」看著於緯琮死死護著楚憐惜的樣子,秦天榕心中的恨意就愈發的濃了。源兒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卻不管,那個女人不過是撿來的野孩子。
不過,一想到於憐心的下場,秦天榕就覺得大快人心,臉上的笑意更甚了。
「我的女兒身在何處,我自己會找。」於緯琮冷冷地看了秦天榕一眼,不想再與她有所糾纏,拉著楚憐惜就要離開。
「就怕等你找到,她的屍骨都已經被野獸叼走了。」
「我沒時間聽你廢話,滾開。」於緯琮說著就要動手。秦天榕一個閃身,很自覺地為他讓出了路。
於緯琮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拉著楚憐惜離開。與他分別了十幾年,秦天榕豈會讓他就這麼走了。
當他們兩人從秦天榕身邊走過時,秦天榕涼涼地開口「你之所以去看莫子謙的屍體是因為覺得他很面熟吧。」
於緯琮心知秦天榕的性子,此時楚憐惜還在這裡。他摸著楚憐惜的脈搏,發現她氣急攻心,先前又不顧身體不適強行運功,此時已經有些走火入魔的徵兆了。他並不想與秦天榕在這裡浪費時間。
可秦天榕的話也的確說中了他的心事,他見到莫子謙時,真的有一種舊相識的錯覺,可他棲身梅教十幾年,甚少與外面接觸,所以他每次辦事都是與凌宵宮合作的「別總是自以為是。」
「呵呵,自以為是,你不想知道?那我還就偏要告訴你了,他啊,就是你最心愛的女人的舊情人趙少茛。」
「那與我何干。」
「當年你夫人為了躲開我的追殺藏起來的那個女兒就是被他所救,說來他還是你女兒的救命恩人,你卻說與你何幹嗎?」
一句話成功的激怒了於緯琮,就見他鬆開楚憐惜的手,一個旋身,如一陣狂風般,動作如豹般敏捷,食指和拇指呈半圓型,身子所到之處如一陣狂內掠過,將四周的落葉捲起,地上的石頭也在向前不停地翻滾。
秦天榕沒想到於緯琮會發怒,等她反應過來,於緯琮已然奔至她面前僅一步之遙。她剛想運功抵擋,那手已經快要扣上她的粉頸。
情急之下,她頭往後一揚,腳底一滑,身子往後微仰,長袖在地上劃了一個大圈,右腳向上,想要踢於緯琮的手。
誰料她快,他的反應更快,手一轉,卻剛好抓住她的腳踝,然後往後一用力,她的身子就跟著向後傾了出去,而她的另一隻腳還在後面。
秦天榕掙脫不了他的鉗制,只得順著他的力道,手卻摸上腰間,一把抽出了繫在腰間的軟劍。
劍一抽出來,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劍身反射月光刺得於緯琮有些睜不開眼。
轉頭避開之際,秦天榕另一隻腳立即踢上他的手,身子從他旁邊鑽了過去,劍從地上劃過,帶起一陣火光。
於緯琮一個轉身,就見谷君天擋在了兩人中間。秦天榕單手在地上輕輕一拍,身子便騰空飛起,穩穩地落到了地面,軟劍在手中閃了閃。
「於大教主這是惱羞成怒了嗎?還有更刺激的事,你不知道呢。」秦天榕看了一旁的楚憐惜一眼,不禁又開始火上澆油。她今日不好好的點一把火把於緯琮燒了,她就不姓秦。
「管好你的女人。」於緯琮多少還是給谷君天面子,畢竟若是谷君天和秦天榕兩人聯手,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楚憐惜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谷君天也不是那種事非不分的人,這些年來,若不是他在秦天榕身邊處處看著她,想來這江湖上根本不可能如此太平。
谷君天沒說話,只是轉身看了秦天榕一眼,見她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他答應過於緯琮要保護楚憐惜的,所以他先前才沒有上前。
卻不想他們兩人還是如以前那般,一見面就會鬧得不可收拾「榕兒,我們回去吧。」
「趙少茛的死,你就真的不管嗎?他為了養你的女兒,可是終生未娶啊。」
「你究竟想要我知道什麼,直說吧。」受不了秦天榕如此的拐彎抹角,咄咄逼人,於緯琮終於開口問了秦天榕想要他問的問題。
「很簡單啊,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趙少茛的女兒就是你的女兒,名字叫莫含煙!」
三個字如一個驚雷炸在楚憐惜的心裡「你說謊。」
秦天榕哈哈大笑了幾聲,身子靠在谷君天身上,眼淚都止不住笑了出來「你那麼不可一世,以為可以步步牽制於我,讓我求著你幫忙救源兒。孰不知,從一開始被算計的人就是你吧。」
「你騙人,我要殺了你。」
楚憐惜上前想要殺秦天榕,卻被於緯琮一把抓住「別衝動。」
「她說謊,莫含煙不可能是憐心,不可能。不可能……」
痛苦的嘶喊夾雜著一個女人的笑聲響徹天際,在這樣的夜晚傳入人的耳朵裡,顯得那麼的詭異和恐怖。
「你認識她?」楚憐惜的過份激動讓於緯琮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其實莫子謙的身份他已經知道了,是趙少茛無疑,而莫含煙也的確是他的女兒。
那日在秦家堡見過莫子謙的屍體,他就回去拜託凌宵宮查過了,先前一直於秦天榕周旋,只是為了快些脫身,誰料她卻苦苦相逼。
得知莫含煙嫁給了秦戾,他的確有些擔心,怕這一切不過都是秦天榕的陰謀,這才又出教想要與楚憐惜說明白。
結果一來就見到楚憐惜與秦戾兩人大打出手,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他卻不想從秦天榕嘴裡得知,她說的話,於緯琮始終不能全信。
「你撒謊,莫含煙不是憐心,不是……」
「憐惜,你冷靜一點。」於緯琮恨恨地看了秦天榕一眼。輕聲安撫著情緒明顯已經失控了的楚憐惜。
「她怎麼可能冷靜啊,她親手毀了自己的妹妹!噢,不對,她們不是親姐妹。」
「你閉嘴。」如果說以前的於緯琮未曾真正恨過秦天榕,那麼現在他是真的恨上了她。
因為秦天杉的關係,於緯琮一直覺得很對不起秦家,對秦天榕也感到很抱謙,所以在十五年前,秦天榕那麼對待楚心荷母女,於緯琮都沒與她計較,而是帶著楚心荷避居梅教。
這些年來,一直活動在江湖上,也是為了尋找他的女兒。從未真正與秦家有過任何的衝突。
而現在她卻將他們隱瞞了十幾年的事情這樣攤開來說,這讓於緯琮不能忍受。
「敢做不敢當啊,當初你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躲避我的追殺,所以才收留了她不是嗎?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後死的依舊是你的親生女兒。」
幼時的一幕幕全都如走馬觀花一般跳入了腦海,楚憐惜大受打擊,睜著大大的雙眸看著於緯琮「她說的是真的嗎?我不是你和娘的女兒。」
「憐惜。」
「是不是。」楚憐惜激動地抓住於緯琮的手臂,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膚。
於緯琮從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他不想騙楚憐惜,可卻怎麼都開不了口。只能別過頭,不忍看她受傷的眼神。
「原來,我只不過是一顆棋子。難怪這些年來你會對我如此殘忍……」楚憐惜絕望地鬆開了於緯琮的手臂,難過地搖著頭,一步步退後。
「不是這樣的,憐惜,你冷靜一點,聽爹說……」
「我不聽。你們都是騙子,騙子……」由於一連兩次氣急攻心,楚憐惜一口鮮血破口而出,神經已經徹底錯亂,最後陷入了昏迷。
「她若有事,我絕不會放過你。」於緯琮接住楚憐惜倒下來的身子,轉頭看著秦天榕,若不是此時楚憐惜的性命重要,他一定會立刻殺了秦天榕。
「哈哈哈……」秦天榕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止不住的狂笑。
谷君天見秦天榕這樣,神情冷淡,彷彿不認識她似的。這種感覺從十五年前他就有過了,只是他一直認為秦天榕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受到的打擊太重的原因,畢竟他們姐弟三人,如今只剩下她了。
可現在谷君天卻覺得有些奇怪了,尤其是秦天榕對於緯琮的恨意更是讓他心裡十分不自在,當年秦天榕是很在意她弟弟秦中磊的,可她卻對秦中磊的死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似的,反而是秦天杉的死讓她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
尤其是她對待源兒和秦戾的態度也讓他奇怪。她對於源兒明顯的溺愛和對秦戾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真的還是他所愛的那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