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莫含煙街遇無賴 文 / 花水吉
莫含煙哭著從秦家堡跑出來，一路上跌跌撞撞。
左無名以為莫含煙會回『煙雨閣』，因此到那裡找了一圈，沒發現她的蹤影這才追了出來。
空曠的街道上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左無名只能憑著直覺隨便選了一條路。卻是與莫含煙背道而馳。
秦家堡因佔地面積大，在岐山算是地處偏僻，座落在霧月山腳下。離岐山城中心還是有一小段距離。
而莫含煙卻是一口氣跑到了岐山城最繁華的鬧市，雖已近子時，這裡卻依舊是燈火通明，而此時也正是芸香閣最熱鬧的時候。
楚憐惜倚在窗邊，望著下面依舊人來人往的街道，嘴角掛著淺淺的笑。
梅琦推門而入，手中端著幾碟精緻的糕點「小姐，蘇媽媽派人送來你最愛吃的糕點。」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在這裡不要叫我小姐！」楚憐惜鳳眸微瞇，直直地盯著梅琦，語氣中有著不悅。
梅琦雙腿一彎便跪在了楚憐惜面前，身子因害怕開始瑟瑟發抖「梅琦該死，請小姐……」
話音未落，就聽到『啪啪』兩聲，梅琦雙頰已各挨了一巴掌。
楚憐惜不知何時已坐在了桌邊。手中拿著一粒黑黑的藥丸把玩著。梅琦見狀，跪著來到她面前，臉上有著清晰的巴掌印「小……柳姑娘，銀曉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冷冷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梅琦一眼，楚憐惜快速地將梅琦的穴道點了，將藥彈緊她的嘴裡，一掌劈上她的左肩下方，硬生生的將藥灌進了她的肚子裡才將梅琦的穴道點開。
全身如針扎般疼痛的梅琦在地上不停地打著滾，嘴裡不斷地向楚憐惜求著情「啊……姑娘，銀曉以後再也……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你原諒我吧。」
楚憐惜慢悠悠地喝了杯茶，才將解藥餵給梅琦，一張絕美的容顏上竟無一絲表情。一個丫頭的性命於她而言就如那草芥般輕賤。
「這點小事都做不了，我留你在身邊有何用？」楚憐惜起身拂了拂衣袖，轉身走至窗邊。鳳眸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奴婢以後會注意，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在梅教，有時隻字之差都可能危及性命。而教主於緯蹤更是熱忠於研究各種毒藥，教中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他新藥的試驗對象，就連楚憐惜都不能倖免。
於緯蹤總是不定時的便給楚憐惜餵食噬心散，那種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而在這種殘忍的折磨下成長的楚憐惜，性子也變得陰晴不定，手段更是陰狠毒辣。
梅琦因自小便在楚憐惜身邊。楚憐惜對她已經比對別人好了很多。若是今日是另一個人惹到她。估計就不止是這樣輕微的處罰了。
楚憐惜沒有說話，視線飄向窗外，若不是那日與秦戾發生『關係』，想來這幾日她也得不了如此的清閒。
蘇媽媽雖不勉強她，可卻總是以不能推托為由，時不時讓她接待一些所謂的達官顯貴。雖然也只是陪那些人喝喝酒，聊聊天，楚憐惜依舊覺得十分噁心。
而自那日之後，蘇媽媽便不再讓柳夏接客了，畢竟秦戾在岐山的地位可不是那些尋常官員可比。秦家堡甚至比這世子府在此地的聲望還要高上幾分。
就在楚憐惜打算回頭之際。卻看見了莫含煙的身影出現在了這街道上「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銀曉！」
一聽到楚憐惜的叫喚，梅琦忙從地上爬起身，唯唯喏喏地站至她面前「在。」
「給你個機會將功抵過。」又是那種令人看了就會打從心裡發毛的笑容。梅琦不禁有些惶恐，如若自己這次再出個什麼差錯，楚憐惜肯定會不念舊情殺了自己。
街邊上傳來小販的吆喝聲，莫含煙穿梭在人群中，身子搖搖欲墜，不停地與擦肩而過的行人相撞。
淚眼模糊，甚至有些看不清腳下的路。就在她停下腳步，若有似無的左顧右盼的時候，迎面走來兩個喝得醉醺醺的男子。
「喲，小娘子，長得挺俊俏的啊。」一個身形有些彪悍的男子抬手就拉住了與他擦肩而過的莫含煙。
嫌惡地避開男人伸來的鹹豬手，莫含煙心裡泛起一陣噁心，張嘴便吐在了男子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手上。
「你這女人。」男子瞬間有些清醒，甩了甩手上的污穢物，怒瞪著一旁抹著眼淚的莫小人兒。
另一名青衣男子扯了扯他的袖子，搖晃著身子靠近他耳邊「李兄，別生氣，一會還怕她補償不了你？」
「還是趙兄說得有理。」說著就要去拉莫含煙，結果卻被她避開，一個閃身便已經來到了兩人身後。
姓李的男子見狀立馬轉身幾步上前拉住了莫含煙「想跑？」
「放開我。」莫含煙想要掙脫對方的鉗制，無奈對方力氣太大。
大街上來往的行人對三人指指點點，卻沒一個人上前幫忙。眼睜睜地看著莫含煙被這兩名男子拖進了一處昏暗的街邊小巷。
兩人將莫含煙拖進暗巷深處才鬆開她的手，一臉猥、褻的表情，雙手交握摩擦著。
而在這暗巷外有一棵粗狀的大樹，梅琦躲在上面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楚憐惜一心想要得到秦戾，那麼首先要除掉的人便是這莫含煙。如若她此時讓人欺負了去，到時楚憐惜就能以此大作文章，繼而拆散秦戾和莫含煙自己取而代之。
只要她能幫著楚憐惜除去這麼大一個敵人，屆時就不用再受這噬心散的折磨了。
就在梅琦還沉靜在自己的美夢中時，暗巷外的街道上，花夏琉陪著花芷然，帶著素秋等一行人走了過來。雖說這岐山城不知逛了多少回，可花芷然卻不曾在夜晚上過街。
「哥，我要這個，這個，這個……」花芷然高興地跑到一個小攤前選著各式的髮簪。
「好好好，只要你喜歡，都買下也行。」面對花芷然，花夏琉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所能給的全部的疼愛。
由於前幾日花夏琉突然病倒，花芷然呆在世子府裡照顧了他好幾天都不曾出過府門半步，這才在花夏琉剛一病癒就馬上嚷嚷著要出來逛逛。
而且每年快到四月十五這幾日，岐山城都異常熱鬧，晚上那些攤販幾乎要到丑時才會收攤。
花夏琉心知這幾日為了照顧自己，花芷然是真的有些辛苦了，就算她要天上的星，估計他也會想著法滿足她的，更何況只是帶她出來逛街。
將一個珠花插在髮髻上，花芷然偏著頭湊到花夏琉面前「哥，好看嗎？」
「好看，你戴什麼都好看。」花夏琉輕輕點頭，看向花芷然的眼神裡佈滿了寵溺。
花芷然小嘴一嘟，傲嬌地轉過頭「哼，我就是不梳頭，你也說好看。」
「對啊。」花夏琉笑著回應，絲毫不掩飾對花芷然的寵愛之情。就這一笑不知迷倒了街上多少姑娘。
看到路人投來的羨慕眼光，花芷然心裡別提多高興。得意地挽上花夏琉的手笑得一臉驕傲。兩人不凡的長相和華麗的衣著在人群中顯得十分耀眼。
沒一會，花芷然就覺得有些累了，一行人便到街邊的一個茶棚裡休息。隔壁桌有幾名青年男子在聊著天。
花夏琉本也沒有留意，可花芷然卻聽了個分明。
「剛才啊，就在這，有個姑娘就被兩酒瘋子帶走了。」
「哎，真是世風日下啊。」
「只能怨那姑娘倒霉。」
花芷然正義之心猛然發作，作為一名會武功的女俠，她怎能不為此打抱不平？於是她一個起身旋步就來到幾人面前，一腳踏上一人坐著的木凳上「那個姑娘被帶到哪裡去了？」
「這……」幾人見狀，開始吞吞吐吐地不敢回答。
花芷然神色瞬間就變得憤怒「素秋！」
素秋看了花夏琉一眼，見他沒有說話，這才上前來到花芷然面前。她剛一站定，花芷然便將她手中的劍奪去重重地放在桌了「你們若不說，就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花夏琉挑了挑眉，想來花芷然這衝動愛惹事的性子這輩子怕是都改變不了了。
幾人見狀都不禁嚇了一跳，其中一人顫抖著抬起手指了指街道右邊的暗巷「那裡面。」
花芷然得到想要的消息轉身就走。完全沒聽到後面人的提醒「姑娘，那兩人當中的一個可是李大人的兒子，你……」
走在最後的青衣倒是把這話聽進了耳裡，眸中閃過一絲怒色。
花夏琉幾步追上花芷然，想來要她打消管這閒事的念頭是不可能了，唯有陪她一起進去。
幾人才往裡面走了幾步。便聽到暗巷深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臭娘們，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
莫含煙被兩人堵在角落處，身上的衣衫已有些破損，嘴角處還有一絲血漬。
「媽的，今日就讓爺教教你，怎麼做一個識相的女人！」說著就欺上身要去親莫含煙的唇。
就在他要靠攏之際，莫含煙頭一偏張口咬住了男子的耳朵，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男子吃痛，反手一巴掌打在了莫含煙的左臉上，白、皙的的臉頰上瞬間留下一個五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