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流言蜚語傷人心 文 / 花水吉
莫府的建設雖比不上某些大富人家那般奢華富麗，可庭院的設計卻十分的優雅別緻。
從前廳出來往後院的必經之路上有一倘大的花園，隨著時節的變化，種著各種應時的花右邊一條青石小徑通往莫含煙的住所，中途有條長長地迂迴的長廊。再過去有一特別大的荷花池，據說是莫府還未在此建房時便有的。
荷花池邊上則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假山，而池中有一人工建造的六角涼亭，屋脊上則刻著一絲奇怪的圖紋，頂上的琉璃瓦在陽光的照射下反映出金光。
涼亭的屋頂呈弧形，六角下分別有些其行怪異的石獸，據說有鎮角之用，而涼亭裡有六根朱紅的大柱子。正中間則是有一張圓形石桌和幾張同形石凳。
莫含煙平時都會到此看書或者小憩。
而此時的涼亭中坐著兩人，小粟則遠遠的站在一旁，似乎在把風。
莫含煙顯得有些侷促不安的看著落坐在她對面的袁風「有事嗎？」
雖然他露出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莫含煙看在心裡還是覺得有一些彆扭袁風從懷中掏出一個早已破舊的陶捏泥人遞給莫含煙。
猶如石化般愣在那裡的莫含煙，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袁風「你為什麼有這個？」
那是早年她親手做來送給成逸天的，雖然樣子不甚好看，可成逸天當時收到卻是很開心的。並說要好好保存一輩子呢。
「逸天這些年來經歷過很多，莫姑娘或許不知道。他幾乎不與人接觸，性子變得極其冷淡。」
「為什麼給我說這個？……」
「這些年來，他身邊出現的女人並不少，但他從來沒對誰上心過，不管對方多麼好，他總是特別無情的就直接拒絕。我從沒看過他緊張過誰。」
「……」
「可是遇到你，他明顯有些不一樣了。他從前和女人說話絕對不會超過五句呢。」
「……」
「和你的親事雖說是早年就訂下的，但他對你肯定是特別的，否則看到你受傷，他不會那麼緊張，雖然他嘴上不說。但他的表現出來的行為就是在意！」
「可能是你誤會了呢……」
「誤會？我和他認識可有十幾年了呢，莫姑娘還記得那會他被送去學武吧？」
莫含煙偏頭想了想，好像是這樣的。那時她常抱怨見他的次數越來越少，讓她能光明正大出門的機會也變得少了！
袁風見她似乎真的相信了，故而繼續說著準備好的台詞「我是他師弟，也算是他唯一信任的朋友，所以說的話肯定是真的。」
「和我有關係麼？……」
「當然，將來你們成婚了，照顧他就是你的事了不是麼？」
「成婚……我們可能不會成婚！」
「為何？還是莫姑娘介意那些無謂的傳言？覺得他是不祥之人？」袁風臉色瞬間暗下去，看著莫含煙的眼色明顯透著敵意！
「什麼傳言？」
袁風表現出一種驚訝的神情，看著莫含煙的眸光有著片刻的閃爍遲疑。
「袁公子？」
「啊，沒什麼！」
而莫含煙自是將袁風的神情看在了眼中，知其中必有隱情「什麼傳言？」
「啊哈，沒什麼呢，我是想說逸天一直將這個帶在身邊。很是珍惜。」
莫含煙直盯著袁風的神色，似乎想從他臉上瞧出個究竟。袁風遲疑了下，隨即開口說要離開。
莫含煙發揮了以往的快速擋在了他的面前「今日你若不與我說個分明，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真沒什麼，還請莫姑娘莫要為難在下！」
「你當我是傻麼？聽不出你話中的意思！什麼傳言。你若不說，我就親自去問成大哥本人！」
「姑娘千萬不要！在下與你說便是，可還請姑娘當作什麼都不知情！」
見他一臉凝重神色。莫含煙想也沒想的便答應了「你說！」
袁風又重新自石凳上坐下，緩緩歎了口氣！
「這些年來，你們兩家除了書信怕是沒有別的往來了吧」
「額……有關係麼？」
「如果莫姑娘看過那些書信想必也知道，自九年前開始，回信之人便是逸風了吧」
「我爹沒有和我說過！」
「莫姑娘也可以向你爹證實一下，但不要透露太多，莫老爺想來也不知情。」
「……」
「九年前，成伯父和成伯母便已去世了，那會的逸天才十三的年紀，卻成了孤兒！」
「你說……成大哥他父母去世了？」莫含煙一臉慘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後來他便被師父帶回了山裡，從那以後他便變成了如今這般樣子，原本以為事情這般已然殘忍，豈知第二年，逸天再回離水祭祀其父母，卻發現自己成了人們口中的不祥之人。」
「……」
「克父，克母！凶煞不祥之人！這些年來他一直背負這樣的罵名！」
莫含煙無法想像那般年紀的成逸天該如何面對這些。心中一陣疼痛，眼淚開始在眼眶打轉。
「他定是怕自己在意的人都離自己遠去，故而從來不與人親近。除了我的師傅。現在還有一個你！」
「我以為……」
「如果莫姑娘介意，自是可以與他解除婚約！他本也就不想為你帶來不幸，昨日還怪我不該如此貿然上門！抱歉莫姑娘！」
莫含煙的淚自眼眶劃落，袁風見她如此，知自己的話已起到效果！
「還請莫姑娘像以往那般當作並不知情！」
看著袁風消失的背影，莫含煙覺得心中像是被人挖了塊肉，生疼得厲害！但她更心疼的是成逸天這些年的經歷和他所承受的痛苦。
小粟見袁風走後忙走過來，一走近便看著低低哭泣的莫含煙「小姐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袁公子欺負你了？我去找他……」
「小粟，別……我沒事！」
原來，他竟是為了保護她麼？原來他竟是怕她也會像他父母那般離他而去麼！
莫含煙反手抹掉臉上的淚滴，起身提著裙擺便往莫子謙的書房奔去不似以往那般貿貿然的行為，莫含煙在外猶豫了一陣，卻聽到裡面傳來的對話「賢侄可是打定主意了！」莫子謙的聲音聽上去有著明顯不悅！
「莫伯伯這些年來一人照顧含煙，不也是因為對莫伯母用情至深麼！定然能理解逸天！」
「可這親事早已定下，並非兒戲！你既無心愛之人，何必如此決絕！」
「含煙心性單純，對男女之事定然不甚理解，我只是不想她將來後悔！」
「嫁給你有何可後悔的，難道說你還不能善待她？」
「我自是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給她幸福，但是未來之事豈是我們能知曉的。」
「你對煙兒就無一絲情意麼？」莫子謙不免歎了口氣，兩家既是世交，他也早已把成逸天當成是自己的半個兒子，也不想事情鬧到這一步！
「如我說沒有，定然是在騙你，正是因為有，才想她幸福！」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勉強，但是煙兒也不小了，有些事我想還是要她自己定奪，我可不想我捧在手裡疼的寶貝將來有天怨我！如若她也是這個意思，那這親事就此作罷了！」
「爹！」
對於突然出現的人，莫子謙和成逸天都顯得驚訝，成逸天更是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