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零八五章 舒梓喬,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6000+) 文 / 開心果兒
第一零八五章舒梓喬,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攥了攥手心,還是接起電話,根本沒有看來電的號碼,只是電話裡女人倉促的聲音,她一聽便知道是林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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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喬……你告訴林姨,你房間裡是不是有藹籐?」
轟~~~
有聲音在腦海裡炸開,舒梓喬差點一個不穩摔落了手機,呼吸也緊跟著急促起來:「林姨,你說什麼?」
「前幾天的化驗結果顯示,你的懷孕幾率比一般的人確實低了許多,我把過你的脈象,也是這樣。可是梓喬,你還記得嗎?在劫機的那次,我也把過你的脈象,並不是這樣的。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在研究你化驗的一些樣本,做了好久的實驗。今天我發現你的血液樣本竟然對藹籐產生了抗體,說明在你的血液裡已經有了輕微的毒素。」
「……」舒梓喬臉色蠟白,想起了秦臻那樣熱情的樣子,她靠著牆壁站定,郝姨歎了口氣,又道,「梓喬,你的房間裡怎麼會有藹籐?那是a國才有的植物,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植物,它會根據土壤的性質產生不同的物質,如果是鹼性土壤,那麼藹籐便能起到清潔空氣的作用。可若是酸性土壤,那麼就會產生毒素。這種毒素經過血液的吸收,會影響卵子會精*子*的吸收,所有很多歡場女子的房間裡都會放上一盆用加強酸性泥土培植的藹籐。如果這樣的藹籐的放置時間長達幾個月,那麼,這種不孕症就是無論如何都醫治不了了……要不是今天我湊巧想到,抱著試試的心態,我怎麼都想像不到你的房間裡竟然放著這樣致命的東西。就算是房間了放置一盆藹籐,一格也不知道用鹼性土壤培植嗎?這該死的孩子……」
「……」舒梓喬手中的手機已經落到地上,頹然地閉上了眼睛。手機的盒蓋已經散開,電板也散落開來,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心,才能策劃一場這樣的陰謀?她終於明白,她們為什麼能夠篤定她不孕,就是因為她們做了手腳讓她不孕。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所以對秦臻送來的食物也提防,可誰知道防不勝防,竟然能用上這麼卑劣的手段?難道是在上演宮心計嗎?
她真是何德何能,要讓這樣兩個大人物為了她費盡心思?想起曾經對賀一格說的話,未免覺得自己太過可笑了。沒錯,她是想橋歸橋路歸路,可沈漾想嗎?她分明就是要把她逼到絕境。
緩緩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手機,一點點地拼湊好。緩步走進舞會會場時,會場上正爆發出如雷的掌聲,蘭若水最後的造型定格了幾秒,才慢慢地直起腰來。
「師傅,你又去了哪裡了?總統夫人的表演好精彩啊!」莊樂兒看到那道紫色的身影,一下子跑到了舒梓喬身邊,卓洲寒擰了擰眉,發現舒梓喬神色有些異樣,臉色蒼白得厲害。
「哪裡不舒服嗎?」他疾步走到舒梓喬身邊,擔憂地看著她的臉色,「是不是裡面太悶,我陪你出去走走?」
一陣如雷的掌聲,蓋住了卓洲寒的聲音,舞台正中,那個美麗的女人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舞蹈服盈盈而立,目光掃過全場,在她臉上頓了頓,又很快地移開。
沒錯,那是自信的目光,望著她的時候,絕對沒有半點的歉疚和不安。她就那樣氣定神閒,理所當然地對她做著那樣罪惡的事情,若她處於困境,她必定還能狠狠嘲笑,落井下石一番。
那是怎樣的人心哪?她不要母親這個詞賦予跟其他人一樣的意義,可她這樣一次一次地陷害,僅僅是為了她那個女兒嗎?
音樂聲響起,全場掌聲褪去,安靜得連跟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都屏息凝神,等待著這位風姿卓越的女子獻出曼妙的舞姿,而沈漾也伸展開手臂,準備一展身手。
那樣安靜的時刻,所有的觀眾都幾乎帶著崇拜,屏住呼吸去觀看。每年沈漾在這場全國直播的舞會上所跳的舞,都是經典中的經典,今年自然也不會例外。
舒梓喬瞇了瞇眼,從桌子上拿過兩個高腳杯,對著身側的莊樂兒道:「拿著酒瓶,跟我上去。」
「……」嘎?什麼意思?莊樂兒看著舒梓喬,又看看卓洲寒,可是卓洲寒的目光都凝聚在舒梓喬身上,根本就沒有看她。
莊樂兒趕緊拿過酒瓶跟上舒梓喬的腳步。
在全場幾乎點穴似的安靜中,舒梓喬的步伐和身影都很顯眼,更何況後面還跟著一個小跑著的莊樂兒。
穿梭過人群,舒梓喬到了舞台下,輕鬆地一躍而上。沈漾瞳孔頓縮,剛剛塌下的腰也立起來,望著那個拿著酒杯緩步走向她的女人。
音樂還在緩緩流淌,眾人都望著那個穿著紫色禮服的身影,眉目清冷地走向那個淡藍色錯愕卻依然從容的女人。舞台很大,舒梓喬的腳步很慢,於是,大家的目光就這樣緩緩地隨著她的身影移動,一直到了舞台最中央的位置。
這種狀況,何解?
「賀太太這是準備要跟我共舞一曲?」透過地表的中央話筒,沈漾的聲音柔柔地在會場擴散開來。大家頓時瞭然,這位殿下夫人可謂身手了得,書法了得,若是能即興來一段舞蹈,那真是堪稱完美了。不過……即便是共舞,難道需要用酒嗎?
雖然有疑惑,場下還是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舒梓喬望向了音響師的方向,做了個手勢,那如同行雲流水般的音樂馬上止住。
莊樂兒這才反應過來,也跳上了舞台,小跑著到了舒梓喬身邊。
場面異常詭異,一個穿著紫色禮服拿著酒杯的殿下夫人,一個穿著淡藍色舞蹈服的總理夫人,還有一位拿著酒瓶的a國鼎鼎大名的刁鑽小姐。沈漾和舒梓喬對立而站,而莊樂兒拿著酒杯站在一旁,眼底也是一片茫然。
於是,整個會場都變得安靜異常,恍若有一根針掉落到地上都能聽到。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舞台正中,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亦或是沈漾對於這支舞的特意安排。
沈漾瞇了瞇眼,望著面前清冷的女子,她嘴角勾著嘲弄的微笑,舉起酒杯:「樂兒,倒酒。」
莊樂兒眨了眨眼睛,趕緊上前把酒杯滿上,舒梓喬微笑著上前一步,把一隻酒杯遞給了沈漾:「這杯酒,敬你。」
「……」沈漾錯愕地望著她,舒梓喬微笑著又把話重複了一遍,「夫人,這杯酒敬你。」
「你幹什麼?」她的目光清澈寒涼卻又銳利異常,沈漾攥了攥手心,低聲道,「舒梓喬,你幹什麼?這裡是舞台,你要顧及自己的身份……」
「夫人不喝嗎?怕有毒?」她笑了笑,拿過酒杯一飲而盡,「你看,我可以證明,這杯酒沒有毒,你可以放心喝。」
「你!」沈漾的臉色由白轉紅,「舒梓喬,大庭廣眾之下你發什麼瘋?就算要敬酒,也不是這個時候。」
「是嗎?可我覺得,這個時候,是最合適不過了。」舒梓喬笑了笑,目光望向了全場,「你看,所有的名流齊聚,現在不恭喜你,又等待何時呢?」
「……」沈漾的臉色白了白,不知道這個女人想要做什麼,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拿過酒一飲而盡,「我已經喝了,你可以下去了?」
「夫人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要敬酒?」舒梓喬笑了笑,從莊樂兒手中拿過酒瓶,又滿了兩杯酒,秀氣的眉微微挑起:「喜事那麼多,一樁一樁,好像怎麼都說不夠。這第一杯酒,我敬你,費盡心思,拋夫棄子,終於一躍枝頭變成鳳凰。」
舒梓喬的聲音不響,可是透過音質極好的設備,還是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費盡心思,拋夫棄子?說誰?沈漾嗎?那個在a國以美麗和善良著稱的女人?她一直奮力在慈善事業油走,一直都是以正面形象示人,難道她也有那般不堪的過去?
沈漾的太陽穴突突跳躍,她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舒梓喬只是安靜地端著酒杯,嘴角勾著微微的弧度,眸光清冷。莊樂兒看看對峙著的兩個人,眨了眨眼:「師傅,那這第二杯酒是要敬什麼?」
「第二杯酒麼?」舒梓喬笑了笑,拿過杯子輕輕地碰了碰沈漾顫抖的手拿著的酒杯,「這第二杯酒,當然就是要敬……」
「舒梓喬!」沈漾怒不可遏地打斷了舒梓喬的話,場下是寂然無聲的,可是這種寂然,卻更讓她發慌。慌亂中,她看到了裴力的眉眼,他顯然是不可置信的,可是……這個女人,想要做什麼?大庭廣眾之下,她想把所有的一切公諸於世嗎?說出多年前她把她賣了的事實?
「夫人,你在憤怒嗎?還是在害怕?」舒梓喬垂下眸子,又緩緩抬起,落在她那張不留歲月痕跡的臉上,「原來你也知道憤怒,也知道害怕。在上台之前,我一直就在想,你沈漾,究竟是不是人,還算不算是個人……但凡是個人,那些對人都沒有辦法做出的事情,你怎麼能對我做出?怎麼能對著一個被你賣了,已經喪失自己人生的人做出?怎麼能對著你的親生女兒做出!」
台下,一片嘩然。
「什麼,什麼意思?」
「我也沒弄明白……難道說,殿下夫人是總理夫人的女兒?」
「怎麼可能呢?既然是母女,為什麼不相認?」
「人家都把女兒賣了,怎麼相認啊?」
「夫人一直都致力於慈善事業,沒想到都是表面……好殘忍啊,自己的女兒也能賣,都說虎毒不食子啊!」
「……」
莊樂兒也瞪圓了眼睛,望望舒梓喬,又望望沈漾。親生,女兒?這兩個人之間,是母女關係?天哪!
這簡直就是一個軒然大波,台下議論紛紛,沈漾拚命攥緊了手心,穩定情緒:「舒梓喬,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為什麼要這麼詆毀我?」
舒梓喬瞇了瞇眼,果然是個做戲的高手呢,現在這個時刻,還能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她輕輕抬眉:「詆毀?我真的希望那是詆毀,對我來說,那些都是噩夢。但是沈漾……你知道的,這些都是事實。你把我賣到陽城蘇家,那是事實;你想要破壞我現在的婚姻,讓你的女兒上位,那是事實;現在,你跟那些古代後宮歹毒的女人一樣,想要讓我因為不孕而離開賀家,那也是事實!」
沈漾重重地往後退了幾步,手中的酒杯也掉落在地,她的眸光中閃過幾許慌亂,她不敢相信舒梓喬竟然那麼快知道了這一切。她努力的平復自己慌亂的心情,強迫自己冷靜,聲音卻也開始發顫:「你……你不能這樣憑空捏造……」
「憑空嗎?捏造嗎?」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她望著她,目光如月光蒼涼,「那年,我五歲。我很開心,因為我的媽媽,終於願意對我笑一笑。她告訴我,要帶著我去坐飛機。那次,她特地給我紮了辮子,特地給我穿上了新衣服。我對著鏡子,自己看了很久,我告訴自己,『舒梓喬,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媽媽終於開始喜歡你了,她要跟你坐飛機呢,你要棒棒的哦!』」
場下又恢復了原先的寂靜,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那張臉上,蒼白的臉,清澈的眸光微涼,卻像是陷入回憶的模樣。
「我把這句話對著自己反覆說了幾遍,媽媽拉著我的手的時候,我又朝著那隻手反反覆覆地看。那是只漂亮的手,好白好嫩,比其他小朋友媽媽的手都漂亮;而這隻手,終於願意牽著我的手。我真的很開心,一路問個不停,媽媽終於嫌我太煩,於是我乖乖地閉上嘴巴,不再說話,我在告訴自己,只要媽媽喜歡的事情,你就要去做;媽媽若是不喜歡,你就絕對不要去做……要讓舒梓喬的媽媽,比其他小孩的媽媽都幸福,所以,要乖乖的,一定要乖乖的……」
「我很乖,真的很乖……雖然我的腦海裡有無數個問題,但是我不問。坐上飛機,媽媽遞給我一杯牛奶,我又開心極了,原來以前媽媽對我不好,是因為我不夠乖,我乖乖的,媽媽就會跟其他小朋友的媽媽那麼好,那麼溫暖……於是,我很開心地喝了牛奶,牛奶又香又甜,我都捨不得太大口地喝……喝完了一杯牛奶,我小心翼翼地把杯子還給媽媽,告訴她,牛奶真好喝,謝謝媽媽……我的媽媽,也對著我笑了。她的笑容真的很好看……」
眼底的視線漸漸模糊,舒梓喬頓了頓,微微抿了抿杯子中的紅酒,笑道:「那麼好看的笑容,我在夢裡,都甜甜地笑著。沈漾,你知道嗎?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小孩,我跟其他孩子一樣,媽媽會帶著我坐飛機,還會給我喝牛奶。可是誰能相信,這根本不是一場美夢,而是一場噩夢!」
「……」沈漾的臉毫無血色,嘴唇顫抖著,空氣中流淌著窒息的安靜,台下所有的人,包括裴力,包括蘭若水,包括卓洲寒……還有剛剛換好衣服趕過來的裴安兒……都在咀嚼著空氣中清潤而沉重的嗓音傳出的一個一個字眼,逐漸消化。
「難道說她就這樣把你賣了?」莊樂兒神色有些激動,「不是想帶你坐飛機,也不是想給你喝牛奶。那牛奶有安眠藥吧?然後她就偷偷走了?」
舒梓喬微微垂眸,斂去眸中的暗淡和濃重悲傷:「是,賣了,用五十萬的價格。沈漾……知道這之後的生活嗎?一個五歲的孩子,被自己的母親以五十萬的價格賣給了富人家,做牛做馬。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只知道每天哭,只知道想辦法逃跑。可是我太小,跑不掉,所以被打,被關進了黑房子裡。我一直一直地問自己,舒梓喬,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你的媽媽這麼生氣,這麼不喜歡你?你到底哪裡那麼壞,那麼惹人討厭,她會不要你,丟掉你,是不是因為你是個壞孩子……」
「舒梓喬,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舒梓喬沒有理會那個臉色蠟白,渾身發抖的女人:「我問郝姨,郝姨說我是個好孩子,這麼好的孩子,以後一定會有幸福的人生。郝姨告訴我,別恨,要寬容,大人都有大人的難處,小孩子不懂……我記著郝姨的話,不記恨,要寬容,每次想到媽媽的時候,就去讓自己變得很忙很忙,很累很累,那就好了。於是,我每次一想到你,我就讓自己變得很忙很忙,很累很累,累到沒有時間再去想什麼。我告訴自己不恨,哪怕因為童年的陰影,我坐飛機有恐懼症,我有幽閉空間恐懼症……我都一再告訴自己,舒梓喬,放過自己,也放過別人,不要恨!」
「不恨?……」沈漾冷笑,「那你現在在做什麼?舒梓喬,收起你亂七八糟的說辭,你說的話根本前言不搭後語,自相矛盾得厲害!」
「對於一個從小拋棄你的人,說不恨是假的,可是沈漾……至少,我一再告訴自己,不去對你做什麼……哪怕你一再告誡我,別妄想穩穩當當地坐在賀太太的位置上;哪怕你為了把我從這個位置上拽下來,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我都忍著,只想著跟你橋歸橋路歸路就好。可是沈漾,你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放過我的打算。我只是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這太過分了,簡直人神共憤!這還有天理嗎!沈之漾,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還說什麼總理夫人,你配當嗎!」莊樂兒早已經聽得淚流滿面,因為憤怒,胸口還在急劇起伏著。
「之漾,她說的這些話,是不是真的?」聽到這些,情緒不穩定的是正常的,裴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那個在他枕邊那麼多年的女子,會是這樣一個心腸歹毒的人。
「不,不是……」沈漾渾身無力地靠在裴力懷裡,「舒梓喬,你……」
「想否認嗎?子虛烏有?這個會場大家都可以見證的證據,就是剛剛書法比賽時的那個男孩子,是你請來特地搗亂的。我已經拍下了跟他對話的視頻,大家都可以見證。不過就是為了讓我難堪丟人現眼而已,總理夫人就花了那麼大的心思……不知道為了讓我能以不孕的事實離開賀家,夫人又是策劃了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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