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做噩夢了嗎? 文 / 開心果兒
第一百零五章
可如今,她的身份不僅是下人,她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殺人犯。
舒梓喬閉了閉眼睛。
下人的身份倘若可以衝破世俗,那麼殺人犯呢?還有誰能用一種正常公平的眼光去看待一個殺人犯?還有誰能接受一個殺人犯做朋友?妻子?世俗所有的人都不行,而那個皇室貴胄出生的男人,更是不行。
心底的疼痛,一點一點地在加劇。可是,她在想什麼呢?這些,跟賀一格有什麼關係嗎?他再怎麼樣,都不過是她生命中的過客。可是,為什麼竟然無法想像,他一向淡然的目光帶著驚愕過後的鄙夷落在她身上的樣子?
終有一天,事情都會走向原點的不是麼?
如若蘇洛清醒來,那麼,她會擺脫掉這個罪名,離開賀家;如若蘇洛清無法醒來,那麼,她終究無法始終承受賀復雲這樣的庇護,她還是會走出這段婚姻,給自己一個結局。
舒梓喬睜開眼睛,夕陽西下,美景如畫,她的人生卻不知何種色彩。腦海中又閃過那張美麗的臉,沈漾。她人生中所有的悲傷和絕望都是她給的,為什麼,她還能這樣怡然自得地享受她的人生?
暮色漸漸深了,天空從淺灰色到了深灰,再到了黑色。璀璨的星星在泛著微光,聽到周圍響起的鼾聲,她明明也困,卻終是無法睡著。
她是個有著太多心事的人吧?平日裡不去想,可是今天見到了蘇笛,有的回憶便如潮水般湧入。
零零碎碎的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在走下火車的時候,冷風讓她寒冷得發顫,環抱住手臂,也沒有覺得溫暖一些。
連打了幾個噴嚏,舒梓喬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好一會兒,才盯著自己的腳尖,邁開步去。
高大的影子在地面跟自己的影子重合,舒梓喬愣了愣,才發現自己是擋了別人的道,她正抬頭想說聲對不起,卻在望見那張臉的時候,失了呼吸。
稜角分明的臉,深邃立體的五官,男人身姿挺拔地站著,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漠,舒梓喬不由往後退了幾步,不太敢相信突然出現的這張臉。
是賀一格嗎?
如果她沒記錯,李煜說他到了a國,可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現在這個點,c國是深夜,他怎麼會跑到火車站來?
幻覺?
舒梓喬很快意識到,在李煜突然出現的時候,她也這樣想過。若說凌晨的那個時刻讓她吃驚的話,那現在的這個時刻,更是讓她震驚。
「你……」開口發現聲音沙啞,舒梓喬嚥了嚥唾沫才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你呢?」賀一格朝著舒梓喬走近一步,「你明明跟琚海心要了兩天時間,為什麼中途沒有休息就回來了?」
「事情做完了,就回來了,大家都那麼忙,我總不能就做那麼點事。」
暖姐吸血鬼
「那李煜呢?他來接你,你為什麼拒絕?」男人又往前走近一步,目光逼人,舒梓喬來不及後退,賀一格就扣住了她的肩膀,「你明明知道我已經從南山城趕到a國……或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正是因為我從南山城趕到a國,你才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走?」
「……」舒梓喬攥了攥手心,勾唇笑道,「不是這樣,我只是覺得工作上的事,還是節省時間比較好。」
「不是最好。」男人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便攬過她的腰肢,她整個人就此籠在了他灰色的風衣之下,淡淡的龍涎香讓她有一時間的失神,整個人卻是被帶著往前走,很快被帶到了車上。
「手怎麼這麼涼?」大掌包裹著冰冷的小手,賀一格垂眸看著舒梓喬微白的臉,「你不會今天就穿著這身衣服去a國的吧?你不知道這幾天冷空氣南襲,a國的氣溫比前幾天要低十幾度……」
「阿嚏!」舒梓喬的噴嚏及時地反應了問題,賀一格不悅地看了她一眼,伸手便將她攬入懷中,手摩挲著她冰冷的手,「舒梓喬,你究竟有沒有常識?出門都不知道看看天氣的嗎?穿那麼幾件,我看你跑去就是找凍的!」
那麼近的位置,能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懷抱很暖,手心很暖,她的身子感覺就這樣熱了起來。
溫暖的感覺,真好,她真的不想推開。
舒梓喬閉上了眼睛,那麼累,那麼疲憊,在火車上那麼多個小時,她的腦袋被回憶擠占,擁擠到不能呼吸。
不知道是這樣的懷抱太讓人安定,還是舟車勞頓過於疲憊,或者是車內的溫暖和舒適……總之,很快,她竟然沉沉睡去。
竟然就這樣睡著了?賀一格看著懷裡的女人,所有的話吞嚥下肚。手指輕柔地捻開落到唇邊的秀髮,她看著很疲憊,也是,有誰會讓自己奔波到這種程度?而且她買的還是c等座,環境那麼差,怎麼有可能能睡得好?
「賀總,老宅到了。」
「到別墅。」賀一格緊了緊手臂,眸光未曾離開過那張臉,不過就是幾個小時未見,為什麼竟然會有一種那麼長久的感覺?是因為今天兩人都到了那麼遠的地方,感覺像是重聚嗎?
他微微勾唇,司機無意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便被他的目光驚了驚,那麼冷硬的賀總,怎麼會有那麼輕柔的目光?
***
攏了攏蓋在她身上的衣服,賀一格才走下車子。已經是許久沒有回到這幢自己的別墅了,不過就是新婚之夜回來過一次吧?之後他便離開,再次見面,是數個月之後的事情。
那個時候,不會想到會跟她走到這一層,他心裡清楚,那日的藥份量極輕,他完全可以自控,可是,他就那樣不想控制了。明明她就在面前,她是他的太太,他的夫人,他不想壓制心底的渴望,想碰,便碰了。
「殿……殿下?」臨時接到電話說鋪*,卻看到殿下抱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這並不是稀奇的事,稀奇的事,定睛之下那個女人,竟然是……
舒梓喬?苗家蠱事
王姐嚥了嚥唾沫,不由想起了新婚之夜,她在這裡工作多年,當然可以看出賀一格對於這個新婚妻子是多麼不上心。
之後就這樣離開,明眼人都能看明白是什麼意思。
可是現在,王姐眨了眨眼,再次確定賀一格懷裡的女人是舒梓喬。她的目光尾隨著男人的背影,驚訝地張著嘴巴。
有什麼情況不一樣了嗎?
***
霧靄重重,有什麼在逐漸清晰。
有動感的音樂,勁爆地響著,舒梓喬動了動眼皮,想要睜開來,可是那種沉重感卻讓她無法動彈半分。是夢嗎?不知道,只知道身體疲累得那樣沉重,又有某種恐懼吞噬著心。
「嘖嘖,蘇洛清,你說你家的小丫頭怎麼那麼不聽話呢?你不是少爺嗎?少爺讓丫頭親一個怎麼了?別說是親一個,就是摟摟抱抱直接上**也行啊……」
「就是啊,哪有丫頭那麼大架子的?讓她過來都不肯,蘇少,她真的是你家的丫頭啊?」
「……」
周圍一陣嬉鬧,是一個酒吧的包廂,幾個衣著清涼的女孩子正笑著朝男人懷裡鑽。
「舒梓喬,過來!」
她沒有移動腳步,蘇洛清原本白希的臉有了幾分憤怒的紅,他向來是個好面子的人,舒梓喬卻依然靜靜站著,他的面子,她從來不會想到顧及。
「東西都已經拿來了,我走了。」
「喲,小丫頭說要走了呢!蘇少,你家的小美人性子可真是烈,你要好好收收!」
「是啊是啊,你看我家香香,那才叫溫柔可人!」
「……」
舒梓喬無意再聽下去,腳步正要邁開,卻聽得一聲怒吼,伴隨著酒杯砸破的聲音:「站住!」
四周驟然安靜下來。許是因為蘇洛清雖然平時*浪蕩,卻是從來沒有發過那麼大的火的。
舒梓喬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冷聲道:「蘇少爺,家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真的要走……」
「你敢!」說話間,蘇洛清已經起身到了舒梓喬面前,周圍起了口哨聲:「蘇少,很少看你這麼野蠻啊!」
「嘖嘖,需不需要我們迴避一下,讓你好好教導一下不懂事的小丫頭……」
「來,親一個,親一個……」
「……」
舒梓喬怒目而視,清冷的眸光迎上他洶湧的眸,他的眸色帶些怒氣的紅,她深吸了口氣:「蘇少爺,請自重。」吃定小丫鬟
「喲,這丫頭說什麼呢!嘖嘖,口氣真不小啊……」
「蘇洛清,你該不是被這丫頭嚇住了吧?」
「蘇少,拿出你的魄力來……」
「滾!」
蘇洛清冷冷地甩下一個字,周圍的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看著蘇洛清怒意昭然的臉,最終悻悻離開。
偌大的包廂,只剩下她跟蘇洛清兩個人。舒梓喬垂下眸子:「人都走了,我回去了。」
只是腳步還沒有邁出,便被蘇洛清直接抵到了牆壁上。舒梓喬臉色大變,厲聲道:「蘇洛清,你想幹什麼!」
蘇洛清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她,那目光讓她無端地感到驚悚起來,她正猶豫著該如何出去,忽然一個猛力撬開了她的嘴巴,還沒有反應過什麼,苦澀的液體流入喉中。
「咳咳……」舒梓喬劇烈地咳嗽起來,想要推開蘇洛清,卻不知道為什麼綿軟無力,他看了她一眼,一下子把她打橫抱起丟到沙發上。
「你瘋了?蘇洛清,你想幹什麼?」舒梓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在旁邊冷然的男人。
「這種時候,這種環境,你說,我想要做什麼?」蘇洛清瞇了瞇眼,扯下領帶,「我做我早就該做,早就想做的事情。」
「你敢!」舒梓喬憤怒地連呼吸都急促起來,「你不知道這麼做是犯法的嗎?」
「犯法?陽城的法律,我蘇洛清說了算,犯什麼法?如果要說犯法,當初你媽媽把你賣到我們家的時候,不也犯法了嗎?」蘇洛清笑了笑,猛地低下頭,「再說,你已經賣給蘇家了,我是你少爺,我要你伺候著你就伺候著!哪來那麼大的脾氣?」
舒梓喬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嘴朝下,她一個巴掌便朝著他臉上打去,來不及防備,蘇洛清白希的臉上落下了清晰的五個指印。她往後挪動著身子,腦袋卻陣陣暈眩,這酒有問題,那麼怎麼辦?她努力地想要思路清晰一點,手輕輕地拿出手機,看不到屏幕,只是憑著記憶胡亂地畫著。
「脾氣真的不太好,舒梓喬,你真的是要好好*一下……」蘇洛清摸了摸被打紅的臉,不怒反笑,「沒事,今天晚上,我就好好地陪著你耗……」
「你別過來!別過來!」她驚恐地搖頭,他卻是笑容擴大,手機早就掉落在地,她被逼到角落,紅著眼睛大吼,「蘇洛清,你瘋了嗎?你不要過來,你過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那就恨好了!你不是喜歡那個蕭奕博嗎?他都已經離開了,你還是心心唸唸地看著他送你的定情信物不是嗎?那就恨,舒梓喬,盡情地恨,能被恨,其實也不錯。」
他的眸子紅得嚇人,暗得深沉,舒梓喬連手都是顫抖的,「不,不要……不要!」
猛地從*上坐起,驚魂未定,那些情境還沒有從瞳孔中散開,有人輕而有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那樣認真地凝視進她的眼:「怎麼了?做噩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