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27) 文 / 松樹
凌臻卻沒有那麼容易被拐跑話題,眉抽了抽:「每次都來這招膩不膩啊?」
「不膩!」凌清笑嘻嘻回答,被揭穿了也不在意,反而更放肆了,手作勢還要往凌臻越發細瘦的腰上纏去,「這樣,舒服。」
舒服,舒服個屁啊!兩個大男人這樣摟摟抱抱的,被別人看見成何體統!
凌臻將已經還開始咕嘟嘟冒著熱氣的藥材蓋好,又仔細換了小火繼續煮,轉過身來準備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第一個也可能是這輩子唯一一個徒弟,卻不想凌清的速度比他更快。
嘴上被柔軟溫熱的物體堵了個嚴實,甚至就連腰都被匝得緊緊的動彈不得,等凌臻回過神來大駭之下使勁掙扎時,曾經自己一掌就能推翻個跟頭的野人卻紋絲未動。
自凌清的功力突飛猛進達到築基引發天雷之時開始,凌臻就知道這輩子自己這個徒弟是注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好在自己眼光還是不錯,即使功力差上徒弟一大截,即使徒弟的智力恢復了,他對自己也一直都是言聽計從,從不忤逆,可現在這種狀況……
手使不上勁還有嘴呢,待凌臻從突如其來的憤怒之中平靜下來以後,他微瞇眼睛看著對面明顯一副陶醉至極模樣的凌清,心狠狠顫動了一下。
他見過凌清很多模樣,剛跟著自己時的呆傻,做錯事情時的賣萌討好,從天台上決絕離去的背影,歸來時和安若素爭寵時的得意狡黠,接管兵權時的凌然不懼……可唯獨沒見過這副模樣的凌清。
微微有些顫抖的唇雖然堅定的貼在了自己身上,卻逡巡猶疑摩擦著絲毫不敢再寸進半步,溫熱的舌尖也只敢偶爾冒出頭舔舐一下,垂下來眼瞼處密長的睫毛還在微微抖動,似是想要卻又不敢睜開,一貫帶著傻傻笑容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滿足神色,更多的卻是對未知前途的恐懼。
就像……就像是一個輸得連褲子都沒有了的賭徒,用生命去做人生中最後一場賭博,有勇氣拼上性命,卻不敢睜開眼看老天最後的抉擇,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卻心存著一絲微微的僥倖。
這樣凌清令凌臻的心一軟,手在微微試探著抗拒推開卻令凌清紮在自己腰間的手收得更緊之後,便放鬆了,就連一直緊閉著的唇也輕輕開啟了一條細微的縫。
凌臻的反應凌清就算是沒有睜開眼睛都感受得一清二楚,他不是沒想過在最開始凌臻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乘虛直入,也不是沒想過直接用自己的武力逼迫凌臻屈服,可是他不敢也不捨得。
不敢是因為他想要的是和凌臻兩情相悅而不是強迫生出來的關係,他要的是這人的心,這是在上次天罰之後他便想得清清楚楚的事情。他不捨得做任何令眼前人兒反感的事情,他一直在等著這個人發現自己對他掩埋在言聽計從的表面之下真實的情感,可似乎這個在其他事上總是冰雪聰明一點即透的人兒在這方面卻遲鈍得人神共憤,又或許……又或許他根本就是心知肚明卻假裝不懂而已!
一察覺到凌臻態度的軟化,凌清幾乎是迫不及待試探著將自己溫熱的舌頭往那處微微開了的縫中間抵去。
他的感情向來真摯誠懇火熱,能隱而不發這麼長一段時間早就抵達了他心中的底線,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肖雅的出現。凌臻的過去他沒有參與,卻決不允許陪伴他未來的不是自己。
只要一想到凌臻說自己只有一年可活他的心就痛得要命。怎麼可以,這麼的好的人怎麼可以離自己而去,他決不允許。更讓他難受的是,也許自己再這麼隱忍下去,若是有一天這兒真的離開了自己,自己給他的印象也不過是一個聽話的徒弟吧?
這種想法得知凌臻的病情之後就已經生根發芽,隨著一個星期的與凌臻的相離使得這顆不安的幼芽越長越大,甚至已經牢牢在凌清的心底紮了根,只要一得空閒它就會冒出頭來作亂。
凌清以前絲毫不懂什麼是恐懼,而現在卻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的,只有將這個人擁在懷裡,只有真真實實感受道者個人的存在,他心底的不安才會減弱一絲。
這就是他為什麼只要一得閒就會往新余村這邊跑的原因,這也是他這些天對著凌臻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行為的源頭。
凌臻一時的心軟放縱令凌清欣喜若狂,像個餓久了的孩子一般,凌清絲毫不知滿足地吸食者那人口中清甜的液體,舌尖在齒間唇鄂用力掛掃,最後還不甘心地撩撥著那人的柔軟的舌體,想要他同自己一起翩翩起舞……
凌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看了眼對面因得了便宜笑得一臉傻相的徒弟,狠狠地刮了個眼刀過去,卻不知道這樣的眼神落到凌清眼裡卻成了另一種誘惑,幾乎心底癢癢到不行,心底剛剛才稍稍滿足了些的惡苗幾乎立刻又回到了飢渴狀態,看著那人的眼神幾乎柔的要滴出水來了。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真生氣了!」一見凌清眼睛發著光一副又要靠過來的樣子,氣還沒喘勻的凌臻急忙推手。
「我喜歡你!」凌清很認真,從未有過的認真。
凌臻歎了口氣:「我知道。」
這樣簡短的回答顯然並不能讓凌清滿意,他微微偏了偏頭,加重了語氣強調:「我愛你!不是師徒,不是表兄弟,是情人那種愛!」
這次凌臻的回答卻沒有之前那般迅速了。凌臻的頭低著,凌清絲毫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良久的沉默讓他原本悅動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最終慘然一笑,果然,自己最終只是一個失敗的賭徒,就連剛剛他以為甜蜜至極的一個吻,若非自己強迫,若非反抗不了自己,怕是也贏不回來的。
可縱使是真的注定失敗,沒到最後一刻他也絕不會放手!
凌清看了看依舊沉默不語的凌臻,自嘲一笑,繼續道:「即使早就預料到了你會是這般的回應,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可不只為什麼,我的心還是痛了。不過,沒關係,我這輩子記憶中最清晰的就是你的影子,即使你不給我回應也沒有關係,我不會放棄的,你是我的,你只能……」
「我知道。」
凌臻這次的聲音很低,埋在凌清的話下面幾乎讓人不經意間就能忽視,可凌清不同。
他不是一般人,即使說著那般強勢的宣稱話語,他也一刻沒有將自己的目光從凌臻身上移開半寸,那被自己含得通紅微腫的唇幾乎剛一動他就發現了,可耳邊聽到的話卻讓他幾乎不敢置信。
「你剛剛,剛剛說了什麼?」這是凌清第一次結巴,顫抖的語音那還有剛剛那種孤注一擲的勇氣。
「我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我,你愛我,像夫妻像情人一般愛著我!」凌臻抬起了頭,澄澈的目光和凌清對視著。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慣於逃避的人,若是這樣,上輩子他大可不必為報滅門之仇,身染血海。
凌清覺得自己的喉頭有些干,出口的聲音嘶啞到不行:「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久了。」對這件自己一直不怎麼願意面對的事實,凌臻難得坦白一回,「比你能想像到得還要就很多。」
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凌清眼底滿滿都是自己的影子,在凌清為自己奮不顧身,在凌清一看到自己跟別人說話臉色不自覺就會發黑,在凌清……
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凌清或許都還沒有發現他對自己的感情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凌臻上輩子前十六年沒機會接觸愛情這個東西,十六年後又因為身負血海深仇沒時間去琢磨這個東西,況且修真之人向來清心寡慾,對人世間情情愛愛的向來渾不在意,遇見了只是一段美好的仙緣,遇不見,一個人孤獨終老在修真界也不稀奇。
可這一世凌臻剛穿過來就讀了大學,風光正好的年齡加上一沒有高考的壓力,二沒有工作的煩惱,每學年幾門功課的成績六十分剛好,多一份浪費,縱使醫學院的學習壓力要比其他專業重得多,可身邊談戀愛的卻絕對不少。
換了一具身體,原先開掛一般的特殊體制雖然沒了,卻不代表凌臻的腦子也壞了。他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還是,再加上在最初的時候凌清根本一點都不懂得隱藏自己眼底的情感,那麼直白極具佔有慾的眼神,縱使在一開始凌臻還有所不懂,經歷這麼多事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要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真的猜不到原因嗎?」凌臻很認真望著凌清墨色的眸子。
凌清幾乎立即就點了點頭,卻以更快速度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只是為了我全靈之體的體制?」
「確實不只是這樣。」凌臻點了點頭,第一次緩緩主動靠近了凌清,隔著不到一個巴掌的距離,仔細打量著這個幾乎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人,「我是人,每個人都是情感動物,我也不例外。」
如果說剛才凌臻一句我知道讓凌清如墜冰窟的話,那後面這句話卻瞬間讓他升了天堂,更讓他驚喜的卻還在後面。
凌臻看著愣住了凌清,頭微微上揚,在那片薄薄的菱唇上印上自己的氣息:「所以,我們在一起吧!」
那瞬間的接觸幾乎讓凌清腦海裡面炸開了花,差點連凌臻後面的話都沒聽清楚,在理順了凌臻話裡的意思之後,他一把就將那人狠狠揉進了自己的懷中。
「凌臻,凌臻……你……你們」
張建然推門就看到這般閃瞎人的場景,瞬間愣住了差點沒忘了自己來的目的,說話都打起結巴了。
跟在他後面的周曉梅卻似乎早有預料一般,眼底只有淡淡地欣喜,咳嗽一聲吸引了兩位的注意之後就簡潔而迅速地報告了過來的原因:「凌副團,村口來了一大批倖存者,其中有不少是新余村原本的居民,村長他們讓守在村口的警備連放人,警備連收到的命令是一切聽從您的意見我,您看這事應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