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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暴戾少年 文 / 公子小九

    「若之之還想要什麼人,跟我說就是,暗門中還有很多人的,想要誰,我都可以給你。」

    「」難道那什麼暗門中的人是蘿蔔青菜麼?想要多少就給多少?

    只是,他的臉近乎執拗的認真,顧畔之避過他的眼,垂眸繼續喝茶,心有些亂了,越是純真乾淨之人,她越不知如何應對,那麼炙熱的心,於她而言卻仿若地獄火般的存在,她實在不敢靠近。

    「多謝,有墨香就好了,你不必擔心我,倒是你,應該要別人保護才是。」

    「之之是在關心我嗎?我很厲害的,不需要別人保護。」夏辰煦瞇著眼笑的很是滿足,顯然她那看似關心的話取悅了他,他一手捧著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手心,在上面打著圈圈,一點一點,弄的她有些癢。

    「還是小心些吧。」顧畔之臉色有些紅,一用力將手抽回,夏辰煦訝然看著她,眼底暗光劃過,壓低著聲音小心翼翼的問:「之之,討厭我嗎?」

    顧畔之搖了搖頭,只是那些陌生而奇怪的情緒一直在心間翻滾著,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而已,夏辰煦轉動著輪椅又朝她靠近了一些,手撫上她的腿,平視著她一字一句道:「之之,是喜歡上別人了嗎?」

    他抓的她的腿有些生疼,眼底劃過那破碎的光,他的感情太過乾淨而炙熱,一些殘忍的話在舌尖滾了滾又被她嚥下,伸手點了點他的眉心,淺笑道:「怎麼會?」

    就像是冬日的第一道晨曦,他露齒笑著,俯身用臉貼著她的手背,微蹭了蹭,閉眼呢喃:「我就知道,之之喜歡的人依舊是我。」

    呃,貌似他誤會了,只是這當口她又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就像易碎的玻璃人,太過晶瑩剔透又極容易受傷,不管出於任何考慮,她似乎都不想傷害他。

    「啊,我還準備一件禮物要送給之之,我去拿來送給你啊。」他說著便轉動著輪椅朝船艙的另一端走了過去,設置獨特的倉櫃之中有一暗格,他將禮物拿了出來,船一搖晃,那盒子他一沒拿穩,盒子便落在了地上。

    他一愣,便俯下身子要去撿,只是那雙腿廢了,就算俯身也難以撿起來,顧畔之忙起身要去撿,卻聽見夏辰煦厲聲喝道:「不許撿!」

    那聲音太過狂躁,嚇了她一跳那伸出的手也縮了回去,她就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站著,看著他艱難的俯身,卻因彎腰的動作太過勉強,砰的一聲,身子直接摔下了輪椅,重重的撞擊著地面。

    顧畔之忙要上前扶她,卻被他一手推開,他力氣甚大,顧畔之一時沒注意,身子被他推的重重朝後一撞,後腦勺撞到了那船壁之上,頭部有片刻的昏厥。

    夏辰煦沒朝她看一眼,他眼底似乎只有那個盒子,爬著拿起那東西之後嘴角才有了些笑意,這才朝她看去,卻見她趴在那,頓時慌亂了,像瘋了一般,朝她爬了過去,一把抱著她慌張的探她鼻息,急的眼眶立即紅了,死死抱著她渾身都在顫抖。

    短暫的昏厥之後,顧畔之才慢慢的清醒過來,感覺頸窩處有些濕,似乎她被一人死死的抱著,突然之間,顧畔之覺得心酸軟之極,晦澀的開口:「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他抱的更緊了些,這種濃烈而執拗的感情讓她呼吸不過來,伸手拍了拍他後背,安撫似的說:「不是要送我禮物嗎?」

    「嗯。」有些鼻音,有些羞澀不敢抬眼看她,將那禮物塞到她手底,顧畔之順手接過打開,裡面裝著一枚紅玉,通體剔透,觸手之下有些暖,樣子小巧而精緻,上面串著一根紅繩,夏辰煦或許是自責的關係,一直不敢看她,畔之笑了笑,將那枚玉拿了起來道:「要不要幫我戴起來?」

    「嗯。」夏辰煦點頭,兩人都坐在地上,兩人靠的很近,看起來就像是她在窩在他懷裡,但因他雙腿不便,就算姿勢尷尬,她也不能推開他,他小心的幫她把紅玉戴上,襯著她白瓷似的肌膚剎是好看。

    「之之,很好看。」

    他這麼說,聲音透著暖意,畔之下意識的撫摸著它,入手甚暖,心底也浮起淡淡喜色,站了起來將那輪椅推了過來,俯身將手伸了出來,盯著他的眼,暖聲道:「起來吧。」

    她神色平靜如斯,更沒有什麼同情與憐憫,夏辰煦沉默半響,才將手放在她手心,並藉著她的力氣才勉強重新坐了上去,這種狼狽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頹廢,顧畔之倒了一杯清茶放入他手心,依舊沒說話。

    「之之,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他問,聲音悶悶的,他表達情緒的方式像孩子,簡單而直接,更不會掩飾,這樣的人卻又有著尊貴的身份,實在讓人不解。

    「不會,你很好。」這是她真心話,她這人也很直接,若不是他這種性子,她未必會在他身上花費時間。

    夏辰煦笑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氣息乾淨而柔軟,畔之走過去將船窗打開,寒雨飄了進來,船外有些暗沉,模糊能看見幾家漁火,心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之之,你以前說的話,還算數嗎?」他突然這般問道,昏暗的燈光之下,面色有些晦暗不清,畔之謹慎轉過頭看他,小心而狐疑的問:「什麼?」

    「你說,若我當上儲君,便嫁給我,這話還算數嗎?」

    「」畔之默了,這丫的本尊連這麼狗血的話都能說出來,她呵呵乾笑了幾聲,沒敢接話,難不成讓她說『抱歉,說那話的嗝屁了,我淡泊名利,就算你當了儲君,我也不會嫁你?』

    「之之」他還想說什麼,突然船劇烈的搖晃了起來,碰的幾聲,船外突然傳來打鬥之聲,一寒光劃過,船窗之處有刀鋒向夏辰煦刺去,顧畔之眼一冷,側身朝著一旁避過,順勢踢了一腳夏辰煦的輪椅,卻見他身子未動,也沒看清他如何出手,便聽見幾聲慘叫,那偷襲之人就這麼沒了聲息。

    還沒等喘幾口氣,船簾已被掀開,又闖進來幾人,一身漁夫打扮,持著劍揮舞著便朝他身上砍去,看身手也算的上是高手,夏辰煦操控著輪椅向後退了幾步,手一揚,只聽的刷刷幾聲,幾枚蝕骨釘朝來襲之人襲去,骨釘入骨,骨節寸寸而斷。

    兩人倒下,他出手極快准恨,就連近身也極難,其中一人瞥見顧畔之,便轉而朝她襲來,顧畔之也就幾手擒拿手,在這當口哪裡夠看?身子疾退,那人的劍已朝她刺去,茲的一聲劃過她的手臂,又順勢將刀架在她脖子上,顯然是要拿她當人質了。

    而就在一瞬間,夏辰煦週身的氣息突然變得凌厲恐怖起來,蝕骨釘似一般朝攻擊他的幾人撒去,霎那之間,那三人已死的不能再死,他轉過輪椅,挾持顧畔之的人劍口朝她脖上一割,血滲了出來。

    那人似有些怕了,剛想要開口威脅,只聽的唰的一聲,那蝕骨釘已經訂在了他的兩手臂處,匡噹一聲,劍落在了地上,他那兩手臂骨節已寸寸而斷,人卻還沒死。

    夏辰煦的眼珠深幽,漆黑的讓人膽寒,他操控著輪椅朝那人走了過去,嘴角含著一絲詭異的笑意,對顧畔之道:「之之,將那劍拿給我好嗎?」

    畔之皺眉,她能感覺到他身上那黑暗的氣息,便順勢俯身將那劍撿起來遞給了他,並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地上那殺手驚恐的看著他,就算他坐在輪椅之上,但殺手的直覺告訴他,這人太過危險。

    「有本事你殺了我啊!」他怒聲叫著,卻滿臉驚慌之色,夏辰煦盯著他看,緩聲道:

    「你該死。」

    劍在他手似乎有了靈性,手指微動,那下巴被他刺裂開來,極痛之下他想要掙扎,又幾個蝕骨釘刺在了兩腿之上,整個人就像是廢人一般,爬都爬不起來,那殺手張了張嘴裡,卻是一嘴的血。

    夏辰煦像是陷入了這種施虐的愉悅之中,手中劍又微動,將他上身的衣物剝落了個乾淨,顧畔之在旁看著,似是意識到了他要幹什麼,皺了皺眉,那夏辰煦溫柔的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之之,你轉過身去好不好,我不想你看。」

    顧畔之順從的轉過身去,卻依舊能聽到那人淒厲的喊叫一聲,卻又突然像是被掐住了咽喉再沒發出聲音來,過後不久,墨香掀簾而入,外面的殺手已被她與扮成船夫的劍奴殺了個乾淨,卻被裡面的場景給驚住了,身子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後背有些發涼。

    夏辰煦道:「將他的屍體丟到河中餵魚,不要留下痕跡。」

    「是。」劍奴啞聲回應,墨香也跟著上前,看到地上那人眼睛還死死的睜著,似乎還殘留一絲氣息,腹部卻已被割開,裡面的內臟被一劍給攪的稀巴爛,讓人不忍直視,墨香心口翻滾著差點吐了出來,而一旁的劍奴似習慣了一般,直接將人拖了出去,丟下了河,並順勢將那地板擦拭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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