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污蔑 文 / 公子小九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顧畔之頗為惋惜的看了那死去的馬一眼,又向前走了幾步,恭敬的行了一禮:「見過三公主。」
墨香也跟著低頭行禮,手指間寒光微動,畔之暗地丟了一個眼神給她,她心冷神會,金針偏輕,比之一般暗器殺傷力並不大,但勝在悄無聲息,況且又是射馬,根本就察不出來!
這幾枚金針還是剛剛她扶顧畔之之時,她塞到她手中的,其意思不言而喻,論手段,從暗門出來的墨香自然不差,夏嫣然手中還拿著弓箭,不屑的俯視著顧畔之,都是被她皇兄睡過的破鞋,竟還敢勾引她九皇兄,她該死!
縱然她心上人是郭律斜,但九皇叔對她而言,就如神邸一般的存在,沒有一人能配的上他,更何況是這個被人穿過的破鞋?
想到這,對顧畔之的厭惡之心更重了些,身下的馬卻突然焦躁不安了起來,一撂蹶子竟左右撞了起來,就連莊飛煙莊香茹那幾位貴女都受到了波及,一時間全都亂了套,也有騎術並不是很精湛的人被甩下了馬,幸好躲著及,否則就要發生被踐踏的慘狀!
夏嫣然騎術還算不錯,但馬吃痛全然不受控制,亂撞了之後又開始狂奔了起來,她身子一偏竟腳拖在了馬下,就這麼生生被拖拽著跑,摩擦之下自然受了不少擦傷。
因腳被鞍踏絆著,掙也掙脫不了,只是若再這麼拖下去,人也會生生被拖死!夏嫣然嚇的花容失色尖叫了起來,就算再刁蠻,她也不過是個及笙不久的女子,又哪裡見過陣仗?
顧畔之眼色微冷,朝墨香看了一眼,墨香搖頭,手指中的金針還在,很顯然,剛下手並不是她,畔之心沉了下來,有人先動手了,心頭轉過幾個念頭,壓低聲音道:「墨香,殺了那馬,救下她。」
「是的,小姐。」話音剛落,那邊卻傳來馬悲鳴之聲,那狂奔的馬直接被射殺,那夏嫣然也算是撿回了一命。
夏辰曄夏辰洛以及一群貴公子從暗處走出來,夏辰曄手中還端著弓箭,顯然那一箭是他射出來的,這邊被嚇慌了貴女們才反應過來,幾個膽大一些的才爭先恐後的跑上前去查看。
顧畔之轉身欲要走,卻被虞嬌一把抓住了手臂,厲聲喝斥著:「是你,一定是你動的手腳,太子,快派人抓住她,她就是要害三公主的兇手!」
在虞嬌抓著她的時候,墨香身子一動卻被顧畔之一個眼神給壓制了,這種時候,不可暴露墨香會武功之事,那馬到底出了什麼事還尚未可知,但墨香一旦暴露可就糟了。
「虞小姐,凡事得講究證據,你這般誣陷於我,居心何在?」
因那馬也沒跑出多遠,所以虞嬌說的話,夏辰曄等人自然聽到了,遠遠看來,一揚手便有幾名侍衛上前來捉拿她,顧畔之看了墨香一眼,眼神祇透露出這麼個意思,以靜制動!
而那邊夏嫣然也被折騰的夠嗆,因被馬拖的緣故,下腿處劃破了好幾道口子正流著血,而更為嚴重的則是左腿骨折了,裡面的斷骨刺破肌膚露了出來,傷勢看起來十分嚴重,一動就扯的生疼,她自小便嬌生慣養又哪裡受的了這種苦?
「太子,四皇子,得去請太醫才行,可隨行的太醫卻跟在皇上身邊,得花些時間。」跟在太子身後的侯季平上前查看一番之後稟告道,出事的畢竟是皇上最寵愛的三公主,若稍有差池,在場之人都脫不了干係。
「好疼啊,太子哥哥,好疼。」夏嫣然也不是個能忍疼的,蒼白著臉叫囔著,看起來狀況確實並不好,夏辰曄陰沉著臉,下令道:「快去請太醫,不許有任何耽擱,若遲了,提頭來見!」
「是。」侯季平忙派了幾個騎術較好的人去請太醫,她身邊圍著不少來獻慇勤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吵的她頭疼,怒吼一聲:「都給本宮滾開,吵死了!」
一聲令下,那些個貴女忙退開了些,因她身份尊貴,又傷在腿上,會處理傷口的都是些男人,且不說這傷勢太棘手,也沒有人敢上前幫她處理,畢竟這事關名節,南朝風氣雖開化,對女子貞節卻看的甚重,斷不可在外面面前露出**。
而那些個女人,看到這恐怖的傷口沒暈過去已算好的了,還指望她們能處理傷口?夏辰曄也顯得急躁了起來,眼見她失血越多她的臉色也越來越白,那太醫還沒請來,這要真出了什麼差池,就連他也難辭其咎!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夏辰洛開口了,他揚聲道:「顧小姐似乎精通仵作之能,應該也能處理傷口吧。」
他這麼一說,夏辰曄便想起了那次宮女被殺之時,她如何撇清嫌疑的,還有她對自己下的手段,眼色變得深幽之極,下令讓侍衛將她帶了過來,壓低聲音冷聲道:「幫公主處理傷口,倘若出了岔子,殺!」
那一聲殺字夾雜著蕭殺之意,顧畔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胸口氣血翻滾著,『絕子』之痛還在,她還記得她的誓言,讓他一無所有,不死不休!想必這些日子,他已嘗盡當太監之苦了吧,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用刀在凌遲著她!
若非夏景容護著,他早就對她下手了,或許他也察覺到這一點了,顧畔之不緊不慢的蹲了下來,夏嫣然失血國過多,臉色慘白,神智卻還算清醒,紅著眼死死的瞪著她,低聲警告道:「你要是敢有異心」
她的手已按在了她小腿處,那骨頭折斷且刺穿肌膚露了出來,這在醫療設備如此落後的古代是極為危險的,若傷口感染了,弄不好連這腿都保不住,顧畔之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突然說了一聲:「表哥喜歡的是我。」
「什麼!」夏嫣然大怒,差點就要一巴掌扇過去了,而就在此時,她的手卻觸在了那骨頭上,直接將它往裡面一推,卡嚓一聲,一聲脆響,夏嫣然一聲慘叫,她頸脖之處已架上了一把長劍,劍貼著她的皮肉,只要她一動,那劍會毫不猶豫刺穿她的喉嚨。
感覺到已回復到原來的位置,她也沒放手,而是轉頭厲聲吼道:「快尋個粗壯一點的枝幹來,還有酒與白布,快點!」
也許是被她這氣勢給嚇到了,在夏辰曄的示意下,侯季平忙吩咐人去弄這些東西,那夏嫣然被這麼一折騰,已差不多痛暈了過去,畔之繼續撫著斷口處一手的鮮血,這場面太血腥了些,一些人受不了有的都吐了,就連那些公子哥都別過眼去不敢再看。
酒與白布拿來之後,顧畔之便讓墨香前來幫忙,用酒沾濕一塊布條擦拭著傷口,枝幹找來之後,便用白布將那枝幹順著小腿的固定著,弄完這些之後,才順勢將其他傷口也處理了。
等一切都處理的差不多,那太醫終於姍姍來遲,上前一看,對傷口的處理的方法略顯驚詫,顧畔之站在一旁,正用酒清洗著手中的鮮血,淡聲提醒道:「找個支架擔她回宮吧,她那腿骨斷裂了,要重新生好還要些時間,傷口做過簡單的處理,不過還是有感染的風險,之後就有勞太醫大人了。」
她這幾句話將重點說的很清楚,太醫雖詫異她一個姑娘家卻連這等嚴重的傷勢都能處理,卻也不敢有任何的耽誤,忙吩咐人準備好擔架,送回校場中,皇上那也還等著消息呢,畢竟公主受傷,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一行人匆忙離開,夏辰曄卻冷冷的看著那些貴女,厲聲道:「謀害公主,此事非同小可,說,到底是誰幹的!」
「太子,看樣子公主發生意外,與這匹馬脫不了干係,得先從這馬上下手才是。」夏辰洛在旁提醒道,他的存在感並不強烈,一襲深藍騎射裝,身姿修長而溫潤,嘴角微微上揚著,任誰看他第一眼都會對其心生好感,四位皇子中,他顯得中庸了些,但在朝野與百姓中的風評卻是極好的,溫潤如玉,心懷慈悲,這是旁人對他的評價。
「稟告太子,是她,就是這個女人謀害公主的!」
莊飛煙直指顧畔之,意思很明顯,就算不是她也要將她拖下水,不管她什麼身份,有誰護著,一旦被查出與謀害公主,那就似無葬身之地了!
其他幾人也忙站出來指控顧畔之,很顯然,她又一次成為了眾矢之的,顧畔之面無表情,從她示意墨香下手之時,她已預料到了這結果,那夏嫣然差點殺了她,她本來也有意報復,可是被人強了先,甚至還因怕她真被馬拖死了,連累自己,所以才想讓墨香出手相救。
她的性子睚眥必報,都被人欺負到這頭上,若還無動於衷的話,那就是她太傻太天真了。
「沒有任何證據的指控,都算的上是誣告,縱然你們個個身份尊貴,若調查的結果查出你們的指控無效的話,我會上告聖上,我,顧畔之,絕不容忍別人的誣陷,你們確定還要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