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就護短咋的! 文 / 公子小九
顧畔之看也沒看她,神色似痛到了極致,手指收緊,盯著她那張臉,一字一句道:「本是庶女身份卻享受著嫡女的待遇,本該屬於我的東西,你一一奪去,這些我已不想計較,但,這次是一條人命,是皇家子嗣!從你下手的那一霎那,你難道不會猶豫?你不怕午夜夢迴之時,那孩子來鎖你孩子的命?」
她終究戳破了!四周沉默靜寂,在場的人都聽的分明皆倒吸了一口涼氣,顧梨珞與夏辰曄成婚才多久?短短幾天的時間,哪裡就有了孩子?!這已不僅僅是暗通款曲那麼簡單,南朝風氣開明,但對女子貞潔與名聲也極為看重,而夏辰曄身為儲君,其一言一行也被世人看在眼中,之前因退婚之事,已讓皇上對他失望,如今又暴出如此醜事,其聲譽與德行必定會一落千丈!
「住嘴!顧畔之,你休要為了掩飾你的罪惡胡言亂語,這些宮女也在場,她們能證明到底是誰要害芸貴人!」
夏辰曄疾聲喝斥,並將那幾位宮女推了出來,顧畔之也再繼續揪著那事不放,她的目的已經達到,顧梨珞被她拖下了水,這醜事一旦傳揚出去,對那兩人而言都是極大的打擊!
王座的那位,想必對他已失望的很吧,外面的流言也必定會將他淹沒,想要將他從太子之位上拽下來,這才是第一步而已,至於顧梨珞?恐怕,今生最多也不過是個側妃而已。
「對,這些宮女都看見了,她能為我作證!」顧梨珞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切聲道。
夏宗皇的臉色已極為不好看,鐵青著臉,怒聲問:「你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倘若敢有半句假話,全拉下去殺了!」言語之間已動殺意!
「皇上饒命啊,皇上,是顧二小姐推的,不關奴婢的事啊。」
三名侍女之中,兩位口風出奇的一致,而另外一位就一直死命的磕頭咬緊著牙什麼都沒說。
「你們說的可是實話?」夏宗皇繼續逼問,戾氣更重了些,夏景容眼角掃過那三人一眼,嘴角勾起冷然的弧度。
「句句屬實,奴婢不敢隱瞞。」
虞皇后細長的眉眼陰冷的掃過顧畔之,隨即揚長聲音道:「皇上,事情不清楚的很嗎?芸鬼人與她起了爭持,摔了臣妾賞賜給她的玉鐲,這顧二小姐懷恨在心,趁著撿玉之時便一手推了芸貴人,導致妹妹小產,這等陰毒之人,萬萬留不得!」
言語之間,是要將她給卡嚓了?顧畔之不得不重新打量了虞皇后一番,她欲除她之心也太露骨了一些,總感覺有些異樣。
「姐姐是否太早下定論了呢?依臣妾看來,這事還是細查清楚才好些,比如,那芸貴人怎會因一玉鐲與顧二小姐起了爭執?對了,妹妹仔細瞧那玉鐲都覺得熟悉,好像是上次宮宴東紫進貢的,芸貴人先看中的,倒沒姐姐搶了先,兩位妹妹看看,是不是?」
莊貴妃終將語鋒指向了皇后,關於這一點,顧畔之也想到了卻沒明指出來,因她還沒那個資格與本事,與皇后爭鋒相對,不過,這莊貴妃倒是幫了她,動機未必單純,不過,這對她也有些益處不是嗎?
「是嗎?本宮不記得了。」虞皇后也不是傻子,忙想一言以避過,莊貴妃嬌媚的笑了笑,也再步步緊逼,話說到這,旁人都看出了些許端倪,想必皇上亦是,太子失德,皇后心計深沉,皇上看的一清二楚,她也不必再多說了。
夏宗皇的臉色難看了起來,看向皇后的神色也冷厲的很,虞皇后暗自惱怒,面上卻不能表露出什麼來,口中錦帕被擰的不成樣子。
夏景容忽然看了那幾位宮女一眼,淡聲道:「皇兄,芸貴人出事,也是這幾位奴婢護主子不周,就全都殺了吧。」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這話,那三位宮女忙磕頭求饒,夏宗皇緊皺眉頭,沉聲道:「便依皇弟的意思。」
一時之間,哭天搶地之聲不絕於耳,夏景容撫著眉心,冷聲道:「太吵了,來人,先將她們的舌頭挖了,既不說實話,那舌頭留著也沒什麼用處。」
眾人一驚,這離王突然發難,是為了顧畔之?難不成離王看上了她?若真是如此,那這女人也未必太好運了些,能被離王看上,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幾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
「奴婢,奴婢說的是實話。」一叫憐兒的一口咬定,另外一宮女亦是如此。
而就在這時,門外有太監疾步走來,跪下恭聲稟告:「皇上,鎮國將軍攜其子班師回朝,人在殿外候著。」
「宣!」
「宣鎮國將軍覲見。」聲音一道一道傳了下去,眾人臉色多了幾分深思與凝重,那鎮國將軍為朝中重臣,為皇上所倚重,戰勝西晉鐵騎軍大勝而歸,而他又是這顧畔之唯一的舅舅,情勢便有些微妙了起來。
腳步聲近,從殿外走進來兩人,皆鎧甲罩身,冷峻挺立單膝跪地,恭聲行禮,夏宗皇面色已緩了幾分,朗聲道:「愛卿平身。」
「謝吾皇。」
兩人起身,顧畔之抬眼打量過去,便見一年老些的,身上蕭殺之氣甚濃,濃眉大眼身量寬厚,他似有所覺的看了過來,臉色一怔眼底竟浮現少許水光,身子向前走了幾步,激動的走上前來拉著她的手喊:「妹妹?!」
嗯?這麼熱情?顧畔之偏頭看他,有些羞澀道:「舅舅,我是畔之。」
「畔之?」郭衛平皺起眉頭,似乎還沒想起她的身份,身後的郭瑞安出言提醒:「她是姑姑唯一的女兒,顧畔之。」
顧畔之看了眼她這大表哥,左臉處有一傷疤從眉角之處橫劃到顎骨,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但仔細看去,五官卻生的格外精緻,顧畔之愣了愣,隨即淡笑道:「你好,大表哥。」
郭瑞安點了點頭,冷峻的眼多了幾分暖色,他幼時與姑姑呆了幾年,她長的極像她母親,無怪乎他父親會如此激動了。
「原來是畔之,像,真像,那顧老頭是不是欺負了你,出了宮就跟舅舅回家好不好?」
郭衛平回過神來,一句激動的很,巴不得直接將顧畔這拐回家才好,他因與顧文薄交惡,又常年出征在外,對這外甥女也忽視了,如今相見,驚見她與他小妹長的如此相似,一時情緒難以自控,也多了幾分愧疚。
嗯?這就要拐回家了?這舅舅看起來很喜歡她嘛,那之前怎麼一直對她不聞不問?
夏宗皇清了清嗓子提醒一番,若再不提醒,這鎮國將軍恐怕就要將人帶走了,還怎麼審問?
「郭將軍,她你是帶不走了,她犯下大罪,傷了皇族子嗣。」夏景容淡然出聲,意味卻甚是不明,郭衛平勃然大怒,斥聲道:「胡說!我郭家人怎會做這等事!定是有人誣陷,請皇上明察,還我外甥女公道!」
他這一句話倒說的霸氣側漏,尤其是那郭家人,讓旁人心生幾分狐疑與探究,這顧畔之姓顧不姓郭吧?聽聞他對顧畔之並不親厚,如今看來,傳言不足為信,人家直接表示護她到底!
夏景容淡笑一聲,將眼色落在了那一直低垂著頭,未發一言的宮女身上,手遙指向她,淡聲問:「你,告訴郭將軍,到底是誰下的手。」
那宮女抬起頭來,長的倒也白淨,驚恐的睜著眼,下唇被她咬著滲出血跡來,對上他的眼,本來顫抖的身子竟漸漸平靜下來,開口:「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道?那就沒有活的必要了。」
他週身的氣息冷冽而危險,這要人性命的話說來也輕描淡寫的很,旁人皆似乎看到了多年前,那殺伐暴戾的戰神,於沙場之中一刀百人斬,郭衛平也不例外,眼底泛紅,似乎想起了那些已逝去的歲月
「饒命啊,奴婢並未看見是誰推了芸貴人,兩位小姐剛蹲下去撿簪子,芸貴人就突然暈倒了下去,因她的身後是那石桌,身子撞了上去才小產的。」
「你撒謊!分明是顧畔之推的芸貴人!」顧梨珞一聽這是要撇清顧畔之的嫌疑了,怎不心慌?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是宮女嗎?若你膽敢誣陷我外甥女,老夫一刀劈了你!」郭衛平已動殺心,他本就是橫掃沙場歷盡百戰的將軍,煞氣外放足以讓人膽寒,顧梨珞嚇的腿軟,還是夏辰曄伸手扶住了她還勉強站立,夏辰曄沉聲道:「郭將軍,她是顧大小姐,也是我的側妃。」
「哼,原來是顧老頭的女兒,果然像他一樣惹人厭,太子殿下可要管好你的人,省的替你惹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