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喲,我就護短 文 / 公子小九
顧畔之眼一瞇,聽他這意思是說她糾纏著他不放嗎?之前也沒覺得他無恥,如今看來,越位高權重者,這臉皮還真厚!
「太子殿下,這婚是先太后賜下的,不是你一紙退婚書便可作罷的,去覲見聖上吧,就算退婚,我顧畔之也不能蒙受這不白之冤!」
一言既出,饒是那顧文薄也坐不住了,面露凶色怒聲喝斥道:「混賬,怎可如此胡鬧,還嫌不夠丟人嗎?來人,將二小姐送回房去,沒我的允許,不許她踏出房門一步!」
這也不怪他發怒,就算退婚,這不是還有顧梨珞?將阮氏扶正之後,她的身份便也是嫡女,就算為側妃,若嫁過去之後生下一男半女,也可扶為正妃,他這算盤打的精,斷不能讓顧畔之給攪合了,若真鬧大了,實在不好看。
畔之冷笑出聲,她哪裡看不出來這些誒人的如意算盤?難不成她得繼續受著這屈辱,眼睜睜的看著她那白蓮花的姐姐與渣男雙宿雙飛?她反倒受盡白眼被人戳脊樑骨?有侍女緊抓著她的手臂,威脅似的要押著她回房,憤怒,憎恨,她握緊了手,眼底拂過殺意,好想將那兩人當屍體解剖了!可惜,在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她只是個弱女子而已,她沒那本事!
「真是熱鬧啊,表妹,你若想想見皇上,表哥我可以帶你去哦。」
這清朗之聲,對她而言不亞於天籟,只見那郭律斜手持紙扇瀟灑的倚在院內那歪脖樹上?一襲藍衣襯得人丰神俊朗,衣袖微動姿態瀟灑的從樹上掠下,以強橫之勢走了進來。
「見過太子殿下,顧丞相。」身微躬便算行禮,瞇著那雙桃花眼,興味昂然的樣子,唇角勾起笑的像隻狐狸,顧畔之也笑了,上前一步捏著嗓子柔聲道:「表哥,你表妹都被人欺負到府上來了,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那聲音矯揉造作的她自己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郭律斜眼底笑意甚濃,給了她一個狹促的眼神,兩人這番舉動被有心人認為是眉目傳情,那顧梨珞睜著水汪汪的眼,驚聲道:「二妹,你與郭三公子你們」
說這隱晦的話再加上那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那就就差說他們有姦情?夏辰曄的表情也不好看了,他退婚是一回事,看著顧畔之對別的男人溫柔似水撒嬌的樣,他心底就不舒服了。
顧畔之哪裡沒聽出那弦外之音?不過這時候懶得計較辯解,郭律斜看不過眼了,郭家人向來都是不吃虧的主,這畔之表妹如今正對他胃口,哪裡容得別人這麼欺負?冷哼一聲便道:「什麼眼神?不是什麼人都會做出勾引未來妹夫的事情來!」
他這話說的刻薄,那顧梨珞一張臉漲的通紅,羞憤之下眼淚刷刷的流,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夏辰曄的臉色更陰沉了,顧畔之偷樂了,雖說這是事情,但也不能說出來嘛,不過那夏辰曄這麼匆忙上門退婚求娶顧梨珞,難不成又什麼隱情?不然,不會一兩天都不能等吧?
「郭公子,這是顧家的家事,與你這個外人無關。」顧文薄出言提醒,顧畔之名聲毀了,他不想顧梨珞也毀了名聲。
「誒喲,丞相大人說錯了,畔之是我表妹,你是我姑丈,怎能說我的外人?我看我表妹受人家欺負,才氣不過的,姑丈,你這個做父親的,怎能這麼偏心?就關心你那庶女,反倒對嫡女如此冷漠無視?!」
那一句句刻薄戳心的很喲,顧文薄那張老臉都被說漲成青紫色了,這郭律斜是什麼樣的人?京城一霸是也,標準的紈褲子弟,嘴巴最是毒辣,行事雖荒唐卻不過分,他這話是過分了些,但說的是實話啊。
「律斜,這事你別管。」夏辰曄開口了,這郭律斜也算的上是皇親國戚了,又是安公主最疼愛的小兒子,兩人素來交情也算不錯,他怎會料到這關鍵時候,他會來拆他的台?
「太子殿下,事關我表妹的終身幸福,我不能不管。」郭律斜表面看來隨意風流,實際上護短拗的緊,吃不得一點虧,顧畔之心下微軟,揚頭對郭律斜笑了笑,暖聲道:
「多謝表哥,你只要帶我進宮面聖就好,一切事情我自己來承擔。」
「好,我帶你去。」
「你一定要跟本太子做對?」夏辰曄突然出言冷聲道,意圖要阻止他,畢竟這婚是先太后定下的,若顧畔之識相點就這麼退了也就罷了,若是鬧大了自然不好看,本以為她自己該有幾分自知之明,沒料到她非要糾纏,夏辰曄此刻對顧畔之是有幾分惱怒的。
「太子殿下,你該清楚我表妹是冤枉的,你這麼做,置她於何地呢?一個還未及笙的女子,就要這麼被毀了嗎?我決不允許,我們郭家也絕不允許!」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顧畔之不得不說,她其實也有點被感動了,呃,若不是他暗中還拋給她一個媚眼的話。
「太子殿下,去皇上那說清楚吧,就算要退婚,也不該踐踏我的清白,」
留下這麼一句話,顧畔之便留給那幾人華麗麗的轉身,昂首抬胸的走出門去,當然郭律斜這麼靠山是要拉上的,人家怎麼說也算是皇親國戚來著,他娘親是當今皇上的長姐,聽說皇上還挺喜歡他這個小侄子的,無怪乎他肆無忌憚了。
夏辰曄低頭看了眼桌上的退婚文書,忽然覺得刺眼的很,或許他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若是以前的顧畔之也就罷了,但如今那女人也不再畏縮,她漸漸變得強大,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絕,連他都暗自心驚,若非梨珞他或許不會這麼急。
「太子殿下」顧梨珞似驚慌的嬌聲叫了他一聲,眼角紅紅的還有些淚痕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他的眼色落在了她平坦的腹部,眼底劃過一絲戾色,他繃著臉起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皇宮
金碧輝煌的內殿上,三人跪倒在地上,幾位內閣大臣位列一旁,氣氛顯得極為凝重,那王座上的君王夏宗皇不苟言笑,一臉嚴肅皺眉的看著那幾人,一位是他頗為看重的太子,另一位嘛貌似是先太后為太子指親的顧家小姐?不過旁邊那郭三小子跟著湊什麼熱鬧?
「這一個個都跪著,怎麼回事?都起來吧。」
三人起身顧畔之正要說話,卻聽得太監上前恭聲稟告:「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夏宗皇面色晦暗如深,沉聲道:「宣。」
中宮娘娘一身絳紫色鳳服被人簇擁著輕移蓮步緩緩而來,朝夏宗皇行禮之後便被賜坐在旁,幾位內閣大臣也依次向皇后行禮,顧畔之低頭皺眉,這皇后是個狠角,上次進宮差點進了那刑司部可不就拜她所賜?被人責令跪了三個時辰,她腿都快廢了,還沒看清那所謂的中宮到底長啥模樣來著。
「皇后怎麼過來了?」夏宗皇抿去眼底心思,神色略顯平和讓人看不清深淺,顧畔之微抬頭眼角朝那上位的皇后瞄了一眼,卻正好對上了她那幽深般的眸,心一緊,忙將頭埋下,好厲的眼!要說這皇后,面色嬌艷雍容華貴,令人不敢逼視氣勢凌人。
「皇上,臣妾這次來,是為了太子的婚事。」
「哦?太子不是與顧家二小姐從小定下婚約嗎?正好顧丞相也在,不如就擬定個黃道吉日,為兩人主婚如何?」
他這一席話,讓幾個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顧畔之,腦中有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咬住下唇才忍住沒爆粗口,情況不妙啊,她的事情這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太子都上她門退親了,這皇帝老兒來這一出,算咋回事?
夏辰曄緊繃著臉沒說話,顧文薄也是混跡官場許久的人,極擅察言觀色,一看這形勢這心思也活絡了起來,為何皇上非要太子娶顧畔之?難道是因為郭家?論權勢,郭家也算不是第一大家,甚至比不上皇后身後的虞家,氏族之間的渾水越來越深了。
「皇上,臣妾正想跟你說呢,顧家二小姐不守婦道配不上太子,請皇上做主,退了這門親事。」
那一聲『不守婦道』刺耳的很,尤其是從她這個母儀天下的皇后嘴裡說來,那簡直就是在她的人生中刻下了烙印,說的更嚴重些,她以後別說嫁人了,就連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好狠的心計!
「哦?還有這樣的事?這顧二小姐做了什麼不守婦道的事了?」夏宗皇聲音微揚,誰也聽不出其中意味,相比之下,那虞皇后的氣勢則顯得要咄咄逼人些,瞇著那漂亮的丹鳳眼冷聲道:「皇上,這等醜事還是別說的好,畢竟顧丞相也需要臉面的,臣妾懇請皇上退了這門親事。」
虞皇后言辭鑿鑿,一個帽子壓的顧畔之翻不了身,不說她了,就連她身後的郭律斜也不由沉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