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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你有病,得治 文 / 公子小九

    畔之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踩著那微斜的池底直接就向夏景容撲去,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還好,她直接撲到了人懷裡,然後以金釵直刺他喉嚨處,其力度足以在他那劃個窟窿放血,但可惜她不是武林高手,只是個操手術刀的,所以,手腕被人捏在手心,那金釵落在了別人手裡被一折兩段。

    「想殺我?你還太嫩了。」

    畔之緊咬著唇,恨不得咬下他兩塊肉來,冷哼一聲道:「這般折辱我有意思嗎?你喜歡看人臨死的掙扎?喜歡將人玩弄在手心?離王,是不是離開權利中心太遠了,所以你只能從中找樂?」

    她這話太直白,似乎戳中他心底那陰暗的角落,他捏著她的手慢慢捏緊,力量之大讓她似乎聽到骨頭卡嚓脆裂的聲音,手腕極痛,她嘴角邊的諷刺笑意卻不減,終於夏景容放開了她,從容起身,隨手撿起衣衫披上,赤腳在軟塌之上坐下,一把拿起裝著清酒的玉壺,仰頭灌下大口烈酒。

    畔之弄不清他的心思,抬眼看了看四周,牆圍深深樹影叢叢,腳下池底用鵝卵石鋪就,池水溫熱似從外引入,四周靜寂,彷彿天地之間便只剩下他與她兩人,畔之瞇眼細細打量著他。

    這人性子涼薄手段狠絕,那股上位者的氣息深入骨髓,擅掌控他人,看似行徑瀟灑放蕩,眸眼卻幽暗深邃,讓人看不清其心思,此人極度危險,惹他的話,其下場會相當淒慘。

    想到這,畔之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她不僅惹了,還動了殺心,下場又哪裡是一個慘字了得?這池水雖溫熱,但這冷風一吹,寒氣入骨的冷,只有將身子全浸在水裡才好些,但總不能就這麼泡一晚上吧?那皮還不得泡的起皮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夏景容在喝酒,顧畔之在水裡泡著。

    一個時辰過去,夏景容繼續喝酒。顧畔之依舊在水底泡著。

    啊切啊切,顧畔之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冷風嗖嗖吹過,她定眼看夏景容身下軟塌上的紅狐皮毛許久,除此之外,他身上該蓋著一床極薄的被褥,皎潔月光之下隱約可見上似有光澤劃過,身子越來越冷,這樣下去不大病才怪呢,尊嚴重要還是小命重要?

    顧畔之頭重腳輕終於忍不住從水中起身赤腳向那軟塌走去,從他手中搶走那玉壺,往嘴裡灌了幾口烈酒,然後將身子擠進那軟塌之上,將那被褥搶過來一大半,身子依舊忍不住的哆嗦著。

    藏於暗處的鬼影冷眼看著,想著稍後要毀屍滅跡,得挑個遠一些的地方,坑得挖的深一些才好。

    「認輸了?」這一句話差點讓鬼影洩了氣息,主主人從不容忍人近身一丈之內,那女人喝了他的酒,還蓋了他的被褥,不是該一劍封喉?然後他來毀屍滅跡?

    月光之下,他那臉越發俊美勾人,墨發如綢緞般,前襟處開的較大,能看見那精緻的鎖骨與疤痕,他姿態慵懶,嘴角處的笑紋略顯冷冽。「認輸?不,我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能讓那木頭人送我回去嗎?」畔之哆哆嗦嗦磨牙道,身上衣物都濕了,就算用被褥裹著也沒什麼用,身子還抖的不成樣子,應該將那濕衣服脫下來再泡個熱水澡才好,奈何這是人家地盤,她只能忍著。

    「恨本王嗎?」他這麼問,幽暗深邃的眼淡漠的掃了她一眼,涼薄之極,畔之忍著心火搖了搖頭沉聲道:「不,是我沒用,怨不得你,若我不怕水,武功再高些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沒本事就得受著,還有,女人該乖巧些才好。」

    畔之聽他這麼一說,身子一顫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這意思是他這麼欺辱她,她就得毫無怨言的忍受著?這人是腦子有病還是自信心太過膨脹,導致於內分泌失調?

    「就算欠你一個人情,也未必要忍受你的折磨吧,離王,你有何目的直說了便是。」

    夏景容眉梢挑了挑,嗅著她身上那淡雅清香,盯著她蒼白的側臉看了幾眼,伸手撫上了她的臉,畔之沒摸清他詭異的腦回路,想要將他的手拂開,而輕觸之下他很快便將手收回,恢復一貫的慵懶疏離,淡聲道:「你是女人,本王不討厭你,這就是你存在的價值。」

    「」

    鬼影緊咬著銀牙才控制沒嚎叫出聲,主主人不討厭女人了?主人還能觸碰女人了?一定要將這件事告訴幕僚中的幾位大人,他們可為此愁白了頭,這是史詩般的一夜!證明了他家主人是真男人的一夜!

    畔之皺眉,好吧,她碰到了一個很強大的神經病,這人慣常目空一切,又習慣性的將旁人掌握在手,僅憑藉著自己喜好行事,典型的沙文豬,顧畔之眼底劃過銳利之色,抬眼看他之時眼神亮的驚人,那是她解剖屍體之時才有的興奮!

    「離王,我知道你有病,而且病的很厲害。」

    唰的一聲,一把彎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貼著她的肌膚,微動一下脖子上便被劃破了淺淺的口子,握刀的便是將她擒來的那人,全身上下一身黑,面癱似的一張臉好像別人欠他錢似的。

    「鬼影,把刀放下。」

    刀在空中劃過銳利的弧度被收回,那鬼影卻依舊睜著他那雙琥珀色眼盯著她,眼神麻木的就像是看個死人,顧畔之忍著那毛骨悚然之感,眼神看向了夏景容,神色嚴肅道:

    「你殺人的時候,慣常用一劍封喉,從不在其他部位下刀,你只會喜歡一種顏色,只喝一種酒,並有嚴重的潔癖,不喜旁人觸碰,對嗎?」

    夏景容手支著額頭,饒有趣味的打量著她,輕聲道:「繼續。」

    「不僅如此,房間內的擺設不允許有任何偏移,手下之人不能偏離你的掌控,看似瀟灑肆意,實際長居高位之後,依舊習慣掌控他人,你心思細膩謀略無雙,你享受這種佈局下棋的優越感,所以看似閒雲野鶴的離王,實際上依舊未脫離朝權半分。」

    「你可知,當你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你已一腳踏入了閻王殿?」

    他聲音不輕不重,低沉中透著些許暗啞,卻極具壓迫感,顧畔之心一緊,卻冷笑一聲,繼續道:「不,我剛剛說過,你有病,而我是救你的唯一良醫,你不能殺我。」

    「什麼病?」

    「嚴重的偏執症最後引起的精神分裂。」(簡稱:神經病)

    「聽來倒有趣,說說。」夏景容被勾起了幾分興致,她的猜測分毫不差,這女人審時度勢極擅長觀察,有點意思。

    「比如說女人,你的潔癖已經讓你接受不了與女人肌膚相親,更嚴重一點可能會導致某種功能的退化。」說到這夏景容已危險的瞇著眼,眼神在她脖間游離,這是他要出手的預兆,旁人從不知離王的劍在哪,等看到劍光之時,早已被一劍封喉了。

    鬼影依舊板著那張面癱臉,手掌握著的彎刀刀鋒輕顫洩漏了他的情緒,主人對女人真的很厭惡,難道那方面的功能真的退化了?曾記得幕僚中的幾位大人為主人驚心準備了美人,人都送到床上了,還下了極品催情藥,他將自己在水中浸泡三天才挨了過去,而那堪稱尤物的美人已化為白骨。

    「再嚴重下去,你會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極為骯髒,你受不了任何人的觸碰,甚至每天沐浴好幾次,還有你的偏執,失眠,對任何人產生不信任感,多疑,懷疑一切,慢慢的甚至會產生幻覺,暴怒,漸漸的失控最終要麼殺人要麼自殺。」

    顧畔之說完之後,又拿起一旁玉壺灌了一口,酒能壯膽,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要麼惱羞成怒殺人滅口,要麼以禮相待,嗯,這算一場豪賭,要麼殺身成仁捨身取義,要麼他能成為她的靠山。

    身為法醫,心理學是必修學科,她與他接觸三次,自然觀察入微,他對人的靠近有著近乎本能的牴觸,她解剖過那麼多屍體經手過那麼多案列,對這些症狀自然瞭然於胸。

    夏景容神色微變,眼神從她的脖子游離到了那張臉,手指摩挲著玉脂環處,幽聲道:「你覺得本王會相信?」

    「信也好,不信也罷,那是你的事情,」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畔之似乎能聽到她的小心臟狂跳的聲音,她看似冷靜實際上還是很怕的好吧,諱疾忌醫是上位者的通病,她還真沒把握他會信,若非厭惡他這般折辱她的手段,她也不至於走這一步險棋。

    「有點意思,好,本王信了,你以後負責治癒我,如若不然,本王會讓你屍骨無存。」

    「」顧畔之又打了一個哆嗦,有必要這麼恐嚇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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