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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相逢若夢1 文 / 子玉119

    張仲年在面對著不知實力深淺的小梅,他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一直都處在一個並不是最佳的狀態之下。

    然而,對於小梅這一干人等的來歷張仲年卻是很清楚的,畢竟他們「仙鶴莊」曾經就接待過她們的最高主子。尤其是,自從他在二十年前得知了「香雲宮」的人對江天明展開追殺時,他就對那些女人有一種恨之入骨感覺。

    若不是張仲年此刻的狀態不好,他肯定是要殺出去了。要知道,就是她們把他的少主人逼上了絕路,連家都不能回,此刻何止不共戴天。

    張仲年就這樣子一直在等,等待著小梅的離開。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覺得月已經西沉,天色很暗,估計這就是黎明前的那一刻的黑暗吧。

    而就在這時,突然從林中跳出一個黑衣人,只見他來到小梅面前便單膝跪地,拱手道:「少主,一切已經開始行動了。」

    小梅聽到來人這樣說,便也睜開了眼睛,說道:「嗯,很好,務必要確保一切周全。」她知道她的母親就要去完成她多年來的一個心願了,這是她最想看到的,也是她最希望能夠瞭解真相的一件事。

    所以,不管她現在有多麼重要的任務在身,她也必須參與到她母親的行動中。因為,這是她唯一能夠瞭解事情的真相的關鍵,否則,她將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有關自己的一切。

    「是,少主。」那名黑衣人恭敬地回答道。

    「去吧,我會盡快與你們匯合。」小梅對他一揮說道。

    「屬下告退。」黑衣人依舊拱手行禮道別,剛一起身就隱身而去了。

    而小梅在那裡沉思了片刻,也匆匆的向林外離開了。直到這時,張仲年才敢從暗處出來,舒展了一下筋骨之後才離開。

    可是,當他走出樹林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於是他就急步地向「天香樓」趕去,卻沒想到剛好就與江子陽錯開了。

    墨鴉看到滿身風塵僕僕的張仲年時,也不禁吃了一驚。雖然說張仲年已經是個年過六旬的老人家,可是畢竟從墨鴉認識他以來,卻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樣不修邊幅,而且身上來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異味。

    其實張仲年也知道,他躲在那個山洞裡的時候就有這種難聞的氣味,估計是那時就粘在身上帶了出來。

    「張老伯這是怎麼了?」墨鴉見張仲年一臉的疲憊不堪,就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小少爺呢?」張仲年見江子陽竟然不在。他心裡就已經急了起來。畢竟「天魔教」的人已經找上他了,而且就連羅貫榮都已經出事,如果江子陽此刻外出再遇上他們的話,那他可就麻煩了。

    墨鴉見他的神色緊張,就趕忙答道:「我們打算走了,他此刻去和你道別了。」他就知道不會有好事,果然,張仲年的一番話就讓他也感覺到事情的危險性。

    「快去把他找回來,『天魔教』已經行動了。」張仲年一陣催促著墨鴉去把江子陽找回來。而且也不禁埋怨了一番說道:「你們怎麼不與他一起?以他的實力,要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根本就無法擺脫。」

    「我這就去把他找回來。」墨鴉說完就直往店外走去。

    而香靈和白鳳見張仲年又髒又累的,於是就讓小二哥給他弄點吃的和穿的來。

    直到這時。張仲年才注意到一直沒出聲的蕭宇,他就那樣頹然地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這裡的人和事都與他沒有關係一般。

    「你是?」張仲年記得與江子陽在一起的。就只有墨白二人和三個姑娘,可如今,不見了兩位姑娘卻多了一位不認識的男子。

    蕭宇見張仲年是位長者。同時也江子陽的朋友,所以出於禮貌,他還是向他點了個頭,並且說道:「在下蕭宇,與子陽是好友。未教老伯你的大名?」他看著就這樣張仲年,雖然不敢說有熟悉的感覺,可他還是覺得有點印象。

    「蕭宇?」張仲年一聽這個名字,再加上江子陽對他提起過,有關那場大火中的倖存者,他不禁就想到了他就是那個多年前的少年。

    「你……認識我?」蕭宇見他竟然露出一副認識自己的樣子,就更是覺得自己對他有印象,可是就是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與他有所交集的。

    「烏托族。」張仲年已經想起來了,而且他越看他就越覺得他像極了當年的蕭喀斯。

    「我是烏托族的,你是……」蕭宇一聽這三個字,不由得站了起來,他沒想到他竟然能夠說出他的身份來,「和我父親有關係的人嗎?」

    要知道,蕭宇因為要出來尋找那兩個殺親的仇人,而拜別了師門「虛靈觀」,之後他就孤伶伶的一個人在江湖上,漂泊了這麼多年,如今卻聽到有人竟然能夠說出他的身份來,這無形中就讓他有了一種親人相逢的感覺。

    蕭宇心裡的那份激動,也許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體會得了。哪怕是,殷雪兒當時與柳松齡夫婦相認時,也未必會有這樣的激動,畢竟她一直都有一個她認為對她極好的姥姥在身邊。

    而蕭宇呢,他除了那位嚴厲無比的師父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讓他感覺到有一點點親和的人了。沒有知道,他這個外族人在一個修道的觀院裡會受到什麼樣的白眼,沒有師兄弟會與他一道練武吃飯,不管做什麼,他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我是『仙鶴莊』的管家張伯伯呀,你不記得了?」張仲年清楚的記得,當時江鶴峰帶著蕭喀斯的族人們和他的家人來到莊裡的時候,蕭宇就是用那一種對所有事物都是那麼無比驚奇的目光來看待。

    當時張仲年看到他那個樣子,真的從心裡覺得蕭喀斯真的不應該,讓一個孩子跟著他受那樣的苦。要知道,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他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家,而不是到處流浪的漂泊。

    「張伯伯?真的是你嗎?你為什麼也會……」蕭宇聽他這樣一說。倒真的想起來了,不由得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真的太好了,我以為真的沒有一個人能從那場大火中倖存。」此刻在他的眼中已經裝滿了淚光,無不是表達了他對親人的渴望。

    「是我,是我。」張仲年竟也禁不住泛起了老淚,他顫抖著後抓住了蕭宇結實的肩膀,「當年的小族長都長成大人了。唉!」他到了此刻不禁長歎道:「你是遠方的客人,卻因我家莊主而遭遇了滅族之災,我們覺得慚愧至極啊……」

    「張伯伯。不要說這樣的話。」蕭宇當初也曾因為這件事而懊惱了許久,要是父親並沒有接受江盟主的邀請,他們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但是,蕭宇更加悔悟的是,如果他並沒有與羅貫榮發生那一場摩擦的話,他們也就不會與江盟主有所交集了。然而,一切都不是按人們悔恨的意願來發展,它總是在一切都發生之後才會出現,也許這就是每個都不能活得稱心如意的原因吧。

    張仲年到了此刻。竟也想不到還有什麼話可以表達出他這時的心情的,他除了一陣陣無比激動的歡愉之外,幾乎找不到更好的表情來了。

    「能活下來就是好的,只要能活著就一定能報仇。」張仲年稍稍的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沉重地說:「我不相信她能夠逃得過天網恢恢。」他此刻恨不得馬上去找梅寒香算帳,好讓莊主在九泉之下能夠瞑目。

    而蕭宇這時,也平穩了許多,說道:「如今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我們只要找到她一切就好辦了。即便合我們幾個人的力量都無法敵得過她,我相信世上終將會有人,能夠用她的血來祭奠所有的亡靈。」

    張仲年聽到這裡的時候。他的情緒又再一次高漲起來,「不錯,我們一定要用梅寒香的血來祭奠『仙鶴莊』上下所有的死難者。」他自從知道了這個真相以來,雖然還是沒能完全接受這個事實,可他已經恨不得馬上把她找出來,然後親手為老莊主報仇雪恨。

    他們還在說著的時候,門突然「吱」的一聲開了。

    張仲年和蕭宇不約而同地看過去,只見柳松齡站在門口處,他手裡拿著一些要交給江子陽的防身用品,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當他看清楚了屋裡的人時,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就是那麼呆呆地看著他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

    「你……你是……柳家少爺。」張仲年這時也認出了柳松齡,一時激動竟然有點哽咽起來。

    柳松齡一直都以為,在那一場大火當中,除了那個兇手就再也沒有活口了。卻沒想到,竟讓他看到了不止一個的人倖存下來。

    「張叔?!」柳松齡半晌才擠出這兩個字,他與江天明好友多年,雖然少與他的那些師兄弟打交道,可是他每次拜訪都是由張仲年接待著的,所以他對這位長輩倒是熟絡得很。

    張仲年早已從江子陽的口中得知,他就是得到的柳松齡的撫養才能長大成人,而且還處處為他著想,此等做法堪比親生父母的養育了。

    「天明少爺能有你這樣的故交好友,真是他的福氣啊……」張仲年想到此處,心裡不禁翻湧起一陣陣的酸楚,兩行濁淚也隨著臉頰而流淌下來,「看來老天爺還是眷顧著老江家的,已經為老江家留下了小少爺這根獨苗了。」

    「張叔,這是我應該做的。」柳松齡也被他的這種激動的情緒感染了不少,「而且,我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無奈我一直都找不到天明的下落,這讓我深感內疚。」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張仲年不禁深有感歎地說道:「天明少爺能有你這樣的知己,他也應該感到安慰了。奈何我卻未能為老莊主出過一分力,直到現在還在虛度年華。」他始終都覺得,自己這些年來的躲藏和隱瞞身份是在逃避現實,這讓他深感不安。

    柳松齡知道不管他再說什麼,也無法改變他對這件事的負疚感,也許這就是一個真正超越一切的朋友的表現吧。然而,這樣的朋友已經然不再是朋友了吧,這樣的朋友才應該是真正的兄弟,這才是真正的親人。

    對於蕭宇,柳松齡雖然是因為他的尋仇才有所認識,可他還是很同情他的遭遇的,畢竟他和他的族人們都不應該被捲進這場災難中的。然而,一切就這麼措不及防地發生了,就這麼毫不留情地奪走了他的一切。

    人生的旅程本來就是一場充滿了辛酸的體驗之旅,這要靠我們自己從那些辛酸裡尋找到為數不多的甜蜜,只有做到了這一點,我們才會覺得這一趟不會白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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