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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舊疾之魘 文 / 子玉119

    香清風剛回到寢宮之時,一身白衣外加一頭白髮的櫻雪正在閉目養神,她一看見香清風略為驚訝的說道:「宮主?你怎麼從正門回來,而不是從秘道?」她一直都是以守衛宮主閉關之名,而守護在寢宮之中的,然而這時,竟讓她看到香清風從門外而進,讓那些宮裡的長老婆婆們和宮娥看見了,她們會怎麼想?

    「我回來之時已經和她們打過招呼了。」香清風略顯疲累的靠著躺椅坐下,說:「我是提前出關,並且出去走了走。」她輕歎一聲就閉上了眼睛。

    「宮主,你覺得怎麼樣了?」櫻雪婆婆見她一臉的憔悴心裡也了然了一半,因為她每次出宮回來都是這副模樣,而且情緒也會極其的不穩定。

    「沒事。」香清風伸出手指在「太陽穴」的位置上輕揉起來,「十八年了,我也去過那裡十八次了,也是時候為此作個了結了。」她說著猛地睜開眼睛,那當中的寒光與恨意足以把一些膽小之人嚇得腿軟。

    然而,在香清風的腦海中卻閃過十八前的一幕。

    當時她在面對著一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雖然他看起來腰身略顯臃腫健碩,然而的身手卻依舊矯健敏捷。香清風與他交手之時,竟也能感到有一股壓迫感在延伸,可見此人的實力與她相差得也不算太多。

    只見他手揮肅殺之刃,直殺香清風身上而來。而且香清風靈活迴旋之時,早已以手聚氣,再以氣成練,幾個回轉之間就已經掌握了他的招數套路,緊接著,她能夠作以還擊之時,就想要對他痛下殺手。

    「不管你是什麼人,今天必叫你死在我的氣練之下。」香清風揮出的這一道氣練可是集合了她那時的畢生功力。雖然她那時的功力遠不及現在,可那道氣練的威力也不會太弱。

    果不其然,那個黑衣人在不敵氣練的強勢之下竟被重重地擊中胸口,他沉悶的低叫一聲,退出了丈外有餘,隨後他竟摀住小腹略帶痛苦地怒視香清風,可他想再聚力出擊之時,卻被腹部的痛苦折磨得無力再戰,豆大的汗珠很快就打濕了他的面巾……

    香清風對這一幕感到奇怪極了,他明明是胸口被擊中了。可他卻為何這般痛苦的以手捂著小腹呢?這不是很奇怪嗎?

    然而,香清風卻來不及細想,她只想把他徹底的擊倒在地,這樣一來,她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了,可是,就在她正要聚起一股強勢之時,竟從她的側面跨出另一個黑衣人,雖然這是香清風始料未及的。可是以她的身手與這個黑衣人一戰也未必不敵。

    只是,這個黑衣人的出現,似乎並不是為了與她力戰到底,而是為了相救那個已經受傷的黑衣人。

    香清風得知他的目的之後就更是要全力以赴了。因為她絕對不可能讓別人來殺害她最想殺的人,於是,她揮一道最強的氣練出去之後,以為那個黑衣人必定也如同上一個黑衣人一樣。無法躲開她的攻擊,可是她錯了。

    只見那個黑衣人黑袍一揮,一個驚險無比的迴旋躲閃之後。竟同時向香清風射出了一枚暗器來……

    由於事出突然,香清風一個驚惶失措竟沒能躲開這枚暗器的射擊,她只覺得左肩胛一涼,然後就是火辣辣的刺痛。在她想看清楚這枚暗器為何物之時,只見白光一閃,它早已回到了那個黑衣人的手中。

    只見他個頭不算很高,卻可見他圓實健壯的身形,那露在黑色套頭外面的眼睛,竟透射出冷冷的寒光殺意來,沒有人知道這裡面到底又隱藏著什麼樣的殺機?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香清風一手捂著肩胛,另一隻早已聚起氣練,隨時都有可能與他們再戰個三百回合。

    那個黑衣人一直沉默著,這時,他那只夾著剛才的那枚暗器的手再次起抬了起來,是想再給香清風一次致命的一擊,可是就在這時,那個受傷的黑衣人一聲痛苦的尖叫,讓他放棄了這一想法。

    只見他一個轉身就帶著那個受傷的黑衣人飄然離去。

    香清風想去追卻也來不及了,畢竟她感覺到那枚暗器的不同尋常,有一種中毒的跡像在她的身體裡蔓延。於是,她以極快的手法把自己身上的幾大穴位封鎖起來,並且以內力壓制著毒性的擴散。

    香清風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她所看到的是,在離她身旁不遠處躺著的江天明與香月池,他們口吐鮮血正艱難地向著對方爬過去……

    而香清風回想至此,竟讓她恨得渾身發抖,肩胛處的傷口又再一次刺痛起來,這是她每夜夢迴之時出現得最多的一幕,他們的之間的深情,他們之間的不捨,他們之間的攜手,都是她最奢望的,也是她最痛恨他們的地方。

    從那以後,香清風就被這個永遠也她不了的傷口所折磨著,一如她心裡的痛一樣,雖然不及那種痛,可它卻時時刻刻都在。

    櫻雪見香清風的情緒又是到了崩潰的邊沿,不由得勸說道:「宮主,別想那些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也一直都在為那一幕而感到痛心,畢竟那不是她們所想要的。

    「不!還沒有過去。」香清風眼中帶淚地說道,她虛喘著又說道:「那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一直想要的不是那樣的結果。」她眼中恨意比起之前來更勝幾分,只見她忿恨地緊握著拳頭,又道:「我還在痛苦,可他們呢?!他們卻什麼也不會知道了,他們看不到……」她一想到自己還要被這份已經不存在的感情折磨著,就不由得痛苦萬分地閉上眼睛。

    「宮主……」櫻雪被香清風的這副表情驚住了,可她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慰她了,畢竟她已經陪著她走過了這麼多年。

    「別勸我,我不甘心。」香清風依然恨恨地說道:「他們一定還是能看到的,我不會讓他們這麼平靜的在一起的,我一定要讓他們永世都不得安寧。」她說得是那麼的咬牙切齒,可見她的恨意遠不及我們想像的那點深度。

    「宮主,你要保重啊。」櫻雪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禁想起了十八年前她剛知道江天明與香月池出走時的情景,當時她就這副模樣,差點就走火入魔了。

    那時是集合了幾位長老婆婆的全部功力,才能把她穩住下來的,從而才算救了她一命,可如今,在眼前的只有她自己,她是絕對不可能有那樣的能力救得了她的。所以她只能勸戒香清風想開些,除此之外,她也再無他法了。

    香清風一想到她還要做很多事情。就不由得慢慢地平靜下來,同時她的恨意也漸漸地暫時消逝了,她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算是放下了一點點的負擔,十八年來,積壓在她心裡的恨就如同千斤重的包袱一樣,一直壓著她喘不過氣來。

    櫻雪見她稍微平靜了些許,就不由得想到與她說些其它的事情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她略作思索後,問道:「宮主的這次出行似乎要比往年回來得晚些。」她只是想聽聽。香清風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什麼別的事情而擔擱了回來的時間。

    香清風想罷,神色略為深沉地說道:「我去了一趟『鬼仙山』。」她一直都以為那裡已經沒有她要找的人了,可是她卻沒想到那人卻還在。

    「你見她了?那東西可還有可能取回來?」櫻雪聽罷略驚地問道,隨後又不得不為此而有所感歎。「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倔強。」她曾經就是與香清風一同去過「鬼仙山」,那裡已經是她們可不可及的地方了。

    「見到了。」香清風的臉上竟瞬間回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說:「人不人,鬼不鬼。」她似乎不太願意想起她在那裡所見到的人與事。又淡淡的說:「呵,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就更不可能得到了。」這只是她在無可奈何中。能讓她感到稍微平衡的一個想法罷了。

    「唉!這樣的結局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櫻雪此刻竟感慨起來,說:「要是老宮主還在,看到了我們香雲宮的這般景象,真的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你這是在怪我嗎?」香清風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她是被逼成這樣的。

    「櫻雪不敢。」櫻雪見她神色中略帶厭惡,就知道自己已經觸怒了她,「宮主要做的事都是在情理之中,沒有人會指責你的錯處。可是宮主不要忘了,香雲宮依然還要繼續在江湖中屹立下去的,只要記住這一點,再大的錯也不算了。」

    「我知道。」香清風一直都在為自己沒能給香雲宮做出什麼建樹而自責,同時她也知道,宮裡的一些長老婆婆們也在為此事而對她有所微辭了,她略帶漠然地說:「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這些,是你們多慮了。」

    「櫻雪知錯了,屬下再也不會說這樣話了。」櫻雪一直都知道香清風不是沒有能力的人,只是她還陷在那個為情所困的泥沼之中,一時未能脫身而出罷了,她相信她一定會為香雲宮帶來更多的威名與榮耀。

    「好了,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香清風臉上的疲累之色更濃了,倚椅而歎道:「你們在想什麼我都知道。我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你下去吧。」

    「是,櫻雪告退。」櫻雪頷首請辭後,就輕輕的退出了香清風的寢宮。

    然而,她們的對話卻全被躲在窗外的香靈聽到了。她正在為那在「鬼仙山」的人而納悶,那個究竟是什麼人呢?會與香雲宮有什麼關係?不然香清風是不會專門跑一趟那裡的。香靈知道那裡一定有著一個重要的人和一件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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