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仇人 文 / 寒燈夜火
爆炸聲響起,門口的二瓜全都目瞪口呆,實在是嚇傻了。
陸家不是住在荒郊野嶺,周圍也有許多人家,聞聲紛紛出來查看,議論紛紛。
門外那人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壓低帽簷轉身就走。
「站住,蓄意謀殺朝廷命官,做了這種事情,你以為你可以一走了之不成?」陸府內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那人停下腳步,慢慢的轉身向後望去,顯然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在那場大爆炸裡活了下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漸漸的把陸府周圍給包圍了起來。
與此同時,急促的腳步聲行至大門口。
就見門裡當先走出來一位少女。
人未至,環珮叮噹聲已近在耳畔,伴隨著一陣香風,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就見她穿了一件真紅的暗花雲錦宮裝,八幅長裙曳地,裙上是用細如胎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和戲花群蝶,上綴無數顆細小的珍珠,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與金銀絲交相輝映,當著是貴不可言。
腰間束著宮緞素雪如意絲絛,外罩一件褙子,又稱披風,上繡繁花錦簇,乃是天蠶冰絲織成,織繡精妙,堪稱一絕。
如烏雲般的長髮梳著百花分肖髻,頭戴赤金的花冠,珠花的中間鑲嵌紅藍色寶石,周圍襯以翠雲、翠葉,冠的背後有左右方向的博鬢,左右各為三扇。每扇也分別飾有翠雲、翠葉和珠花,並在周圍綴左右相連的珠串。
因著今日是及笄,笄已插好,乃是上好的黃金鑄造,尾端鏤空做成梅花的樣子,垂下的小垂鏈上綴著各色的小寶石,別出心裁的做成水滴狀。
耳墜金環,做成花朵的樣子,墜子也是寶石的,鑲嵌在花蕊處。
若是有人頂著滿身、滿頭的寶石四處走動,多半會被人嘲笑俗氣,可這一套穿戴在這少女的身上卻絲毫不顯俗氣,反而彰顯了她通身的貴氣。
往臉上看去,目如秋水,眼中光芒含而不發,眉似遠山,肌如白雪,面似芙蓉,月牙似的小口紅如櫻桃,果真是明艷絕世,瑰姿艷逸。
門口的二瓜面露喜色:「大小姐。」
那人顯然一愣:「你就是陸金瑤?你怎麼會沒事?!」
「那當然是因為你家大人我英明神武啊。」陸金瑤冷笑一聲,揚起的嘴角噙著一絲殘酷。
敢對她和她的親戚朋友下手?不把這人扒了皮做成風箏她都不解氣呢。
實際上,在盒子裡一冒煙的時候,陸金瑤就意識到大事不好,直接把盒子丟出了門外。
她習武多年,手上本就有力氣,再加上她運起靈氣,自然盒子飛的就更快。
就在盒子飛出門外的同時,爆炸發生了。
天啟王朝已經把**用於戰爭,出現**,陸金瑤並不感覺到奇怪。
她只是奇怪,究竟是誰這麼明目張膽的對她下手?
因此她顧不得安撫家人,直接就追出了門外。
好在在座的基本都見過世面,除了女眷有些驚慌,倒沒什麼大問題。
陸金瑤前腳到了門口,男人們大部分也追了出來,各個取出兵器,對著那人虎視眈眈。
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沒有人過來監視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雖然自己府上沒有密探,不過保不齊周圍沒有。
想到這裡,陸金瑤忽然高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的院子……我的樹……我的大門……知道這些東西要用多少銀子麼?院子一萬兩,每棵樹一萬五千兩,大門八千兩……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你要這樣對我?」
要時刻保持自己「愛財如命」的形象,不然,那皇帝是不會對她放心的。這些年在朝堂上摸滾打爬,陸金瑤對這一點十分清楚。
皇帝這麼器重她,還不是因為她有「弱點」,就是愛財麼。
果然周圍看熱鬧的人發現一個天仙般的姑娘嘴裡說出的卻是這般銅臭味的話,臉上全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陸金瑤心中暗笑:我的演技倒是不錯啊。
「哈哈哈哈……陸金瑤,今天算你命大,不過,就憑你們想抓住大爺我,做夢!」
「藏頭露尾算什麼英雄,有本事的,你把你的帽子摘下來。」陸寒楓喝道,「我陸家從不與人結怨,你到底是什麼人!」
「從不與人結怨?陸寒楓,你可真是能顛倒黑白,也罷,就讓你們看看。」
說著,那人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一張年輕的、灰白的、陰沉的臉。不過,長得倒還算不錯,稱得上是個帥哥。
陸金瑤瞅了半天,問道:「爹,二叔,你們認識他?」
「不認識。」
「從來沒見過。」陸寒楓又補充了一句,「這麼醜的臉,見過一次我肯定不會忘的……也不一定,可能他把我嚇暈了,失憶也是有可能的。」
那人氣得把帽子一把甩到地上,指著陸寒楓怒喝道:「陸寒楓,你把嘴給大爺放乾淨點兒!」
陸金瑤瞇起眼睛:「不是我說,你都能用上**這一招,還認識我家裡所有的人,只怕跟我們家仇不小。攢明人不說暗話,你把話說明白,我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
「我呸!你們不承認了,好,今天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那人一雙眼睛好像要吃人一樣盯著陸金瑤,又挨個掃視過其他人,「你家大爺我姓刁,刁小刁,江湖人稱『白蓮花』。」
「白蓮花?這個名字我怎麼好像聽說過的?」陸寒楓低聲道,皺眉思索起來。
陸金瑤卻是眉頭一皺:「你說你姓刁?」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冷聲道:「刁德一跟你什麼關係?」
「那是我爺爺。」刁小刁高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強佔了我刁家的基業,害了我刁家滿門,今天大爺要你們血債血償!」
陸炳文和陸寒楓同時恍然大悟,隨後露出的冷笑。
「刁家在陸家鎮做下的事情天怒人怨,刁德一是咎由自取,你今天口口聲聲要替他們報仇,我陸家害了你們,顛倒黑白是非,當真無恥之極!」陸炳文怒喝道。
陸寒楓卻是依然在絞盡腦汁的想著白蓮花這個名字在哪裡聽過,怎麼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刁小刁卻一瞪眼,繼續吼道:「那個陸金瑤,還有個白卿真,還有個小道士,你們三個害了我師哥,這個仇我也一併報了。」
「你師哥?我師姑?還有個小道士?」白卿真就在人群後面,聞言一臉的困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刁小刁在說什麼。
陸金瑤幹過的事情卻是有限,一下子就明白了,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哎呦喂,我記起來了,當年我北上販馬,可不是抓住個淫賊花蝴蝶嘛?哎喲喂,你是他師弟?哈哈哈……笑死我了……」
見到陸金瑤這態度,刁小刁怒從心頭起:「你笑什麼?!」
「刁小刁,我現在相信你就是刁家的血脈了,瞧瞧你這顛倒黑白狡辯是非的本事,簡直跟刁德一是一脈相承的啊。可話又說來了,現在這世道是怎麼回事?一個惡霸,一個淫賊,危害百姓犯案纍纍,死了之後都有人冒出來替他們打抱不平,口口聲聲要替他們報仇,還要給他們翻案。我可就不明白了,你是把這天下人都當成瞎子、當成傻子不成?尤其你這一臉的正氣凜然,你是真不知道呢還是裝不知道呢?」
陸金瑤似笑非笑的看著刁小刁,發現他眼珠轉來轉去,顯然是知道的。
「你,你血口噴人!」他還兀自嘴硬。
這時陸寒楓忽然一拍大腿:「我記起來了!我在南疆遊歷的時候,當地發生了幾起殺人案,死的都是大姑娘,全是先姦後殺的,現場留下白蓮花的標記……」
「嘖嘖嘖,哎呦呦,這也是一脈相承啊,鬧了半天你也是個採花惡賊。」陸金瑤的手藏在袖子裡,此時已經悄悄從空間裡取出一把精巧的小手槍。
這槍是先前跟美國人做生意的時候,那些美國人送給陸金瑤的,她一直沒拿出來用過,今天拿出來以防萬一。
同時在她的袖子裡還有一個小袋子,裡面裝的是迷藥。
她今天的穿著不適合近身動手,只能這樣提前準備。
刁小刁一看被人拆穿,再耽擱下去禁軍就要趕到,當下放了幾句狠話,無非是什麼「走著瞧」「我會回來的」「你們會後悔的」「我會要你們好看」之類的,隨後轉身上房跑了。
「跑了?」陸金瑤一翻白眼,有心讓清源跟上,但刁小刁畢竟是採花賊,別的也許不成但輕功卻是一流的,不過耽誤了一瞬就失去了蹤跡,只得作罷。
只是這又出現一個敵人,陸金瑤覺得以後可能會有其他的麻煩。
陸家人回到屋裡收拾東西、清點損失,還要安慰受了驚的女眷,折騰了好一會兒。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又來了一匹馬。
門口的三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頓時全都警惕起來。
然而來人卻是北方軍中的一員,說是奉了寧王之命來給陸大人送賀禮,一定要親自交到陸金瑤的手上才行。
這人身份證件齊全,三瓜又各自用靈術檢查過,發現的確沒問題,這才把他放進去。
「寧王?可是,我與寧王素無往來……」陸金瑤接過盒子,滿臉的疑惑。
哈、哈、哈,新年第二天就這麼倒霉……不說了,我要去廁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