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1.陸金瑤結識新好友，地下交易所神秘 文 / 寒燈夜火
雲澤宇當時一張俊朗的小臉就黑了半截，左右看了看，居然彎腰鑽在了小茶几的下面。
馬車才多大點兒地方，一張茶几能有多大？雲澤宇能鑽進去也是仗著他武藝高超會縮骨功，不然一般人根本進不去。
陸金瑤很是無語的看著他，壓低聲音道：「澤宇哥哥，你至於嗎？」
「至於！」雲澤宇一臉的視死如歸，「我就在這等著了，你們快去吧。」
小道士一直繃著的臉上此時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雲澤宇的表現實在是太誇張了，他還真想知道能把雲澤宇嚇成這樣的女子究竟是個什麼樣子，莫不是三頭六臂的夜叉？
陸金瑤瞅著雲澤宇的表現，總覺得他跟那他那位師姐之間肯定還有什麼事情，不過人家沒說，她哪能追著問，當下故作嚴肅，邁步下了馬車。
馬車前面站著一個絢麗的身影。
一身火紅色的艷麗衣裙，上面用金線繡出牡丹的花樣，卻不顯得俗氣，反而給人一種挪不開眼的霸道的視覺震撼。髮髻上插著一支狀似孔雀的金步搖，整個孔雀的身子全都是用堪比髮絲的金線製成，孔雀的羽毛是各色細小寶石打磨而成，大大的尾巴垂下，上墜著一串串珠玉流蘇，孔雀的口中銜著一顆渾圓潔白的鮫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彩色的光芒。
往臉上看去，眉如遠山，明眸善睞，臉似芙蓉，鼻樑高挺，嘴唇鮮紅，略略施了些粉黛，與一般的大家閨秀不同，雖是週身上下貴氣逼人舉止高雅，卻是眼角眉梢帶著些許殺氣，一雙漂亮的眼睛中透出堅毅睿智的光芒，絕不是那些只會繡花的小姐。
在那女子的鬢邊插著一朵紅艷如火的牡丹，花瓣重重疊疊，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芒，顯得無比靈動，與她赤金鑲紅瑪瑙的耳墜交相輝映。
陸金瑤心中稱讚道：好一個絕色佳人！
那女子見從馬車裡出來的不是自己的「師妹」，而是一個靈氣逼人的小姑娘和一個板著臉的小道士，不由得一愣，露出一絲有些懊惱和遺憾的神色，自言自語道：「原來不是師妹，我弄錯了啊……」
看樣子，她還是很喜歡她「師妹」的。
陸金瑤不露痕跡的往車廂裡看了一眼，隨後跳下馬車，走上前去深施一禮，道：「這位姐姐，我們是聽人介紹後找到這裡，想要跟姐姐做筆生意。」
女子的沮喪也只是一瞬，很快振作起精神，上下打量了陸金瑤和小道士一番，開口道：「在此之前，我要先問一句，是誰介紹你們來的？」
「仁和堂的少東家雲澤宇。」陸金瑤立刻答道。
女子點點頭，道：「原來是他。既是如此，你們跟我進來吧。」
說著，她轉身進了茅草屋。
陸金瑤和小道士緊隨其後，雲清跟在陸金瑤的身邊左右看著，糯米趴在雲清的背上，那女子只是掃了雲清和糯米一眼，露出一絲詫異才表情，看向陸金瑤和小道士的目光裡多了些探究。
進入茅草屋之後陸金瑤才發現，這裡面果然什麼都沒有。
紅衣女子走到茅屋的角落，拉起一個鐵環，露出一條地道，率先走了下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穿過長長的地道之後，陸金瑤和小道士來到了一個廣闊的地下空間。這裡的四周的牆上、天頂上都鑲嵌著夜明珠，照亮如同白晝。
往四周看去，一間間小屋子排列整齊，擺放著許多貨物，往來購物的客人絡繹不絕，好像一個普通的市場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不管是買東西還是賣東西的人，臉上都帶著一張黑乎乎的面具。
紅衣女子拿出兩張面具來交給陸金瑤和小道士，隨後道：「在這裡所有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你們可以隨意購買想要的東西，如果沒有找到，可以去市場中間的空地發佈懸賞。」
陸金瑤接過面具，發現面具的材質奇特，透氣性、傳音性極好，對這裡更是充滿了好奇。
從那紅衣女子的舉止和衣著來判斷，這女子絕對不簡單。再加上她曾經跟雲澤宇同門學藝，又跟雲澤宇訂了親，那她的出身一定不亞於雲澤宇。
陸金瑤左思右想，都搞不懂一個出身高門的人為何會來開一家大型地下交易所，做這種違反國法的勾當。而雲澤宇明知如此，還要跟她訂親，更是無比的奇怪。
她在這裡百思不得其解，那女子卻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解釋道：「你放心，這裡所有的交易都是合法的。或者說，這個交易場所是朝廷默許的。」
陸金瑤立刻明白了。
天啟王朝這些年連年戰爭，戰爭，考驗的不僅僅是所謂的軍事戰術，更重要的是要有錢，有人，有糧。
但是據陸金瑤所知，朝廷這些年可從來沒有提高過稅率，甚至為了扶持商業的發展還降低了商稅。
沒有稅收，錢從哪裡來？
在戰爭中從敵國掠奪，這是一部分。但是掠奪來的畢竟還是少的。就拿金帳汗國來說，這個國家的版圖遼闊，東起額爾齊斯河西部，西到斡羅思（俄羅斯西北部、烏克蘭，多瑙河的下游），南起整個蒙古地區，巴爾喀什湖西部、裡海北部、黑海，土庫曼斯坦西北部，北至北到北極圈附近，首都薩萊城在陸金瑤前世的伏爾加河地區。
金帳汗國是一個由各民族組成的龐雜的聯合體，突厥語和突厥文是汗國的通用語。而汗國內部各地的經濟發展亦不盡相同，一部分處於封建生產關係的初級階段，大部分人過著遊牧生活，只有極少數人遷到頓河和伏爾加河下游轉入定居；一部分則進入封建生產關係的發達時期；一部分具有高度發展的農業技術，過著城鎮化的定居生活；而一部分的沿海城市，商業發達，可通往小亞細亞和君士坦丁堡，一直通向敘利亞和埃及；保加爾是農業國，是金帳汗國的主要糧食產地，這是由於整個汗國都是不斷吞併其他小國家導致的。
一言以蔽之，這個國家地廣人稀，窮得很。
天啟王朝跟金帳汗國開戰，大多數情況下沒什麼值錢的戰利品。因為主要作戰地區集中在汗國邊緣，這裡居住的都是遊牧人，哪裡有值錢的東西。
當然，汗國的上層，那些貴族卻都是富得流油。
在這種情況下，天啟王朝居然還能有財力跟汗國進行戰爭，從各方面來看都是一件奇事。
現在，陸金瑤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鬧了半天，朝廷在明面上禁制違禁物品出售，暗地裡卻在搞地下交易市場，從而壟斷，賺取大批的錢財。
紅衣女子繼續解釋道：「這裡的交易大多都是對外國人開放，銷往國外。王朝的人想要在這裡購買物品需要嚴格的審查和手續，首先要有介紹人，其次，可購買的數量種類都是有限的，而且要被記錄下來，一旦在市面上發現，可以根據記錄進行查找，抓入大牢。」
陸金瑤脫口而出：「好陰險的計劃。不過，卻是個好計劃啊……」
紅衣女子聞言，眼神亮了亮，看向陸金瑤的眼神變得很是欣賞。
話為什麼這麼說？這裡出售的違禁物品，比如罌粟，可以製成大煙。陸金瑤前世清朝末年，英國就是用大煙從清王朝賺走了流水一般的白銀，同時導致清王朝的軍隊作戰力底下，許多家庭都被大煙給毀掉。
天啟王朝對外出售這些違禁品，除了能賺到大筆的銀子，還能在潛移默化中打擊對方的國力，可不陰險麼。
不過，陸金瑤可沒有什麼救苦救難的想法。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隨著經濟發展，國力的提升，為了國家利益大家都是對外擴張的，從其他國家掠奪財富充實自己，站在陸金瑤的立場上，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國家是被人掠奪的一方，既然如此，自己的國家成為掠奪的一方，對人民來說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尤其這種看不見的戰爭，既不需要耗費兵馬，又不需要耗費人力物力，既打擊了對方自己還能賺錢，簡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出這個主意的人，簡直是千古奇人啊。
紅衣女子看著陸金瑤，心道：這小姑娘看起來也不過七、八歲，卻能找到這裡來，必然非同一般。方纔她只聽我說了幾句就能一眼看出這地下交易場所設立背後的深意，真讓人難以置信。
想到這裡，她起了結交的心思，當下道：「你說的一點兒也不錯，這主意的確夠陰險，卻也是個好主意。朝廷裡知道這件事的人不超過五個，你卻能一眼就看出這背後的意義，真是令我佩服。我是墨姝紅，這裡的負責人，很高興認識你。」
陸金瑤微微一笑：「我是陸金瑤。」
「原來你就是陛下親封的七歲五品女官，難怪能有這般見識。」墨姝紅的臉上露出了開朗的笑容，隨後道，「你需要什麼東西，我帶你過去。」
陸金瑤對墨姝紅也很有好感，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覺好像跟她認識好久，當下笑道：「我需要一些曼陀羅花來製藥。」
墨姝紅眼珠轉了轉，突然道：「原來如此，你跟雲澤宇認識，你就是那陸氏藥品的發明人吧？」
陸金瑤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她猜到，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我研究過陸氏藥品的所有產品，有些地方想跟你探討一下……」
墨姝紅跟陸金瑤相見恨晚，越說越近乎，小道士一個人默默的和雲清走在後面，覺得自己被人遺忘，心裡有點酸酸的。但是看到結交到有共同語言朋友的陸金瑤笑得那麼開心，心裡小小的不愉快也飛到了腦後。
但是對於墨姝紅，他還是保持著警惕。
原因無他，「墨」乃是國姓，是皇族的姓氏，不知這墨姝紅跟當今的皇帝是什麼關係。不過想來關係不會很遠，因為這地下交易所關係重大，皇帝絕對不會交給自己不放心的人來看管。
他一邊想著，一邊警惕的跟在二女的身後。
墨姝紅平日裡在一群親戚、兄妹中也是個異類，根本找不到有共同語言的人，今天跟陸金瑤卻是越聊越近，越聊越投緣。她性子本就活潑，當下更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
從墨姝紅的介紹裡，陸金瑤才知道，這個地下交易所有著全國各地的不同通道，都是用靈術連接起來的，她感覺沒走多遠，實際上現在卻已經不在山東地界了。
陸金瑤心中大為驚歎，心道這裡居然這樣神秘，不知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建立起來的。
一邊聊著，臉上也戴著面具，不過卻是金色面具的墨姝紅領著陸金瑤和小道士經過了一家售賣靈獸的店舖。
一隻被關在店門口的籠子裡，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小狐狸吸引了陸金瑤的注意。
她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盯著那隻小狐狸好像陷入了沉思。
墨姝紅發現陸金瑤走著走著不見人影了，回頭一看，發現她站在售賣靈獸的店門口，當下解釋道：「其實這裡也會出售一些靈物，比如靈獸、靈藥之類的，但是這些正好跟違禁物品相反，是賣給本朝人的，外國人想要購買需要走許多流程，購買的數量有限，品質也差，價錢也會高出百倍，儘管如此，還是有無數的人從國外前來購買靈物。」
陸金瑤聽完，再次在心裡感歎一聲：出主意建立地下交易所的人，真是陰險啊。
店小二見門口來了客人，急忙迎了出來，一抬眼看見戴著金色面具，身穿大紅衣裙的墨姝紅，急忙就要跪下。
小道士注意到，店小二手指關節粗大，雙手長滿了老繭，一雙眼睛放出寒光，動作敏捷腳步穩健，明顯是個高手。
而且他的行動看起來訓練有素，似乎接受過很嚴格的訓練。
墨姝紅一擺手，小二就沒跪下去，轉身去招呼陸金瑤。
能讓墨姝紅陪著逛街的人，小二可不敢怠慢。
那隻小狐狸抬起頭，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陸金瑤。
「這隻小狐狸多少錢？我買了。」陸金瑤看了一會兒，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