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六、開國郡公,拒絕上山 文 / 寒燈夜火
「是何病症?」諸葛元英畢竟不能跟他們計較這種事情,反而關心起病人的病情來。
「這……我們也不清楚,師父他老人家正是因為診斷不出病症,才想請師伯您上山的。」明月道。
諸葛元英捋著鬍子,沒說話,既沒答應,也沒拒絕。
清風見狀急忙道:「三師伯,這位陳施主是陳大人府上的小廝,伺候在陳府少爺跟前,這一次也是太著急,所以才失了禮數……」
就在說話的時候,那陳泰還一直用一種好像要吃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瞪著陸金瑤和陸寒楓,那意思完全就是:還不趕緊放了大爺我,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就沖陳泰這副表情,幫他說好話的清風自己都覺得有點難以自圓其說,再看看陸寒楓臉上嘲諷的表情,只得訕訕的住了口。
陸金瑤前世什麼人沒見過,再加上先前她已經在山上見過這陳泰一面,因此很是清楚,當下道:「清風師兄不必多說,這位陳施主失了禮數,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誰讓我們陸家全家都是賤民,比不得他陳府少爺的性命金貴,就算他陳泰把我們家房頂給挑了,把我給打死了,我們也只能吃個啞巴虧不是?」
陸金瑤給眾人的印象一直都算是比較溫和的,很少這樣拐彎抹角的嘲諷人。
還沒等旁人說話,陸金瑤又道:「唉,我們吃點虧倒也只能是啞巴虧,誰讓我們不如那陳家少爺性命金貴呢?可是師父他老人家借住在我陸家,這位陳施主在我們陸家撒野,不是瞧不起我陸家,而是對師父他老人家的大不敬啊!我聽說,就算是當今聖上想要請師父他老人家給診脈,也要對他老人家恭恭敬敬的說好話,這位陳施主卻敢這樣對師父不敬,往小了說是他目中無人,往大了說,他這是覺得自己比當今聖上還要高貴,能壓在道教的頭上呢!」
看陸金瑤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如果她再說下去,這件事情就要上升到國家民族宗教階級矛盾上去了,到時候這個陳泰的下場只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可偏偏陸金瑤說的事情,雖然有些誇張的嫌疑,卻是句句在理的。
可不是麼,你陳泰來請諸葛元英上山治病,不懂禮儀也就罷了,還在諸葛元英借住之所撒野,這可不是沒把諸葛元英放在眼裡麼。
諸葛元英面沉似水,哼了一聲,端起茶盞,慢條斯理的喝起了茶來。
倒是陸寒楓眼珠轉了轉,看向清風:「陳府的少爺?哪個陳府?莫非是那開國郡公陳府……」
清風點頭道:「師兄所言不假,那位陳府的少爺,正是開國郡公陳郡公的獨子。」
天啟王朝異姓功臣可以封王,郡公之上的爵位還有郡王、國公,分為實封、虛封兩種。
開國郡公,是在天啟王朝開國之時立下汗馬功勞的世襲爵位,所以爵位前有「開國」二字的,在天啟王朝的地位都相當超脫,別說是一些新貴,就連許多皇室宗親都沒法跟他們相比。
--誰讓人家在開國的時候立下了大功勞呢,這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這位陳郡公,屬於實封的,手中有軍隊,還有食邑封地,在天啟王朝上層來說已經是高級人員了,畢竟許多王爺都沒有封地。
偏偏到了陳郡公這一代,也不知是怎麼的,居然只有一個嫡出的兒子陳一鳴。如此也就算了,可是這個兒子從小就體弱多病不說,還經歷過多次中毒、暗殺,雖然每次都死裡逃生,但是身子骨卻一天天的弱了下去。
陳郡公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為了治好兒子的身體,曾經多次去白雲觀找諸葛元英,但都沒有見到。
倒不是諸葛元英不見他,而是該著陳郡公倒霉,每次去白雲觀,諸葛元英都不在。
後來,陳郡公通過多方打聽,終於知道諸葛元英現在就在純陽觀,於是決定把兒子送到純陽觀去。
他不能擅自離開封地,這也是為什麼他每次去找諸葛元英都見不到的原因。想找諸葛元英治病的人太多了,就算排隊也要排到三年後。再加上諸葛元英的身份擺在那裡,就算是皇帝,也只能是『召請』,不是『召見』,他一個開國郡公,只能親自上門去請了。
最近陳一鳴的身體狀況愈發的不好。陳郡公一狠心一咬牙,直接就把人送到了純陽觀。
陳郡公也是忠臣良將,為天啟王朝立下不少功勞,上官風也很敬佩他的為人,本打算先讓陳一鳴先住兩天適應一下環境,再把諸葛元英找上山來。
哪知道陳一鳴大約半個時辰前突發了怪病,差點兒就去見閻王爺了,把個陳泰嚇得魂都飛了,打聽清楚了諸葛元英現在住在陸家,就自告奮勇要來請人,這才有了剛才的事情。
陸金瑤不知道這開國郡公是什麼人,只知道這官職不小,看樣子也不是奸臣,當下道:「既然如此,救人如救火,去晚了恐怕不妥……」
這就是勸著諸葛元英去救人了。
清風、明月都眼巴巴的盯著諸葛元英。
陳泰被綁著,一雙眼睛也直勾勾的盯著諸葛元英。
既然寶貝徒弟這個苦主都這麼說了,諸葛元英也不好追究陳泰要對陸金瑤下殺手的事情,當下站起身來,道:「金瑤,取我的藥箱來,咱們這就上山。」
陳泰的臉上露出喜色。
陸金瑤知道這是一次很好的學習機會,但是她取過藥箱來之後,還是道:「師父,我就不去了。」
頓了頓,她道:「雖然我知道這是一次很好的學習機會,但我覺得,就算我去了,恐怕我也進不到病房裡去。」
說著,她有意無意的掃了陳泰一眼。
陳泰衝她橫眉瞪目,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師父,您看看,就這樣子,不把我當成刺客抓起來就算不錯,我怎麼敢去呢?我們陸家人輕言微,可不敢去觸官老爺的霉頭。再者一說,今天是給雲清換藥的日子,我得在家裡好好照顧它,看看生骨膠有什麼需要改良的地方,記錄藥效,所以我就不去了。」
諸葛元英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徒弟的脾氣,表面上看著綿軟,實則十分倔強。
再者一說,陸金瑤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這個徒弟的性子,未免過於剛烈了,回頭要好好教育一下……諸葛元英這麼想著,提著藥箱上了馬車。
小道士已經把所有的藥膳都搬到了車上,其實陸金瑤做的藥膳都是半成品,還需要回到觀裡進行再加工才行。
「雲清的傷……」他看著陸金瑤,一臉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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