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六、五個藥奴 文 / 寒燈夜火
「明兒小小年紀就在外求學，吃了多少苦，你不知道嗎？現在金瑤被醫神看中收為徒弟，這雖然是件好事，但是想到金瑤也要遠離家鄉去山上道觀吃苦受罪，我……」連素素說著，泣不成聲。
陸博明當年離家的時候，連素素自然也是萬分不捨，每天晚上都偷著掉眼淚。但為了兒子成材，她在給陸博明的信裡從來不說思念兒子的話，怕分了他的心。
這回陸博明中了案首回來，連素素心中自然無比喜悅，但是看到兒子那瘦瘦小小的身子，心中總是十分不忍。
陸博明好歹還在山東，陸金瑤被諸葛元英收為徒弟，難道不是要被帶去燕京白雲觀嗎？觀上清苦，她一個小女孩怎麼能受得了？
就算陸金瑤能受得了，連素素也絕對不會答應讓女兒去吃苦的。
陸炳文心裡也是這麼個意思，當下先安慰連素素道：「如果是要把金瑤帶去燕京，那咱說什麼都不同意。可如果就在純陽觀……」
連素素雖然心裡不捨女兒，但是也知道這個機會錯過就沒有了，當下道：「如果就在純陽觀，那就可以。」
夫妻二人商議已定，陸炳文出來去回復諸葛元英。
哪知道諸葛元英笑著道：「貧道的本意，是在施主家住下，教導金瑤的醫術和武術，並沒有把她帶去燕京的想法。陸老弟，你該不會嫌貧道礙事吧？」
陸炳文大喜過望，連聲道：「哪能呢，我們夫妻二人巴不得您能在家中住下呢。」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八月十五過後，陸博明起身返回曲阜繼續用功。
他的夫子丹青生當年是一位榜眼，學問極大，是當世大儒。入朝為官的時候給百姓做了不少實事，後來被奸黨排擠告老還鄉，就做起了教書的夫子。
陸博明能有這樣一位老師，再加上他自己的天賦，可謂是如虎添翼。
陸家上下一商議，陸炳文帶上許多禮物和銀錢，陪著陸博明一起去曲阜，見見丹青生，感謝他這些年對陸博明的支持和栽培。
家中的事情就暫時交給陸寒楓。
連素素早早的就給陸博明準備了新做的衣服和鞋子，把陸寒楓贈給陸博明的筆墨紙硯分了一半出來，一起打了一個大包袱給陸博明帶上。
陸金瑤呢，則是根據之前給哥哥把脈後的結果，準備了一大堆的有助於強身健體、提高免疫力和記憶力的食物，比如核桃杏仁露什麼的。
這個秋天相當涼爽，不用擔心東西會壞。
等到進入十一月，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於是陸炳文和陸博明離家前往曲阜。
陸金瑤每天就在諸葛元英的教育下學習醫術和武藝。
諸葛元英的武藝比雲氏高出太多，雲氏也樂得有個世外高人來教育孫女。
對於陸銀玲的根骨天賦，諸葛元英也是稱讚的。但是他表示自己的武藝只怕不足以教導這樣的奇才，怕把陸銀玲給耽誤了。
陸金瑤忍不住詫異：妹妹的天賦究竟要多麼妖孽，連世外高人都不敢教導。
給小狗解毒的事情自然從未停止，陸金瑤給小狗起名叫糯米，在拜師的第二天就把糯米帶給諸葛元英看。
諸葛元英也是眉頭緊皺：「靈蚴蠱實在難解。」
陸金瑤問道：「師父，蠱蟲為什麼會鑽進糯米的身體裡？」
「蠱蟲這一類的生物，雖然一方面受到操控，但是同時它們也最喜歡弒飲血肉，像靈蚴蠱這一類的，則是連骨髓也不放過。」
「有沒有辦法引它們出來呢？」
諸葛元英搖搖頭：「難，它們是在命令的控制下進入糯米體內的，沒有蠱主的命令是不會出來的。」
「那師父，蠱主是怎麼來控制蠱蟲的？他又不會說蟲子的話，為什麼那些蟲子這麼聽他的？」陸金瑤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諸葛元英也不是蠱蟲方面的專家，也只是知道個大概，「他們用一種特殊的哨子吹出只有蠱蟲才能聽得見的聲音，以此來控制蠱蟲。」
陸金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覺得也許可以想辦法把這些蠱蟲引誘出來。
諸葛元英頓了頓，又道：「其實蠱蟲之所以難解，是因為它們繁殖太快、又有毒性，憑借藥劑、藥丸很難一次就把它們都殺死。如果不能一次殺死，它們就會產生抗藥性，不能再被同一種藥給殺死了。」
果然是麻煩的東西，陸金瑤暗道，尤其靈蚴又是分裂增殖極快的，必須要一次就解決掉。
正討論到重點的地方，純陽觀來人了。
來的是副觀主梅清和，在他身後還有十個半大老道，兩人一組，每組押著一個人。
一共有五個人被押來了陸家，正是那天那五個來陸家下毒的傢伙。
陸金瑤讓小道士把這五個人交給上官風處置，卻不要他們的命，而是請上官風幫忙把這些人都充為官奴，臉上刺字，再送到陸家來。
說她對下毒的事情不生氣不憤怒，那是假的，萬一她不會醫術，萬一陸寒楓沒有抓到他們，萬一沒有解毒丸，萬一陸銀玲被他們抓走，萬一她沒發現藥材上有砒霜……後果不堪設想。
陸金瑤不殺這五個人，才不是什麼心慈手軟。
死了一了百了，活著才有罪受。
本著這樣的想法，陸金瑤拜託了上官風，現在梅清和把五個被官府判了罪的小子和他們的奴契拿來了陸家，交給陸金瑤。
諸葛元英聽梅清和介紹了來龍去脈，心中也是想要好好懲戒一下這五個小子。
「金瑤，你留著他們五個充了官奴，是想要幹什麼？」
陸金瑤一臉淡然的回答道：「師父，您也知道，如果想要製出更好的藥來，那就必須要反覆試驗來觀察藥性。想要練習接骨、針灸等等技術，也是需要大量練習的。倒不是我膽小，只是以身試藥風險太大。現在哥哥不在家，家裡的事情少不了我。萬一我一不小心有個三長兩短的，還怎麼孝順父母。讓父母為我傷心，這也是不孝的事情，所以，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試藥和讓我練習醫術的，是我的藥奴。」
「哦－－」諸葛元英的眼睛瞇了起來。
－－－－－－題外話－－－－－－
五個想要毒殺陸家的傢伙變成了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