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只是一個夢 文 / 一夜之靈

    那柔軟的觸感彷彿還停留在唇邊，有一秒或許兩秒？楚離覺得體內有些發熱，臉頰也有些發燙，只站在陽台處吹著涼風。他在外面站了很久，所以沒有看到在他走了之後，小嬋眉頭緊皺的樣子。

    小嬋不是被他吻醒的，而是陷入了自己的夢境中。

    最後楚離回來的時候只見她整個額頭鼻尖都在冒冷汗，嘴裡還在喃著什麼，很痛苦的模樣。楚離忙過去搖了搖她，想把她叫起來「小嬋，小嬋。」

    然後小嬋就睜開了眼睛，此時的她渾身都濕透了，特別是一邊臉，因為冰塊融化而濕漉漉的，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臉已經消腫了。她一瞬不瞬的看著楚離，好像還沒從夢境中走出來。

    「怎麼了？」楚離不敢大聲問，怕嚇著她，只能十分輕聲的問著。

    「我做了一個惡夢，我爸媽拿了一張用膠布粘著斷了的50塊錢給我看，我們都不知道那錢是不是真的，反反覆覆看了很多次。然後我想下樓，電梯門很奇怪，總是關下來不讓我進，最後我衝了進去卻始終到不了一樓，我從五樓又上了七樓，然後再到五樓，我就是看不清電梯上面的數字，我不知道一樓該按哪一個按鍵……最後不知道是怎麼出來的，又看了那張錢幾次，我好像一直想證明那錢是假的，我記得自己兜裡有張真的50塊，可以拿出來對比，可是怎麼都掏不出，找不到了。只能拿長20塊的對比，可在這個時候那張假的50塊就不見了我又去找……在一個大房子裡，有個胖男人在扯我褲子想佔我便宜，我只叫了一聲他就跑了，我不敢去追，然後跟著人走進了房子裡。然後，然後在房子裡大大小小的房間裡都看到了人……那些人都在收拾像人一樣的東西，我知道那是死人，可是當我想看清是不是的時候又看不清了。很害怕的想逃出去，卻發現始終找不到出去的路，好像在迷宮裡被困住了一樣，兜兜轉就是找不到出口，恐懼的感覺包圍著我，最後不知怎麼的又能出去了，我看到有人在跳船，我猜想那是殺了那些人的兇手，他們在逃跑，可是沒有人去抓他們，我也不敢……然後我又回去了，見到了很多朋友，有林可，蘇妙她們，但是她們都不理我，我一去她們就走了，這個時候有一個人過來告訴我答案，他說昨天晚上有一個人被壓在地下面，有人成群結隊要去救他，然後就引發了今天的一系列事情。他準備告訴我真正的原因時，我就醒了。」小嬋悠悠的說著，彷彿還沉靜在自己的夢裡，一字一句把自己的夢境告訴楚離。

    她看著楚離，眼裡充滿了憂傷「楚離，為什麼我會做這樣的夢？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是不是在提醒我什麼？為什麼會那麼恐懼呢？」

    小嬋說著就把臉埋到膝蓋裡，她還是沒能從夢境中出來，那種可怕的感覺還圍繞在她身邊，太可怕了。

    突然她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楚離輕輕的聲音從頭上響起「不是，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許是你現在的家庭讓你感到不安，你擔心有天會被他們拋棄。你現在還小，還沒有長大，家裡又添了個弟弟，所以你會有這樣的不安很正常。但是小嬋你不用害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

    「是嗎？」小嬋輕輕道，不知是對他的話質疑，還是對他的解釋質疑，又或者是對自己夢境所代表的不是他說的那樣質疑。

    「嗯，你要相信，你不會被拋棄。」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你，我也不會。這句話他沒敢說出來，此時的她這麼害怕，說了只會讓她更害怕。

    相信嗎？不知道。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感謝在她醒過來的時候他在身邊，讓她不至於隻身一人處於恐懼中，「楚離，謝謝你，謝謝你對我說這些，也謝謝你的傾聽。」

    她的未來會不會跟夢境有關她不知道，她將來會不會被家人拋棄她也不知道，還有朋友……好像已經失去了，蘇妙不就是離開了麼。

    她記得在夢境中的她很渴望一份勢力，能保護她讓她可以毫無顧忌的去教訓那個扯她褲子的男人，而不用擔心那個男人背後有什麼後台。可是她知道沒有，想夢境中沒有，在先生生活中就更不會有了。她弱小得連一個欺負她的人都不敢教訓回去，只因為擔心他背後有人，有更可怕的人。好像她一旦打了那個人一巴掌，以後她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所以她不敢，只能卑微的活著。

    為什麼僅僅是做了一個夢，她就如此害怕，真的只是一個夢嗎？真的嗎？

    「真的只是一個夢，不會代表什麼，你別擔心。」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楚離安慰著。

    楚離這個人平時不大愛說話，可是想不到安慰人還是蠻到點的。小嬋看著他，輕輕笑了笑，然後很突然道「楚離，幫我請假吧，今天……我不想去學校了。」

    好像一出這個門，她就會碰到夢裡的事情。現在的她需要好好的靜一靜，讓心中的那份恐懼慢慢消失。可是她又不敢一個人呆著，只拉著楚離的手，不安道「……你也不去……好不好？」

    很想很想有一個人能在此時此刻陪著她，度過這段難熬的時光。拜託了，楚離。

    「好。」根本不用猶豫的回答。

    「謝謝你。」小嬋主動抱住他，把臉埋在他頸部出，「就讓我靠靠，一下就好。」

    「好。」他的手溫柔的樓上她纖細的腰。

    然後這天，兩人同時跟學校請假，整個下午都沒從房子裡面出去過。兩人一直都安靜的靠著，單純得沒有任何雜質。就像兩個無話不說的好友，又像是知己，又像是才見了幾次面就彷彿見了無數年的人。

    這天過後，一切都在慢慢改變中，朝著某個暗示的軌跡，劃過去。不知道盡頭是漩渦或者瀑布，又或者是寬闊的大海。誰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生活在前進，人在長大，心在變。

    一切從吻開始，又或者是從夢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