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７８ 文 / 一小拾

    歐清發現了林遠不對勁，立刻想起來朗心在給他的噴霧，從外套裡面的口袋中拿出噴霧，他用力將林遠朝自己這邊扯過來，將噴霧口塞進林遠的嘴裡。

    手指按了一下，林遠深吸一口，才覺得自己可能還活著，她的手緊緊的拉著歐清的衣服，無力地搖頭，使勁地喘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皮艇還在往下游去，周圍的碎石多，歐清將林遠平放在皮艇上，整個人跳下了水，一手拉著皮艇，一手緊緊的扣在了水流中間的岩石上。

    上游也被衝下來了一些遊客看見他們倆，驚呼了幾聲，頓時喊向岸邊拍照的工作人員：「有人落水了！」

    歐清用力拉著皮艇，一邊朝岸邊游去，沒走兩下就被水往下游沖了點兒，他用手扣著石頭，一點一點移動，左腿在下水的時候就被水下的岩石劃破，現在正發疼。

    工作人員也看到了他們，好幾個人下水，手中拿著繩，綁在了遊艇的扶手上，將遊艇拉向岸邊，歐清自己游了回去，上岸的時候，腿上幾條傷口流出了血。

    工作人員立刻打開急救箱：「你受傷了，坐在一邊我給你包紮一下。」

    歐清搖頭推開了工作人員，朝皮艇而去，林遠還趴在上面困難的呼吸，嘴裡含著噴霧時不時吸一口，整個人捲縮成了一團。

    歐清心裡緊了一下，他推開人群，將林遠打橫抱起：「讓你們工作人員的車快開過來，她有心衰，要去醫院！」

    車來之前，林遠就一直縮在歐清的懷裡，手緊緊的捏著他的衣服，眼睛也睜不開，歐清的手撫在她的肩膀上還有些發抖，他的心跳一聲比一聲快，像是要衝出喉嚨。

    「林遠，保持清醒，我帶你去醫院。」歐清說出這句話，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有多顫抖。

    朗心在是跟著工作人員的車一起來的，她聽到有人說有個女孩兒心衰要去醫院，就知道肯定是林遠，在上她捏緊拳頭，手心都被握出了幾條血印。

    歐清抱著林遠上車的時候，兩個人身上都濕透了，離開了水更覺得冷，歐清就把林遠抱在懷裡，盡量不留縫隙。

    到了醫院之後，林遠被擔架抬走，朗心在站在急救室門口踱步，手上捏著手機有些不知所措。

    歐清坐在椅上，頭髮干了，衣服還有些濕，他抬頭看了朗心在幾眼，抿著嘴：「坐下吧。」

    朗心在手指發抖，從通訊錄裡找到了林家人的電話號碼，即將撥通的時候又掛掉，她怕……怕自己一時衝動，害了林遠。

    歐清又開口：「她會沒事的。」

    朗心在扭頭看了眼歐清，他雙手合十捏緊，卻正襟危坐：「她會沒事的。」

    這話，不知是說給誰聽。

    急救室的門被推開，林遠躺在病床上閉上了眼睛，朗心在沒看見她身上蒙著層白布，頓時眼眶發紅，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醫生跟著出來，看了一眼兩人，搖了搖頭：「你們膽也真大，這女孩兒別說去漂流，你就是讓她玩兒個碰碰車都不安全，你們怎麼想的？」

    朗心在捏著手機不說話，眼看就要哭出來了，醫生才說：「還好沒什麼事兒，就是心律不穩，安定下來就沒事兒了，她啊……心衰四了，最長也就一年了，別再瞎折騰了。」

    朗心在頭一次聽見有醫生直接說出林遠接下來的時限，以前的醫生也就是說，不樂觀，可能恨危險，可最長一年這樣的話，猶如晴天霹靂。

    歐清也愣了，最長一年……最長，只能活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