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坦白 文 / 雲落九

    「醒了？」趙宸熙走到床前，下意識地又伸手摸了摸夏寒的額頭。

    確定沒再發熱了,這才真的徹底放心。等抬頭一看,卻發現對方正呆呆地看著自己。

    趙宸熙一笑,也不多說，直接讓宮人伺候著夏寒起身洗漱，又把張太醫叫來重新了把了脈。之後又是盯著吃粥、喝藥。零零索索的小事趙宸熙全在旁邊盯著。

    等都收拾妥當了，讓宮人都退了出去。也不准夏寒出寢殿，反倒自己退了外袍，拉著夏寒又回床上躺下。

    夏寒整個人趙宸熙弄得不明所以,想到昨晚兩人的對話,掙扎著想坐起來。之前一直沉默著，可昨晚他都已經把話說出來了,不得趙宸熙一個明確的答案，夏寒怎麼都不甘心。

    趙宸熙也不管夏寒的掙扎，直接拿被子把兩人一同裹了,直接把人壓在身下。看夏寒不罷休的樣子,連忙道：

    「朕昨晚被你折騰了一晚上,還沒睡就又得去上早朝了。現在讓你陪朕一會兒也不願意？」

    夏寒動作一頓，抬眼看了看趙宸熙眼眶下的淡青色，終於慢慢安靜下來。

    趙宸熙怕他病才好，壓著他不舒服。既然不掙扎了，自然重新調整了姿勢，把人摟起來抱懷裡。夏寒抿了抿唇，隨著對方擺弄。最後有些不甘心地趴在趙宸熙胸口。

    趙宸熙似乎也知道夏寒在想什麼，伸手撩了起對方一縷髮絲，繞在指間把玩，「怎麼，還在跟朕彆扭？」

    夏寒盯著趙宸熙的衣襟發愣，沒答話。

    趙宸熙歎了口氣，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終於道：「好了，朕知道你要聽什麼。只是很多事情，朕自己都迷糊著，沒法同你說清楚。朕承認，一開始，只是想把你綁在身邊。畢竟你是朕唯一相信，一輩子都不會背棄朕的人。」

    夏寒聽了一呆，而後低聲接口，「即使皇上不綁著，臣也不會離開。」

    趙宸熙一笑，「是，但朕還是想關著你。朕一開始就知道，比起這壓抑的深宮，你更喜歡通州外遼闊的荒漠。但是放你走了，這宮裡，就剩朕一個人了。朕這輩子，沒再對其他人有過這樣的情緒。所以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你想從朕身上要的東西。」

    「先聽朕說完。」看夏寒似乎要說什麼，趙宸熙不讓他開口，繼續道：「但朕現在不喜歡你把其他任何人、任何事放在朕前面。朕要你這一輩子，心裡都只容得下朕一個人。可你要的東西，朕不確定現在一定就能做到。但至少朕能確定，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今生能讓朕如此在意的，只有你一人。」

    夏寒一顫抖，伸手抓住趙宸熙的手掌。力道大得讓趙宸熙微微皺眉。

    但趙宸熙卻沒說什麼，任由夏寒攥著。低頭輕輕在他額頭吻了吻，

    「再給朕一點時間好麼。現在朕有很多事情沒法同你解釋，也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等朕自己理清楚了，總會把欠你的都加倍給你。」

    趙宸熙不是第一次這麼同夏寒說話。平日裡偶爾逗弄過了，之後也會這麼輕聲哄他。

    平日裡夏寒頂多一笑便罷，畢竟他也明白那些舉動不過玩笑興致，怎麼可能往心裡去。

    可此時聽趙宸熙再用這樣低沉輕柔的語氣和他解釋，夏寒突然覺得鼻尖一酸，有些難堪地低了低頭，埋到趙宸熙肩窩裡。

    趙宸熙此時也不再去撩他了，只是輕輕回握住他的手掌。

    心裡想著，這一開始，本就是夏寒不對啊。是他先把四皇子看得比自己還重。後來還直接同自己賭了一個月的氣。怎麼到最後，反倒是自己要來給他解釋了。

    不過雖說如此，趙宸熙心裡卻是輕鬆了不少。心裡獨自壓抑的東西，被夏寒這麼逼著，也算吐了一小半出來。況且兩人冷戰的一個月，他也知道夏寒並不是不在意，只是注意到自己的異狀，便不再願意同自己說。

    兩人彼此冷靜了一會兒，見夏寒差不多也緩過情緒來了。趙宸熙這才調笑道：「說到底，還不就仗著朕捨不得。朕還真想知道，若朕最後一直都不來了，你會怎麼辦？」

    夏寒聽趙宸熙說了這麼多，心境也打開了不少。兩人此時相處，也沒了以前總帶著一絲小心的顧及。

    聽趙宸熙這麼說，夏寒反問道：「父親和兄長他們，快回來了吧？」

    趙宸熙不知夏寒怎麼突然提到這件事了，有些莫名，卻還是道：「對，都忘記給你說了。應該還有十來天就到了。」

    夏寒聽完，繼續問趙宸熙，「不知這次家父和兄長回來，皇上要賞賜些什麼？」

    趙宸熙被插了話題，到也真順著夏寒的問題思考起來，「說起來朕還真不知道能賞些什麼。夏軒和夏皙就罷了，鎮國公，朕好像還真沒什麼能給的了。」

    鎮國公夏淵，在先皇在位時，就被封到三公之首了。現在本身就手握重兵不說，先皇走之前，又暗自播了不少勢力讓他看管。趙宸熙除了再給封些虛銜，還真沒什麼再能給的了。

    夏寒見趙宸熙還真有些尋思苦想的樣子，卻是一笑，「那不知道到時候，家父提出請奏皇上封後的要求，皇上會作何打算呢？」

    趙宸熙一愣，有些驚訝地低頭看夏寒。

    夏寒此時突然撐起身子，和趙宸熙對視。表情雖還帶著笑意，但眼裡卻是不容忽視的認真。

    這一個月他不肯去主動找趙宸熙，不代表他真會就此退步了。那段時間，他只是不懂趙宸熙究竟對自己抱有何種感情。所以才暫時止步於原地。

    如果趙宸熙從一開始就不曾踏入華英殿一步。夏寒覺得沉寂在這宮裡一輩子，也無所謂了。可趙宸熙既然已經來了，也給了他這大半年的相處時光，夏寒也不再認為自己能退得回過去的日子。

    哪怕從一開始，趙宸熙只想著借夏家的勢力清理蕭家，對他並無真意。哪怕到非要用父兄戰功來威脅的地步，他也不會離開。

    就算這個決定最後可能會惹怒趙宸熙。即使封後，也可能再得不到他一個眼神，可能會如曾經的華英殿般，再次獨守中宮。他也是甘願的。

    至少這名義上，自己會是他的皇后，是最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人。到這輩子終結，伴著他入皇陵的也只會是自己。

    若生前他不再願意同自己相守，但長眠後的千萬個日日夜夜，自己總歸還能陪在他身邊的。

    夏寒突然認真而強勢的樣子，一時間讓趙宸熙有些回不過神。半響後，趙宸熙突然一笑，抬頭在他眼皮上輕輕一吻，

    「不需要其他人來提，朕的皇后，永遠都只有你。」

    作者有話要說：媽蛋，今天終於有機會用一用這又蘇又叼的台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