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3)疑霧重重 文 / 小小珠
冷凝霜接過白尋真手中模樣醜陋的南瓜，憤恨的喃喃語噫：「讓她肝腸寸斷。」她想像著顏夕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與旁的女人成婚生子，那將會是怎樣的大快人心。
念及至此，她不由勾唇一笑，神情甚是得意，果然這才是報復的最高境界。
「怎樣？如果想好了我們即刻便出發。」白尋真似乎比她更迫不及待的想要報復。
聞者頷首。
見她點頭，白尋真隨手便牽了她的手，闊步而行。
然她卻不由頓住的步伐。
白尋真疑惑的轉身望向眼前有著同顏夕一般容貌的冷凝月，甚是狐疑。
冷凝霜躲躲閃閃的挪開的目光，將頭撇向旁處，訥訥出聲：「我……我想同聖上去告別一番。」
聞者默然不語，死死的望著眼前的人，似在探究什麼。
「可以嗎？」依然是訥訥的口吻。
白尋真閉幕凜神，沉聲道：「去吧，一柱香之後必須同我一道趕往南宮國。」
冷凝霜訥訥的頷首，福了身之後，便匆匆提步而去。
放至龍衍殿，便傳來蘇公公的哀求的勸聲：「聖上，你用膳吧，莫要再糟蹋自個的身子了。」
冷凝霜緩緩走進，卻見蘇公公眉頭緊皺，滿臉愁緒，甚是不安的來回挪著步子，時而又朝龍衍殿內望去，不禁搖頭歎惋。
自從顏夕走後，阿塔木便把自己關在龍衍殿內，夜以繼日的批閱奏折，鮮少進食用膳，整個人愣是憔悴消受了不少。
蘇公公歎息間卻突見有著顏夕模樣的冷凝霜緩緩而來。
頓時喜上眉梢，甚是驚乍，遂轉身朝龍衍殿的大門拍去。
「聖上，皇后娘娘回來了，聖上！」言語之間盡顯喜悅。
不肖片刻，大門便被一股急劇的力道拉開了。
阿塔木聞聲而至。
他愣愣的望著眼前的人，淚水瞬間便溢滿了眼眶。
堂堂蠻夷帝王，竟當著一縱下人婢女聲嘶力竭的哭出聲來。
冷凝霜緊擰著眉黛，不曾想這張臉竟然有這般的震懾力。
心雖有不甘，卻因著這張臉，阿塔木總算是願意正眼相待了。
冷凝霜兀自深思，阿塔木已然箭步而至，放至冷凝月身前，便沉沉的將她擁入懷中。
冷凝霜明顯感受到了淚水浸濕了肩膀。
「聖上，你究竟是有多愛顏夕。」她喃喃開口。
「很愛很愛，深入骨髓，若是可以，願抵命相隨……」
聞者潸然落淚，他許諾與自己，本該開心，但是他想許諾的人卻又並非自己。
若是撕了這張臉皮，還會如此嗎？
冷凝霜頓覺傷懷。遂閉了眼臉思量，也罷，橫豎這張臉已經在自己脖子上了，何不藉著這張臉好好的享受他的榮寵。
「皇后，回來了就莫要走了可好？」阿塔木凝對上冷凝月的眼眸，滿目期許。
冷凝霜聞言微微頷首。
沉聲半響方才道：「聖上，夕兒也想日日相伴左右，只是苦於前事牽絆，不得已才棄你而去。」
阿塔木聞言大喜：「當真！」
冷凝霜畢竟心虛，目光躲躲閃閃避開了阿塔木，瞥了頭訥訥的頷首。
「只是，夕兒還有些事未處理乾淨，仍須回南宮國一趟，待事情處理妥當，夕兒即刻便會折回蠻夷國，日日相伴君左右。」
阿塔木聞言，不由皺了眉頭：「究竟是何事？我要與一同前去，你一人之身前去，怕南宮國的皇帝不會輕易便將你放回來。」
他明知不是蒙銀宗的對手，且不論吉凶，卻不想他的皇后隻身一人前去冒險。
冷凝霜宛然一笑，輕輕的撫了阿塔木的臉頰，柔聲道：「聖上放心便是，我這回既然能回來看你，他日定會安然無恙的返回蠻夷國，還請聖上相信夕兒。」
她這一動作，讓阿塔木愣神好半會，霜妃最喜這般撫摸自己的臉頰，緣何她的舉手投足竟與霜妃如此相像，有那麼一瞬放佛眼前的人並非她的皇后，而是霜妃。
然眼前的女子除了舉止酷視霜妃，但觀其容貌身態之後，阿塔木不由懊惱不已，眼前的人明明是皇后，自己怎會將她想成是霜妃。
冷凝霜狐疑的凝對上阿塔木的眼眸，費解道：「聖上，你這表情，是何意？」
聞者這方回過神來，喃喃開口：「你真是寡人的皇后。」
冷凝霜聞言，臉色微變，頓時侷促不安，結舌反問：「聖上，你……你這是何意？」
冷凝霜此舉在阿塔木看來，以為她似在氣惱，立馬討笑了道：「是寡人多想了。」
言畢輕輕撩起她額前的青絲，滿目柔情，正欲說道什麼，卻見眼前的人神色微變。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開口了道：「聖上，夕兒即刻便要啟程了。」
聞者蹙眉：「這般倉促，你才回來？」
冷凝霜心中只是不捨，然白尋真只許了她一炷香的時間，現在時間已到，她遠遠的便見著白尋真魏然而立與高高的琉璃瓦片鋪蓋的萬屋頂之上。
隱隱約約的見著他臉上似有怒氣。
想來一炷香的時間已到，不便在耽擱，她依依不捨的同阿塔木告別一番便匆匆退身而去。
「皇后，早些回來。」阿塔木凝視著冷凝月退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這才多久，她便又要離去，阿塔木心中縱是萬分不捨，亦不忍強留，只盼她早些處理好一切事務，早些同自己團聚。
冷凝霜亦是頻頻回頭，及至拐角，忽見白尋真肅然而立於身前，這方收回了目光。
白尋真話不多說，即刻便帶著冷凝霜直奔南宮國而去。
此時南宮國之內，蒙銀宗四處派人尋找顏夕的下落，然她卻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了無音訊。
……
明軒閣正殿之上，蒙銀宗雙手扣頭，悲痛沉思。
下人婢子們一個個噤聲不語，滿殿皆是一片死寂。
「皇上，顏妃回來了。」
蘇公公突然闖了進來，一語驚醒了蒙銀宗。
蒙銀宗鮮是激動的扶案而起。
「夕兒在哪？」蒙銀宗聽聞顏夕的消息嗎，只是激動不已。
「回皇上，聽得守門的將士來報，說是人已經到了南城門。
聞者大喜，遂命令道：「爾等即刻便隨我前去迎接夕兒。」
蘇公公欠身之後即刻便爬去備軟轎。
「小蘇子，且慢！」行至一半卻突然被蒙銀宗喚住。
蘇公公止步轉身，哈著身子等著蒙銀宗開口。
「備馬匹吧，轎子太慢，把朕的汗血寶馬備上，越快越好！」
「庶！」蘇公公又欠了身子，欣喜的退了出去，見著皇上心情開朗，他亦是開懷不已。
……
此時，冷凝霜如蘇公公所言，剛至南宮國南城門腳下，她的身旁是易了容的白尋真，白尋真以一個女婢的身份潛在冷凝霜旁側。
冷凝霜新奇的打探著週身的環境，南城門巍峨聳立於眼前。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南城門」
此時已是暮色，冷凝霜欣喜的張望著四周別樣的環境，一時竟止步不前，流連忘返。
「主子，仔細您的身份。」一旁的白尋真適時得點醒了沉浸其中的冷凝霜。
「遵命烏木！」冷凝霜即刻便逗趣著眼前的人。
誰料女婢身份的白尋真聞言，臉色就是一變，厲聲喝道：「放肆，休得胡言，烏木只是個女婢，你何須如此恭敬。」
言畢，滿眼厲色的望著眼前的人。
冷凝霜瞬間便斂住了笑臉，臉上表情僵硬木訥。
她尷尬的頷首道：「我明白了。」
白尋真這方點了點頭，他瞥了腦袋示意冷凝霜進城。
只是奇怪，這個時辰本未到關閉城門的時候，為何這南宮國的城門卻大門緊閉。
「烏木，遂我進城吧。」冷凝霜即刻便端了主子的架勢，命白尋真已到往前行去。
「站住！」放至門前，便被人攔了下來。
「軍爺，這個時辰就不能進城了嗎？」冷凝霜討好的問道。
那士兵表情木然，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眼前的冷凝月，再從懷裡掏出一張畫紙，前後端詳，凝眉深思。
不肖一會便驚喜大叫：「顏皇妃。」
木然立於旁側的士兵們聞言亦是驚顫。
眾人立馬跪安：「顏皇妃千歲！」
冷凝霜本就是宮中皇妃，這樣的場面只是司空見慣，她凜了凜神道：「都起來吧。」
眾將士聞言，這方起身。
「我可以進城了嗎？」
她用手指指了指眼前緊閉的正紅朱漆大門。
她只是以為，守衛們得知自己的身份，定然會放她進城。
誰料，那士兵一口回絕：「不能！」
白尋真立在旁側，亦是驚乍不已，以蒙銀宗對顏夕的寵愛，這些個士兵竟敢如此放肆，想來這其中定有乾坤。
「我是你們的皇妃，你們不放我進城，就不怕皇上責罰嗎？」
士兵聞言，頷首道：「不許皇妃進城本就是皇上的意思，小人只是收到風聲才會如此的。」
聽士兵所言，冷凝霜與白尋真更是疑惑不已，莫非這蒙銀宗知道眼前的顏夕是假的。
他蒙銀宗好歹也是宇蒙神將，除了殺他把白尋真不死之外，法力只是不在自己之下，莫非他早已洞悉了自己的陰謀。
如此一來，白尋真便覺得索然無味起來，雖說蒙銀宗奈何不了自己，然他白尋真亦是不能拿蒙銀宗怎麼樣，除了使些卑賤的手段來傷害他，若是想要治他於死的，卻也是別無他法。
正思忖間，卻見緊閉的朱漆大門緩緩的打開來。
冷凝霜與白尋真一道錯愕的朝門內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