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野外相遇 文 / 小小珠
「清兒,我這是在哪。」顏夕緩緩的睜開眼眸,發現自己竟在清兒的背上,然四周皆是陌生的山林,野草重生,樹木林立。
清兒急促的喘息著說道「小……姐,老天……有……有眼,小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清兒,快些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清兒聽從的將顏夕放了下來,她如釋重擔的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息緩了緩勁說道「小姐,洛城咱們是呆不下去了,看樣子只能到這荒郊野嶺找個地兒棲身了。」
「清兒,那有個山洞,不如我們就在這山洞裡邊暫且先安頓下來吧」
「小姐,都聽您的。」
言畢,兩人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山洞,隨即雙雙疲軟的躺在一塊偌大的青石上邊稍作休息。
……
顏夕患病的消息在洛冰傳的沸沸揚揚,然蒙銀宗卻因忙於操練士兵,竟然對此事渾然不知。
十日之後。
蒙將軍府的釣魚招親,如期舉行。
蒙銀宗坐在釣魚台中央,望穿秋水,愣是沒見著顏夕的身影。
不是說仰慕自己已久嗎?怎的,不讓她使彫蟲小技,就這般輕言放棄了,蒙銀宗念及此不禁歎了一口氣。
若是她對自己的仰慕這般膚淺,輕易經不起考驗,那麼就算自己看走眼了,蒙銀宗如是的安慰自己。
然比賽還未進行一半,他便再也耐不住性子了。
眼瞅著台下的姑娘們沒一個自己中意的,不管誰勝誰負,終究都不是他所期許的人。
蒙銀宗突然想起那日顏夕使的彫蟲小技,不覺嘴角揚起一抹淺笑。
然今日她不在場,再無人釣過什麼王八螃蟹毛毛魚的了,半柱香已然過去,竟無一人拉桿上岸。
整場比賽缺了她竟了無生趣,蒙銀宗便看什麼都覺得興致缺缺。
突然腦海中閃現出那日幫顏夕人工呼吸的畫面,嬌嫩的粉唇,誘人的體香,這一切竟讓他悸動不已。
他晃了晃腦袋,隨即招手喚來身邊的小廝,悄悄的耳語一番。
小廝聞言之後,敲打著手中銅鑼道:「姑娘們,今日王爺身體抱恙,比賽先行取消,日後再議。」
「啊!」眾人聞言,錯愕不已,然見著蒙銀宗愁眉不展的模樣著實不忍心,一個個極不情願的悻悻而去。
「無痕!」
蒙銀宗一聲令下,一名滿身盔甲的將士箭步出來,弓著手道:「臣在,將軍有何吩咐?」
「額,那個,你去顏府打聽打聽顏姑娘為何沒來參賽。」
無痕不禁噗嗤一笑。
「笑甚,快去。」
蒙銀宗稍顯不悅。
無痕瞬間斂住了笑容,肅然道:「是將軍。」
無痕收到命令立馬來到顏府,但見顏府大門緊閉,門前還堆放了些許木材。這是什麼情況,無痕疑惑不已。
他行至門前輕輕的敲門,然半響不見人回應。
「砰砰砰……」無痕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隨後聽到裡邊悉悉索索走路的聲音,但就是不見人開門。
無痕耐不住了欲推門而進。
卻發現門是栓著的。
「砰砰砰……,有人在嗎?麻煩開開門好嗎?」
片刻之後裡邊終於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誰呀?」
「大伯您好,我是將軍府派來的人,府上將軍是顏姑娘的朋友。麻煩大伯開開門好嗎?」
片刻之後,門終於被打開了,顏傅探出一個腦袋,四下張望,見只有無痕一人遂放下心來。
「顏夕不在,找她何事?」
「在下是奉將軍之命前來拜訪府上千金的,不知府上千金在不在,在下有話要與她說。」
「不在,不在,顏夕死了,已經死了,你們以後都不要來找她了。」
言畢重重的將門關上。
無痕莫名奇妙的吃了閉門羹,只是心中疑惑,前些日子還好好的,今日怎的就說死了。
無痕百思不得其解,遂匆匆回府覆命。
……
待無痕將情況如實道來之後。
蒙銀宗拍案而起:「胡說八道,前幾日我還見著人了,毫無風聲,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呢。」
「將軍,這話是出自顏府人之口,估計假不了。」
蒙銀宗將手中折扇一下敲在無痕的腦袋上。
「什麼假不了,夕兒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死的,走,隨我去探個明白。」
不知為何,聽到顏夕死去的消息,蒙銀宗怎麼都不願去相信,前幾日還活蹦亂跳的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有了呢。
想到這裡蒙銀宗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緣何自己竟這般的關心起顏夕來了。
……
蒙銀宗與無痕方至顏府,但見顏傅從宅子裡邊出來。
蒙銀宗喜出望外,遂腳下生風似的,極快便到了顏傅跟前。
「顏伯父。」
顏傅聞聲,頓住步伐,錯愕道:「你是那日送夕兒回府的蒙將軍?」
「正是,伯父,好些日子沒見著顏姑娘了,不知她近來可好?」
「唉!」提及顏夕,顏傅竟是搖頭歎惋。
蒙銀宗見此,眉頭一皺:「伯父,怎的,難道顏夕出事了?」
顏傅聞言,靜默的點頭。
蒙銀宗心一沉,憂思道:「難道真如無痕所說,顏姑娘已經,已經……」
不知怎的,他竟沒有勇氣說出一個死字來。
顏傅哀歎連連,見蒙銀宗真情流露,想來是對顏夕並無惡意,隧將這幾日的事情一一道來。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夕兒只是患個病而已,竟受如此逼迫。」
蒙銀宗聽明緣由之後,憤憤不平。
「無痕,速速派人去尋顏姑娘,本將軍到要看看,誰敢動她一根寒毛。」
言罷,目光凌厲的瞪著前方,沉浮立現,憂思立顯。
顏傅聞言,自是激動不已,終究還是有明事理的人。
無痕帶人夜以繼日的搜尋方圓之內。
三日之後,終於探出顏夕的下落。
遂匆匆的將消息告知蒙銀宗。
「太好了,無痕,你們先不要驚擾了她,本將軍要親自前去。」
無痕頷首道:「是,將軍。」
蒙銀宗語落,遂往山上趕去。
……
「小姐,看好了,手緊緊的抓住弓柄,然後石子放在橡皮上往後面使勁,眼睛瞄準獵物對準獵物放手,小姐你再試一下。」
清兒把彈弓交到顏夕手上,滿目期許。
「是這樣嗎?清兒。」顏夕照著清兒的樣子,擺足了架勢。
容貌傾城,卻淪落到上山打獵為生,奈何啊滄桑,無限的悲涼顏夕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
「對,就是這個樣,小姐你看,前邊有一隻野雞,對準它鬆手,哇!小姐你太棒了,野雞都被你打暈了,哈哈。」沒想到小姐不僅人長得漂亮,人也機靈,這麼快就學會打獵了,真是出乎清兒的意料。
「清兒,我再去前面看會,你先把野雞拎回去宰了,咱們今天晚上有烤雞吃咯。」顏夕笑的眼睛像月牙兒一般可人,累是累了點,不過在這荒山野嶺她似乎找到了那麼一點點的樂趣。
「好,清兒一會就過來找你。」清兒拎著野雞像打了雞血一般賊激動的跑了回去。
「哇!好香啊!」顏夕忽然間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花香,她驚喜的四處張望著,突然一大片花海印入她的眼簾,潔白的百合,嬌艷的玫瑰,淡雅的菊花琳琅滿目百花齊放。
「好美啊!」顏夕隨手採摘了一朵自己最喜歡的白百合陶醉的歡笑著旋轉。
顏夕抬眸之間,竟無意瞥見前方一著銀白色緞袍的男子,耷拉著腦袋,一臉愁緒。
定睛一看,卻發現那人竟是蒙銀宗。
顏夕頓時欣喜不已,不自覺便挪了步子朝前方走去。
她多想快步衝到他眼前,躲進他的懷裡,靠在他的臂彎,盡情的哭訴自己所受的委屈。
然未走幾步,顏夕便頓住了步伐,自己與他僅有一面之緣,即便感覺他對自己有意又如何,得知自己身患惡疾,難免會與洛城百姓一般擠兌自己。
左右思量,顏夕終是沒有勇氣,遂收回步子緩緩後退。
然眼眸卻一直癡癡的落在前方,久久不能回神。
顏夕正凝神觀盼,卻突然發現蒙銀宗正錯愕的望著自己。
她慌忙收回了目光,心中慌亂不已。
再抬眸,卻見他提了步子,快速的朝自己這方行來。
顏夕頓時躊躇不已,明明很想見他,卻又害怕見著他得知自己身患惡疾之後的模樣。
洛城百姓排擠自己,她顏夕可以不在乎,然蒙銀宗如何看待自己她顏夕卻是在乎的緊。
仔細思量,她顏夕委實無法承受蒙銀宗的排擠與冷落,遂下定決心逃離他的視線,給自己留點念想,若是有緣,他日病好自己尚有一線機緣。
若不然,連念想也都沒了。
念及此,顏夕加快步伐匆匆逃去。
蒙銀宗亦緊隨顏夕步伐尋去。
然一路追隨無果。
蒙銀宗頹然的止住步伐,焦急的四處尋找,終不見顏夕身影。
「顏兒,緣何要躲著本將軍?」
蒙銀宗劍眉深鎖,一臉的愁緒。
然顏夕並未走遠,悄悄的躲在一片灌木從之中,聞得蒙銀宗喚自己顏兒,她自是一片悸動不安。
越是如此,顏夕越是沒有勇氣去面對他。
片刻之後,蒙銀宗耷拉著腦袋悻悻的離去。
待他走遠之後,顏夕這方從掩蔽之處走了出來。
眼眸癡癡的凝望著蒙銀宗遠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不是不願意見他,著實是害怕見著他得知自己身患惡疾時那失望或是冷淡的神情,她顏夕害怕,亦沒有勇氣。
凝神半響,顏夕方才反身折了回去。
「小姐,你回來了,可有收穫?」顏夕放至山洞前,卻見清兒早早的便侯在那盼著自己回來。
顏夕淡笑不語,輕輕搖頭,目光卻定定的望著石頭上擺著的烤雞。
「小姐,就知道你一定餓了,咱們先把肚子填飽了,再去山上看看有沒有什麼野兔之類的,多打幾隻也好到集市上換些碎銀兩。」
「嗯,清兒一切你看著辦吧。」顏夕心不在焉的應和,然腦海中竟不自覺便浮現出蒙銀宗的身影。
顏夕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輕易愛上任何一個男子,因為自己不配,他們更不會喜歡這樣的自己,也許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狐妖。
「唉!」顏夕無奈的歎息出聲。
清兒見顏夕這般模樣,暗自傷神,卻又不知說些什麼話來安慰眼前的人。
第二日顏夕的腳像裝了磁鐵一般不聽使喚的來到了花海。
她驚奇的發現這裡的每一種花都散發出濃郁不一的芳香,芳香入鼻滲透心脾。
更奇怪的是自從昨天來了這裡之後身上的狐臭味似乎變淡了許多。
莫非這花香有治療狐臭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