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奪城 文 / 口口木可2
克裡斯不知道自己這一天是怎麼渡過的,就是連他一向大大咧咧的老婆都看出他心神不寧,沒好氣地道:「你有心事那就回去休息吧,別強撐著處理公務了。」
克裡斯驚訝地道:「你怎麼知道我有心事?」
「我進你書房十五分鐘,你總共問了我三次。你第一句話問我『飯吃過了嗎?』我回答吃過了,吃的是奶酪麵包,還問你要不要吃。你回答說『不要』。
過了一會,你第二次問我『飯吃過了沒?』我白了你一眼,說吃了。你點點頭說『噢,那就好』。
現在你抬起頭看我,好像是剛剛發現我在這裡,又問『你飯有沒有吃過?』我相信我再坐一會,你肯定會問『你有沒有吃過飯了?』」
「你也是的,我正在思考問題啊。如果你和說話我的注意力不就來了嗎?偏偏你又坐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講。」克裡斯找起了借口。
「我講的話你有幾句聽進心裡去了啊,我讓你想辦法把兒子接回來你到底……算了算了,多說多吵,少說少吵,還不如不說,我走了,等下你出來吃晚飯嗎?」
「都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嗎?果然,天都已經暗下來了,按照常理,安德魯也應該回來了啊。嗯……」克裡斯又陷入了沉思,聽到椅子拖動聲音,抬頭看到自己的老婆站在面前,驚訝地道:「你有沒有……」
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老婆氣沖沖地走了,克裡斯攤了攤手:「先讓我把話說完嘛,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帶零食,我似乎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了。晚飯你先吃吧,我要在這裡等消息。」
聽到門「啪」的一聲關上,克裡斯歎了一口氣,拿起了一份公文,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只覺心煩意亂,幾乎有一把扯碎丟垃圾桶的衝動,聽到門外的敲門聲,依照節奏聽出是管家。克裡斯揉著太陽穴,道:「進來。」
管家拿了托盤進來,道:「大人,夫人讓我送百花蜜和秫米糕來。」
克裡斯指了指桌子:「放這吧。」
看著面前淡金色的百花蜜和咖啡色的秫米糕,克裡斯心中有一股淡淡的感動縈繞心中,自己上一次和妻子認真的說話是在什麼時候了,記得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記得二十年前那一季的青春飛揚……
克裡斯一口百花蜜一口秫米糕,一邊回想著以前的甜蜜時光,一時間竟然癡了,二十年來她任勞任怨操持著這個家,可是自己都把心思放在公事上,陪她的時間都是沒有,她都幾乎沒有抱怨過,就是以前偶爾有兒子來找自己,都被她抱走,「不要去打擾爸爸,爸爸在做大事……」
一股衝動充斥著克裡斯的心胸,他突然很想告訴她自己愛她,以後一定會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陪她。你的前半生我沒有真心相伴,你的後半生我奉陪到底,是了,就是現在。
克裡斯猛然站了起來,但是這時門口響起了管家的敲門聲,道:「大人,安德魯回來了,他還帶了兩個俘虜,不過守城的安迪校尉認為安德魯大人似乎有點問
看書*網最新』
題,就說沒有大人手令不能開城門,就讓人先來通知了。」
滿腔的柔情蜜意瞬間退去,克裡斯迅速恢復冷靜,道:「好,終於回來了!安迪說安德魯有什麼問題?」
「氣質與以前不同,具體哪裡不一樣,安迪也語焉不詳。」
「屠城之後肯定會帶上殺氣和死靈的怨氣,這很正常。可惜這是個秘密任務。」克裡斯心中暗道,穿上了斗篷,道,「走,帶上親衛,跟我去城牆。」
可是等克裡斯走上城牆的時候確實感覺這支隊伍雖然都是血騎士的制式裝備,但是氣質確實大不相同,安德魯帶的血騎鬥志昂揚,充滿了活力,城下的卻是一支沉默中的軍隊,靜靜掩藏在角落,似乎隨時準備跳出咬人一口。
屠滅一個鎮子會讓一支軍隊發生如此重大的變化嗎?克裡斯有點猶豫不決,可看下面為首將領的面容確實是安德魯,安德魯身邊幾名侍衛的面貌也是絲毫不差。
安迪湊上前來,道:「我看下面的血騎和之前相比大有不同,是否先派人確認安德魯將軍的身份?」
克裡斯白了安迪一眼,似乎在說你剛才怎麼不確認?
安迪訕訕退下。
或許可以有許多種方法確認城下軍隊身份,可是如果確實是榮譽感和自尊心極強的安德魯,他會不會認為這是自己對他的不信任,他剛剛浴血衝殺立功回來,卻受到了猜忌……如果因此造成將帥離心,只怕對以後的守城極為不利啊。
克裡斯不禁左右為難,樓下的安德魯貌似看到了克裡斯,舉起了左手,所有的士兵開始收拾兵器準備列隊進城。克裡斯急中生智,對使用「偵測之眼」的法師道:「把視線轉到那兩個俘虜身上。」
「是,大人。」
克裡斯這時發現無論是陳心遠還是杜紫籐,都是深受重傷,尤其是陳心遠身上的一處傷口尤為駭人,從胸至腹近乎有一米長,再深半厘米就可以將陳心遠開膛破肚,再看同樣奄奄一息的杜紫籐,那張原本欠揍的臉現在生命光澤黯淡,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安迪,你看這兩個人是否真的受傷?」
「是的,大人,這點我能保證。」
克裡斯喊道:「開城門,讓安德魯將軍進城。」如果奧德賽想要來騙城,不可能讓自己的得力手下成為彌留狀態,克裡斯又轉身對安迪道:「你做的很對,等會如果有點委屈,你先忍下,我不會忘記你功勞的。」
安迪無奈地點點頭,知道克裡斯為了挽回安德魯的信任,至少表面上要狠狠斥責自己一番。
克裡斯拍拍安迪的肩膀,道:「跟我去城下迎接吧。」
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克裡斯以及一幫隨從站在城下,安迪則是苦著臉陪在一旁,心想早知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開城門算了。
黑漆漆城洞隨著大門打開,點點星光透入,刺破了濃重的黑暗,但是星光落在騎著馬緩步入城的血騎身上時,卻透出了無邊的冷意,卡蹋卡蹋的馬蹄聲在幽靜的夜裡宛如踏在人的心上,踏走了輕鬆,踏來了肅殺。
倒提長槍的騎士們不像是凱旋而歸的英雄,倒像是剛出深淵正準備大殺一番的惡魔。
克裡斯的眼睛越睜越大,瞳孔卻是越縮越小,終於尖叫道:「關城門。」
他的命令宛如血騎們動手的號令一般,克裡斯話音剛落,血騎手中長槍如毒蛇般刺入了豎立兩旁的城門守衛的咽喉中。
「安德魯」更是一夾馬腹,瞬間衝至克裡斯面前,手中的長槍夾雜著馬勢刺破空間,帶著慘烈的尖嘯聲到了克裡斯的咽喉前。而一名血騎卻是迅速從懷裡拿出了兩瓶強效恢復藥水灌入了陳心遠和杜紫籐的嘴裡。
克裡斯突然覺得好遺憾,他還沒來得及對妻子說愛呢,哎!
異變如此之快,邊上所有的衛兵都只能茫然地看著,就是安迪也只來得及喊出一聲:「不。」
但是克裡斯的影子突然動了,化成了一個圓行的黑洞擋在了「安德魯」的槍尖前,安德魯的長槍刺入了黑洞再從克裡斯身後的陰影中伸出,而身處中間的克裡斯竟然毫髮無損。
「安德魯」棄槍,手中多了一把兩米長的斬馬巨劍,左手一拉韁繩,馬匹人立而起落下時斬馬劍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劈克裡斯的頭頂,而隨著全身鬥氣勃發,「安德魯」不但臉型變化,就是體型都迅速膨脹了一圈。
這一劈還未到克裡斯的頭頂,便將克裡斯頭髮吹開,額頭沁出無數血珠來,但是克裡斯右手的戒指化出了白色透明的光罩,牢牢抵住了斬馬劍。
「卡」的一聲,克裡斯周圍的防護罩破碎,但是在斬馬劍砍到之前,消化了長槍的黑影包裹住了克裡斯,便成濃重的黑色液體躲過斬擊,再迅速往身後飛去,他相信只要躲進了陰影裡,白櫻洲還沒有人類能夠再將他找出來。
但是他沒有機會了,因為陰影處有一大灘水,平時這點水連他一點衣角都濕不了,但是這時的水卻變成了世界上最粘稠的漿糊,無論他如何的掙扎,依然是越粘越緊,影子明明已經不需要呼吸,卻有了窒息的感覺。
這些水化成了最細小的分子,鑽入他的法袍,鑽入他的骨骼,鑽入他的靈魂之火中,無孔不入!天底下最柔弱的水現在卻已經變成了最兇猛的武器。
安迪拔出橫刀本想上前,但是看到「偽裝術」消失的「安德魯」的容貌之後,卻是發出了一聲驚呼:「是理查德森。弟兄們,給我上!」
話說完,他自己卻是飛快的向後退去。
理查德森最恨作戰時的膽小鬼,手中斬馬刀一揮,將剛衝上來的一名士兵攔腰斬斷,道:「其他人控制城門,迎接大人入城,一團的弟兄們跟我沖。」
但是克裡斯的親衛卻是分出一半大喊著迎上前頂住理查德森,另外一半往水團手抓刀砍,想把黑影釋放出來,但兵器和手都可以輕易穿過水團,卻無法帶走哪怕一滴水。
本文由看書網小說(.)原創首發,閱讀最新章節請搜索「看書網」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