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兄弟 文 / 口口木可2
在山頂的平台上正在舉行頒獎典禮,主持人將手中一個獎盃交給了站在最高領獎台上一個面無表情的中年人,道:「強哥,你現在是在領獎,不是要去奔喪,麻煩你笑一笑好不好?你這樣會搞的我很緊張,說不定我就會把剛才吃過的碗當獎盃頒給你。先拿著這個獎盃,這是你的,這是心少的,有人和我說他剛才和雲少以及小馬先下去了……強哥你這是什麼眼神,你不要嚇我,我的小心肝現在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平台上強子的眼神變得凝重無比,身邊無比喧囂的聲音隱去,所有的人物和環境也被飛快的拉遠,而那一聲奇異的「吱」和跑車刮擦著地面的吱嘎聲卻變得異常清晰。
主持人感覺原本似乎人畜無害的強子一下子變成了人形兵器,渾身散發著如水銀般無孔不入的冰冷銳氣,連帶著他的心也涼了下來,感到懷裡突然多了兩樣東西,低頭一看,正是剛頒發出去的獎盃,再抬頭時發現強子已消失了蹤影。
跑車掉落懸崖後還一路下滑,壓倒了無數灌木和小樹,足足滑出百米後才停下。車門打開,兩人跌跌撞撞的爬出。
雲少靠著樹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然後又大步爬回了車裡,卻發現唯一的保命利器電磁槍已經斷成了三截;陳心遠則是扶樹不停的嘔吐著,他知道這是因為過於緊張而引起的胃部痙攣,腦子雖然很清晰,但是他過慣醉生夢死生活的身體,明顯沒有他大腦般堅韌。
經歷這樣的驚心動魄的生死時刻,對一直養尊處優、『戰無不勝』的陳心遠來說,實在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如果不是之前擔心被杜紫籐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特意給車加厚了三層裝甲,說不定自己現在都快要走到奈何橋了,哪裡還能像現在只是有一些小擦傷。
雲少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小石片,放在了陳心遠左手掌心,再將他掌心按緊。
陳心遠只覺得手心一陣劇痛,鮮血不要錢似的灑落在草地上,但是他只是咬著牙一聲悶哼,反而將手握的更緊,臉都因為痛扭曲,嘔吐卻是終於停止。
想讓人最短時間內忘記緊張,疼痛以及放血治療無疑是行之有效的方法。
雲少低聲道:「我在這裡抵擋他一陣,山下遠且不利於隱蔽,你繞個半圈往山上跑,直接去找強子,我保鏢可能也會下來。」說著眼又一瞪,「沒時間在這裡說廢話了,死一個總比死兩個要好。」
看著陳心遠還要再說,雲少流露出一個淒涼的微笑:「陰間那麼寒冷,藍冰那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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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捨得讓她一個人走,我和她在一起,你就別再過來搗亂了,還不快走!」
陳心遠只是看了雲少一眼,眼神中的含意卻勝過了千言萬語,一矮身,鑽入了身後的樹林之中。
桃生露井上,李樹生桃旁;蟲來噬桃根,李樹代桃僵;樹木身相代,兄弟還相忘?
雲少連連做了三個深呼吸,活動著各個關節,努力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的狀態,對方能夠有軍方特種兵的制式裝備:無堅不摧的三稜軍刺和堅固無比玄武盾,加上之前所表現的技術和戰術,只怕是一名殺人不眨眼的百戰老兵,自己的功夫和其他人比起來雖然還算不錯,但是對上那樣的對手,只怕是一分勝算也沒有。
但雲少並不想戰勝他,他只想拖一點時間而已,或者如果對方真的只想來殺自己,也免得陳心遠遭了魚池之殃。
看著山上黑影敏捷如雪豹撲食般急速逼近,雲少做了一個空手道起手式,雖然還有幾十米的距離,但是他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凜冽殺氣,現在無論是威脅還是祈求,一開口心中鼓起的氣就洩了,那時自己會死的更快。
瞧準對方來勢,雲少一聲大喊,左腳以前腳掌為軸旋轉一百八十度,身體也同時向左旋轉,右腳快速向右前方直線踢向對手胸口,動作乾淨利落,招式雖然簡單,卻虎虎生威。
雲少知道和老兵戰鬥,也許瞬間就決定了生死,任何花招也許都是致命的破綻。
那黑影看到那一腳殺氣卻是一收,用乾澀的聲音道:「空手道,你是雲少?」他說話間動作卻是不停,下半身前滑,上半身卻是如折斷般向後成九十度仰去,收起了原本向前刺出的三稜軍刺,改為手抓向雲少的腰部。
雲少轉身後躍,躲開了黑影的一抓,卻是被剛才如毒蛇般出現在自己小腹前的三稜軍刺嚇了一聲冷汗,他知道對手強,卻沒有想到對少這麼強,才只是第一次照面便見了生死,那一擊已將他信心全部擊碎。
嚥了嚥口水,雲少走到了面朝陳心遠離去的方向,伸出雙手做出了『死也不讓你過去的』姿勢,道:「你是誰?你可知道我們的身份?即使你殺了我們,不但你自己會死,就是你所有的親人都會遭殃。」
「親人麼?我已經再也沒有了。」黑影道,「和你一起滾下山的人是不是叫做陳楓?」
陳心遠隱瞞身份去追那些無法直接用金錢和權勢打動的女孩子時,都會使用一個全新的名字,因為他知道那個名字將會變成那個女孩刻在心上最深的印記,而陳楓恰恰正是他和藍冰在一起時使用的。
「你怎麼知道陳楓?你是藍冰的什麼人?」雲少驚訝地問道。
黑影道:「從你的眼神裡我知道我沒追錯人。我不想殺你,但如果你不識相,我不介意給你一個教訓。」
雲少心中一陣緊張,卻是寸步不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定,彷彿陳心遠真的是從他身後方向走的:「如果你真是藍冰什麼人,我可以幫你求情,雖然可能要付出一些代價,至少可以保住你一條命。」
黑影回應雲少的是一個砂鍋那麼大的拳頭,拳速並不快,角度也不刁鑽,但是雲少卻偏偏閃避不開,因為拳上帶著一股百戰沙場的大無畏,讓他的心神瞬間失守,產生了天地之間彷彿就只有一個拳頭的感覺,無論是反應或者是動作都比平時慢了不止一拍。
在黑影殺氣的侵襲下,雲少感覺自己僵硬的就像是一塊石頭。黑影一拳擊打在他的鼻樑上,頓時鼻血飛濺。
對方明明在面前,而下一刻雲少的後腦卻是重重挨了一擊,眼前一團團發黑,但是聽著黑影的衣袂破空聲向身後飛去,雲少終於帶了一絲笑意倒在了地上。
陳心遠在昏暗的樹林中一腳高一腳低地向上攀爬著,荊棘和尖銳的樹枝在他臉和手上劃出了無數道細長的傷口;奇形怪狀有如妖魔鬼怪的樹木,加上不時響起的鷓鴣夜啼聲,讓陳心遠感覺那殺手彷彿隨時會從黑暗中跳出來給他致命一擊,有時候只是一隻野貓跑過,都會讓陳心遠驚出一身的白毛汗。
危機四伏的環境化成了一張無形的網,幾乎逼迫著陳心遠喘不過氣,他心裡突然冒出一個笑話:一天,監獄槍斃犯人,行刑的警察舉起槍對準犯人的腦袋,一扣扳機,沒響,原來是顆臭彈;重新換過子彈,又舉起槍對準犯人的腦袋瞄準,一扣扳機,還是沒響,又是顆臭彈;當警察第三次舉槍瞄準的時候,只見犯人『撲通』一聲跪倒在警察腳下,哭叫著說:「大哥,你掐死我得了,這他媽的太嚇人了!!」。
陳心遠咧開嘴笑無聲的笑了下,感覺心神舒緩了些,緊張只能做錯事,保持冷靜和一顆平常心才能真正地去解決問題,也許下一刻就會被殺死,但陳家直系子弟的字典裡從來沒有『放棄』兩個字。
笑話讓陳心遠的心跳舒緩下來,下一刻他的心跳幾近停止,他剛費盡力氣將臉升過想爬上的岩石時,就看到了一雙厚實的軍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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