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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發克,發克。發克! 文 / 口口木可2

    陳心遠聽到左邊中年婦女拍手稱讚道:「你算的真準,我確實在三年前虧了一大筆錢。」

    右邊的中年婦女卻不滿地道:「我當年和妹妹一起虧的錢,而且還是我虧的比較多,你剛才為什麼沒有看出我來呢?」

    泰德一笑,(連陳心遠都不得不承認他笑的很好看):「請問,當時你和你妹妹相比,誰比較難過?」

    「當然是她,她當時差點就要上吊。」姐姐道,「至於我,錢嘛,身外之物,來來去去的東西,我看得開,這次虧了,下次再賺回來就是了。」

    「這就對了。那筆虧掉的錢,傷了她的命格,沒有傷你的,所以只在她的命上留下了疤痕,這就是我能夠看出她而不能看出你虧錢的原因。」

    妹妹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鼓起勇氣道:「那你說我們這次做生意,會順利嗎?」

    「你們二人正當運,擋都擋不住!」泰德道,「唯一要注意的是別跟也正當運的人鬥,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就好比鑽石戒指不能互相摩擦是一個道理。」

    妹妹湊上前急切地問道:「那麼我是不是要和不當運的人去鬥?」

    「那也不行。」泰德沉吟了一下:「當運的人去欺侮不當運的,是不厚道。不厚道的人,運也走不長!」

    妹妹遲疑地道:「照您這麼說,我是誰也不能斗了?」

    「可不是嗎!人在運上,愈要謙沖自收,不但不能斗人,即使有點小虧,也不妨吃著。」泰德笑道,「福氣要與大家分享,福澤才綿長!」

    姐姐拉著妹妹站起向泰德行了一禮,道:「多謝教誨。如果能謹記先生的話,我們姐妹以後無論做生意還是做人,都不會錯了。」

    泰德還沒回答,從門外走進一個唬著臉的中年人來,道:「這個占卜師空口白話,一點都不准,他說我過不了四十五歲那關,現在我已年過五十,不但身體健康,而且事業蒸蒸日上,我今天來,就是要和你來算賬的。」

    泰德一驚,詳細的看了看那中年人的臉,又盯著水晶球看了半晌,才道:「沒錯啊!你應該過不了四十五歲啊!除非你是大善人。」

    「難道我這些年行的善事,可以改命?」

    「當然!許多人的壞運,都因為你的善行而改好了,你自己的運能不改嗎?這世界就像水,總是平的。你今天送出一些水、明天又送出一些水,雖然是注進別人的水面,那水還是要回流的。回流之時,常是你缺水的難關。」泰德站起長長行了一禮,「命由己作,福由心生。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大善人的命,難從天定,更由不得我算了!」

    那中年人哈哈笑道:「說的好。自從上次聽了你的話之後,我一個月都沒睡好,以前只顧著賺錢,沒做過幾件好事,想到自己就剩下三年的命,便決定興學修路,幫助窮人。

    以前鄰里見著我就躲,還有人在樹林在用針扎我的草人。現在我走在大街上,看到的都是尊敬的眼神和開心的笑顏,我心裡從來就沒有這麼舒坦過。所以今天我說來找你算賬,其實是給你送禮來了。」說著將一袋錢遞給了泰德,「這是十枚金幣,你不要嫌少。」

    泰德微笑推辭,但最後還是拗不過那個中年人,只能行了個禮接過,邊上的人都叫起震天好來,還有人不停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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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每個人看著泰德的眼神都不由帶了一絲尊敬,有幾個也想上前看看自己的命,發現泰德桌子前已經被一個年輕人搶先佔住了。

    陳心遠看著泰德,笑道:「你也喜歡看劉墉的書?」

    「什麼?」

    「沒什麼。大廳太過嘈雜,能否換個安靜一點的地方說話?」

    「心體光明,暗室中有青天;念頭暗昧,白日下有厲鬼。我只想和你說一句,殺人並不有趣,被殺更無趣,你現在滾出去,我不殺你。」泰德聲音雖低,語氣中卻帶著一股強大的自信。

    陳心遠一滯,感覺背後冷汗流淌有如蚯蚓在爬,泰德果然已經知道自己是來殺他的。

    陳心遠低下了頭,再抬起時宛如換了一張面具,由剛才的滿面笑容變成了刻骨的仇恨,眼中竟然隱隱還有淚光閃現,讓一直隱藏在暗處觀看的艾瑪不由感歎陳心遠的演技之強悍。

    「不錯,我確實是來殺你的。你難道忘了你做過的事了麼?」

    「你弄什麼玄虛……」

    「你想讓在這裡將你的醜事說出來嗎?你走之後,我們原本和諧的家庭就真正的算是毀了,不但喪失了所有的錢財,我的父親還在親手殺死了我的母親之後自殺。一夜之間我就失去了雙親,你能想像那種的痛苦嗎?

    我為了找你報仇,放棄了一切能夠享受的樂趣,沒有童年也沒有少年,只有無盡的訓練和永遠的灰色,為了找你,我甚至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成為了別人的妻,因為我不能給她任何承諾。」

    陳心遠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你以為現在你在這裡占卜,說一些風涼話,就能夠彌補你的罪孽嗎?有本事就把我也殺了,也省得我在這個世界上痛苦的生存下去!不然我一定會再來找你報仇!」

    邊上眾人看著痛不欲生的陳心遠,再看看臉色突然灰敗有如一下子蒼老了十年的泰德,很多人再看泰德的眼神中已經多了些鄙視,後來的中年人蠕蠕地道:「誰沒有做過錯事呢,只要真正悔改了……」

    泰德歎息了一聲,擺手制止了中年人的話,低沉地道:「我沒有想到我年輕時一時衝動犯下的錯,會給你們帶來如此深重的災難,那件事其實也糾結了我幾十年,使我難有一日安眠,如果你要來殺我,就請動手吧,我不會反抗。」

    說到這裡泰德眉頭一動,臉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不對……」

    陳心遠卻將醞釀了多時的紫霞真氣陡然爆發,匕首化為紫色的閃電刺入了泰德的額頭,泰德渾身鬥氣剛剛發出便又熄滅。

    陳心遠催動真氣將泰德大腦破壞殆盡,才將匕首從他額頭拔了出來,再向南面跪倒。

    南面圍觀的眾人兩邊散開。

    陳心遠眼淚滾滾而下,喊道:「父親,母親,孩兒終於為你報仇了!」說著對著天連磕了九個響頭後,頭也不回走出了旅店。

    陳心遠剛舒了口氣,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按照艾瑪提供的情報,這家客店是泰德和他妻子孩子開的,為什麼在自己要殺泰德的時候,邊上的老闆娘和男侍應都在那裡呆呆站著,不管泰德犯過什麼錯,他們都應該上來阻止自己才對!

    他本來一開始就應該發現,可是他把絕大部分心神都用在了表演和最後的刺殺上,難道……陳心遠心裡閃過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巨大的危險從心底湧出,陳心遠簡直有如芒刺在背,疾步上前一把推倒正在餵馬的馬伕,搶過一匹馬便朝著南方飛奔而去。

    陳心遠小時候雖然喜歡打籃球,但是他的身份只能讓他選擇適合交際的「高雅運動」,因此斷斷續續上過兩年馬術課,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那馬伕被推倒後張口結舌渾身酥軟,竟半天沒反應過來,後來才嘶啞了嗓子喊道:「搶馬啦,有人搶馬啦……」

    客店裡的人的視線轉向門外,紛紛搖頭議論。

    時間剛過五分鐘,眾人突然看到一個鬥氣閃耀的人影衝出旅店大門,返身回看時,發現地上泰德的屍體已經不見了蹤影。

    陳心遠策馬狂奔,遠遠看到大路前面有一處密林,在馬屁股上用匕首輕輕割了一刀,駿馬發出「灰灰」的叫聲,半人立而起飛快往前跑。

    認準前面一根橫出的樹枝,陳心遠雙腳伸出了馬鞍,縱身一躍,將整個身體都掛在了樹枝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喉嚨一甜,幾乎要噴出血來。

    看到吃痛的馬依舊沿著大路向前跑去,陳心遠深深吸了一口氣,爬上了樹枝,再迅速隱入了樹葉的濃密處,做了一次深呼吸,從空間晶石中拿出了反曲弓和一支箭矢握緊,閉起了眼睛,在腦海裡連罵了三次:「發克,發克。發克!」這樣鬱悶的情緒才稍稍減輕了一些。

    明顯自己被艾瑪這個小妖精給陰了,這死賤人還怕自己死的不夠快,竟然勸自己不要用弓,而是用匕首去捅。

    可是現在絕不是懊惱的時候,剛才他感受到了一股如秋水般滲人的殺意,估計麻煩很快就會跟來。

    陳心遠開始瘋狂地催動體內的紫霞真氣,整個人卻鎮定如磐石。

    一道淡金色的人影從陳心遠的來路迅速逼近,急行的速度並不比奔馬慢多少,陳心遠沒有睜眼,只是側耳傾聽,臉上是如水的沉靜。

    三百米,二百米,只剩下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如果陳心遠現在睜開眼睛,他就會發現追來的人竟然是剛才明明已經死去的泰德,但現在追來的人即使是傳說中的泰坦,陳心遠也一定要拚命。

    陳心遠知道很有可能是自己殺錯人了,但是他並不打算用自己的命去償還;甚至別人如果來追殺他,他只能再殺他一次。

    有時候一個人只要走錯了一小步,即使不是他刻意要走錯,也只能不停的走下去,用下一個錯誤去彌補上一個錯誤,直到最後走上不歸路。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有些人甚至連回首的機會都沒有。

    等泰德經過陳心遠樹下的時候,陳心遠猛然睜開了眼睛,整個瞳仁閃爍著妖異的紫色,漠然的神情彷彿是從高空中俯視地面芸芸眾生的天神,一縷精神力牢牢鎖定了高速行動的泰德,然後拉弓,射箭。

    箭一射出,滿樹的樹葉被箭矢發出的勁氣帶的漫天飛舞,宛如綠色的蒼龍,又如飄雪。

    :本文泰德所講的三段話修改自作家劉墉的《鐵口相士箴言》,我覺得很有道理,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也歡迎喜歡劉墉的筒子們分享好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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