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包三十九章 巧合 文 / 斯達克
年輕人這時候倒是開始正視起眼前這個人，穿著吧只是很得體，看不出什麼出眾的地方。他拿起子彈的時候，皮夾克袖子裡露出來一串天珠，雖然燈光不是特亮，但還是能看出來不是一般的東西，左手腕還帶著串蓮花菩提，玩這個的人可不多，好像聽誰提到過，這真是遇到圈裡人了。想到這兒給旁邊的瘦小伙兒遞個眼神，低聲交代了幾句，瘦小伙兒點頭起身出去了。
年輕人笑著遞過一聽啤酒：「看出來這是什麼了？」
楊平笑笑，接過來：「這是犀角，特徵太明顯了，」這廝從李虎哲那裡學了不少文玩知識，那麼強大的記憶力不用才是白瞎了呢，「我也是從一件犀角印盒開始接觸這東西的，這子彈的橫切面上魚子紋密佈，縱面竹絲問紋粗，顏色就像剛出爐的栗子，純正，透度高。這還不是一般的犀角，至少比非洲犀角貴個八倍十倍的。」
「那您給估個價兒？」年輕人爽朗地笑，露出白白的牙齒。
楊平掂一掂：「這得有三十多克，雕刻的時候還要浪費掉很多材料，估計少不得十萬。」
旁邊微胖留板寸的小伙子眼睛一下亮了，鼓掌：「行啊，哥們兒，這眼光不賴。」
子彈的主人端著啤酒示意碰杯，喝了一口：「大哥還沒說這是什麼犀角呢。」
楊平舉舉啤酒喝了一口：「我估計是亞洲犀裡的爪哇犀角，太珍貴了，爪哇犀只有幾十頭。每頭只生一隻角。尺寸都不大。現在基本上沒有新雕了。只有清朝或者之前的老物件兒。你這東西是現在新工的，更是難能可貴，這下半截呢？雕杯子了？」
瘦小伙兒回來了，坐下給年輕人低語幾句。年輕人哈哈大笑著鼓掌：「厲害，今兒算遇到高人了。楊哥，您是大玩家，有好東西以後也照應照應哥幾個。」
楊平簡直驚奇：「咦，你怎麼知道我？這四九城裡我還輪不上檯面吧。」
年輕人笑著伸出手：「認識一下。我叫蘇鉦，曾小寶的朋友，這胖子叫馬九星，這次組隊進藏他負責後勤。這瘦子叫徐峰，這次進藏負責技術保障。」
楊平握手笑：「太巧了，京北難道就這麼小？蘇鉦……你是蘇敏的哥哥？嗯，還真有點兒像。」
蘇鉦短短的頭髮，鬢角剔出兩道直線，笑的很乾淨：「也不算巧了，早就聽曾小寶說起你。一直讓他引薦來著，機會不湊巧。後來想進藏就認識了，也就沒再急著催他。剛才看見你手上的天珠和蓮花菩提就覺得是你，讓徐峰去停車場看看果然有那部h1，這才確定的。」
馬九星忙著招呼：「楊哥，讓你女伴兒坐過來唄，一起熱鬧。」
楊平點頭把小柳叫過來，互相介紹完，蘇鉦倒是很熱情，招呼小柳喝這吃那的。
馬九星從脖子取下穿星月，對面東西可真不少，後面掛了個牙餅，有年頭了，深黃色，牙芯周圍已經果凍玉化，孔道自然老磨漂亮，笑紋密佈深淺不一。前面掛了件紅沁籽料，整體原石，就在頂部巧雕了一隻鳴蟬。肉質細膩溫潤，油性十足，沁色漂亮，半透光，毛孔清晰可變。他把鏈子遞給楊平：「楊哥，你給看看，這東西怎麼樣？」
楊平拿過來在手上盤成三圈，點頭：「東西沒的說，這串星月是10*8的蘋果園，做工很棒的，也有年頭了。配飾三通都是老牙，笑紋自然，包漿老熟，牙餅我看得往清朝前期看，大開門兒。這籽料掛件是紅沁籽兒沒問題，雕工很好，蘇工吧？大巧若拙就是說它了。」
馬九星得意地嘿嘿笑：「楊哥，我們要玩就玩真東西。誒，楊哥，有什麼好玩意兒讓我們也開開眼。」
蘇鉦本來和小柳聊天，聽見這話也點頭：「是啊，楊哥，這些東西我們也是剛玩，以前都是玩車什麼的。現在玩開文玩覺得蠻有意思的，這犀角的確是爪哇犀的，我父親當初托朋友買到一頭自然死亡的爪哇犀的角，價格具體我不知道，反正我偷出來找人雕了顆子彈，一支橢圓的犀角杯。老爺子知道了到現在還沒和我說話，唉。」
楊平暗自好笑，這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著調的人就愛和不著調的人湊一起。他隨手拿過夾包從裡面取出墨翠轉輪，把文玩錦袋墊在桌上，墨翠轉輪放在上面：「我也是瞎玩，我覺得文玩不只是那些珠珠串串，竹木牙雕，掛件把件，其實玩轉生活就是文玩。花鳥魚蟲，騎行越野，美食只要玩出一種文化那就是文玩。」
蘇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拿起墨翠轉輪：「咦，楊哥，這是墨翠吧？感覺很不錯。」
小柳大翻白眼，這土鱉竟然說這把墨翠轉輪只是很不錯？！撇撇嘴：「這支墨翠手槍是高冰種的，它可是在加德拍賣會上大出風頭，多少富豪想出高價收購楊哥都沒有賣，這可是僅次於玻璃種的墨翠，上千萬的說。」
其實不認識墨翠也可以理解，剛開始接觸文玩能分清楚墨翠和墨玉就不錯了。
蘇鉦被一頓搶白，也不生氣，只是驚訝：「怪不得楊哥說我和他一樣作，這看起來楊哥作的境界更高點兒。」
徐峰就有點兒接受不了了，蹙眉：「楊哥，有這麼多錢幹點兒啥不好？非要花在這上面，十輛蘭博基尼一字排開那多凶動。就是賣真的轉輪也可以拿車拉了。」這是機械狂人，也戴手串，不過人家戴的是一條摩托車發動機裡的小鏈條，看來是戴了不少年，已經磨的珵光瓦亮。
馬九星羨慕嫉妒恨，撇嘴：「你知道啥？現在文玩你就不知道漲得有多瘋狂，再說了，你懂什麼叫內涵嗎？你能把十輛蘭博基尼全戴身上？俗話說窮玩車子富玩表就是這個道理。有倆鳥錢瞎得瑟買豪車，人家千把萬雕把槍，還不犯法，這叫啥？這叫低調就是最牛逼的炫耀！」
徐峰被擠兌得低頭不吭聲，悶聲悶氣地喝啤酒，楊平哈哈笑著解圍：「愛好不一樣，我是受不了跑車那份刺激，不然也跟徐峰練練了。其實都是顯擺，愛玩文玩的都愛顯擺，我要是得串好珠子也恨不得掛臉上。」
小柳捂著嘴噗嗤笑了，一時美艷不可方物。蘇鉦有些呆，小聲問楊平：「楊哥，那個……柳小姐是你什麼人？」
楊平吧墨翠轉輪遞給馬九星，轉頭喝口啤酒，瞄一眼扭捏的蘇鉦：「嗯，她是我朋友，也是合作夥伴，怎麼著？有興趣？」
蘇鉦還是刨根問底：「合作夥伴？怎麼合作？」
楊平點根煙，給台上的樂隊鼓鼓掌，斟酌一下低聲：「合夥兒做買賣唄，你就別打主意了，她不適合你。」
「怎麼個不適合法兒？」蘇鉦執著，「給說說唄，楊哥。」
楊平皺著眉，咬咬上嘴唇：「你們這幫**害禍害花錢的就行了，人家本分姑娘，你要是不以結婚為目的就別招惹了。」
蘇鉦小急眼，還是控制音量：「我怎麼就禍害人了，我和曾小寶不一樣，就他那號的我還把妹妹扔給他呢。我怎麼就不能認識本分姑娘了？」
「ok，能認識，能認識。」楊平懶得理他，小鹿剛上台，還得聽人家唱歌呢，旁邊一個很是刮噪的主呆著，真煩，「聽歌，小鹿是小柳的朋友，今天專門來給人家捧場的。」
小鹿唱了首《那天晚上》，聲音很乾淨。馬九星迷醉地像個豬哥。蘇鉦撇撇嘴：「巧了，我們也是來給她捧場的。」
小鹿連唱了四首歌，下來坐在小柳旁邊。小柳遞過一瓶礦泉水：「你唱的真好，比以前進步很多。」
楊平也讚美：「真心不錯，你以後絕對能成大歌星。」
馬九星和小鹿認識，大概有追求的意思：「小鹿，你今天真漂亮，嘿嘿，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小鹿翻白眼：「謝您了，我還是和樂隊一起走。」
馬九星還在黏糊，楊平呵呵笑：「小鹿你什麼時候回去？」
小鹿拿著礦泉水在手裡捂著：「我很晚的，楊哥你們不用等我了，我和樂隊一起走，都在一片兒住，安全得很。」
楊平點點頭：「那路上小心點兒，我晚上還得早些回去。」
蘇鉦眼睛亮了，咳咳兩聲：「楊哥用不用我幫你送小柳回去？」
小柳也是大翻白眼：「哦，謝謝了，我和楊哥一起走，你們玩高興點兒。」
楊平把墨翠轉輪裝進夾包，給蘇鉦幾人留了電話約好初三晚上試試車，調試設備。又和小鹿聊了一會兒就帶著小柳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楊平問小柳：「剛才那個蘇鉦好像對你有意思，怎麼樣，要不要給你們撮合一下，我看你們年紀差不多。」
小柳看著窗外，擺擺手：「不要了，我也高攀不上。」
楊平奇怪：「為什麼這麼說？」
小柳轉過頭盯著楊平：「那些人都是開跑車廝混的，我和他們能是一個階級的嗎？那麼張揚還不如你靠譜。」
楊平訕笑：「嘿嘿，其實他們也不是什麼二代，我知道的都是一些自己打拼的，運氣好，眼光好，家裡多少幫襯點兒就起來了。你也不比他們差，過幾年他們肯定得仰視你，格局不一樣嘛。怕什麼，要是合眼緣我就給你們搭個橋牽個線。」
小柳直直盯著楊平，這廝很自覺地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