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告別 文 / 三顆檸檬

    「青年才俊，呵呵。我果真沒有資格和你競爭，罷了，說什麼都無益，是我自己錯過了，我只是不甘心啊。」齊暉甩下一連串的話，又莫名其妙的離開，根本不待蘇君昊反應過來。

    顧微看著面前這離去的古怪的男子，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就聯想到了上次在辦公室裡看到的背影，齊暉走後，只剩下顧微和蘇君昊，而蘇君昊只顧著喝酒，這邊氣氛有些尷尬，另外一邊卻是很愜意。

    「你今天很漂亮，我第一眼看到這衣服的時候，就覺得很適合你。」

    「原來這衣服是你送的。」李歆有些失落，也同時為自己的小想法感到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幻想過這衣服是蘇君昊送給自己的，果然是想太多了，自作多情果然是不好的。

    「怎麼不開心？不是心目中理想的人選麼？」趙卓明帶著點玩笑的意味。

    被說中了心思的李歆很快壓下了心裡的想法，「怎麼會？只是有些意外罷了。」

    夜幕來臨，再熱鬧也會有散場的那一刻，找不到永遠不結束的舞曲，曲終人散，舞宴結束後，有相攜而去的人們，也有孤身離去的人們，有人今天過後悲，有人今天過後喜，總之今天過後很多事情會是另外一片情形。

    掉下的樹葉被風吹著，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寂靜的夜裡，聽著有些像是爬行的動物，也有些像是蛇信子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果然是九月底了，晚上還是有些涼快，抱著胳膊，李歆走在街上，一件帶著體溫的衣服搭在了李歆的肩膀上。

    陌生的香水，熟悉的味道，昏暗的路燈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彷彿是怕打斷了這種難得的靜謐和安詳。

    路燈下拉長了的身影，身旁的人不緩不急的腳步，還依稀有著以往的影子，這一刻似曾相似，身旁的男人在心裡歎息了一聲，願歲月靜好，永遠如此刻。

    可是路總有走完的時候，靜謐總有被打破的時候，有些時光早已過去，儘管不情願，可總得說再見不是嗎？人生就是一段不斷遇見的單程旅程，你會不斷的經歷遇見，然後告別，然後在遇見。

    有時候你在途中遇見了一個人，你們攜手而行，可是中途遇見岔路，對方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於是你們只得遺憾的告別，等到對方想要回頭的時候，已經不可能了，因為沒有返程的票，即使你返回了，你會發現中途已經不見了人影，因為沒有人會等在原地，於是只得告別。

    這就是此刻這二人之間的情形，時光留下了不少被埋藏的故事，等灰塵被拂去的時候，原來的某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也漸漸浮出水面。

    李歆拉下了披在身上的衣服，遞給一旁的男子，在路燈下，兩人都止住了腳步，相對而視。

    「這一刻讓我想起了無數個這樣的夜晚。現在想來倒是很懷念，曾經很平常的並肩而行，此刻倒也成為了奢望。」身旁的齊暉語氣裡帶著懷念，好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唇邊帶著笑容。

    一時之間，李歆倒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在齊暉也沒有在等待她的回應，只是自顧自得敘說著，好像他今天的目的只是為了敘說從前，很奇異的是此刻的李歆心裡無比的平靜。

    自從兩年前，分手之後，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再次見面的時候，她會如此的平靜，沒有爭吵，沒有厭惡，沒有冷眼，沒有抑制不住的悲哀。

    「有時候，我會想一想，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當初沒有那件事情，我們會不會……算了，我扯遠了。我就要結婚了，12月25日。」旁邊的男子輕笑著，彷彿在壓抑著什麼，也彷彿是在告別著什麼，極為暢快的笑，卻顯得有幾分悲涼。

    「無數次，我徘徊著，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原諒，可是我卻沒有勇氣去面對你悲涼的笑容，害怕再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最終還是我虧欠了你，不過今天你能夠這樣和我走完這段路，我已經是很滿足了。」

    「再見，我的女孩。」說完這句話，齊暉轉身離開，身形有些緩慢，卻最終還是慢慢離開，甚至沒有等李歆跟他告別。

    李歆一個人走在街上，看到了擺在櫥窗裡的那雙白色的跑鞋，趴在櫥窗外面，透過時光，四年前，有一個女孩也是這樣趴在櫥窗外面，期待的看著老闆，希望對方能夠留到第二天賣給自己，那天是平安夜，女孩跑遍整個a城，只是為了送男孩一份禮物，終於看到了那雙鞋子，可是卻發現自己沒有帶錢，最後女孩也沒有買下那雙鞋，因為第二天感冒了，在醫院裡吊了一整天的水。

    那時的他穿著白色的t恤，白色的板鞋，清淡的薄荷味，在學校裡一晃而過，不知道留在了多少少女的夢裡，而如今當年的清瘦少年，如今也有著肌肉，嘴邊依稀可見的胡茬，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成熟，西裝革履，淡雅的男士香水，時光改變了太多的事情，有些人真的得說再見。

    其實自從羅綺大張旗鼓得來到公司發請柬之後，李歆就有一種預感，自己會再次見到齊暉，那是屬於他和她的過去的默契，12月25日，一個很特殊的日子，專屬於她和他的日子。

    在遇到他之前，她常常抱怨自己的生日為什麼會是冬天，她最討厭的就是冬天，太冷了，她怕冷，冷得她都沒有辦法思考，遇到他，她很慶幸自己的生日是12月25日，因為他的生日也是那一天，她很開心，因為他們又多了一個共同點。

    世界上那麼多人，一年有那麼多天，可是唯獨他們兩個同一天生日，他說那就是緣份，他們是上帝為彼此所選定的唯一，注定他們兩會在一起。

    他說以後這一天會很特別，因為這天是聖誕節，是他們的生日，同時也會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那是他和她定下來的結婚日，他們相約在2014年的12月25日結婚，畢業之後，兩年很快的就過去了，這一天也快到了，可是新郎還是他，新娘卻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