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一十二 守護神 文 / 磨石點點
嘎嘎的聲音在寂靜的冰室裡響著.是木舒雲極度驚懼之後上下牙齒不斷相擊所發出的聲音.
就在火折亮起的時候.他看到了所謂的牆原是由冰砌成.最可怕的是冰裡猙獰的面孔.裡面赫然是死屍.一個個眼睛圓睜似在瞪視著他.只是略向四周瞟了瞟.但看到每個冰塊裡都有個黑影.那裡只可能是人的屍體.
突然.木舒雲嘔吐起來.他自為抱著舒服的那塊冰難保裡面沒有一具屍體.他竟抱著一具屍體這麼久.還大呼舒服.想到此.全身發毛.寒意陡增.他也要如他們一般凍死在這裡嗎.
那個守護神會將所有不聽令於他意思的人都送到這裡來凍死嗎.木舒雲將地上的火折起摸起來.又打了好幾次才打著.他要看看這裡是否有熟悉的面孔.越往回走越是覺得毛骨悚然.每個冰塊裡果真都有一個人.或坐或臥或站.各各姿勢不同.
「成墨.」在走過許多令人發毛的冰塊之後看到一個冰僵之人再細看卻原來是她.早已冰的不省人事.木舒雲將手放上去.冰冷毫無氣息.
「難道你不懂得用內力調節嗎.」
沒想到她這樣愚蠢.他並不知道成默默的內力已被數種藥物所封.若非是吃了他的藥又被逼到無法可施.大約是無法運用真氣的.他們兩人或者也早已死在雙煞刀下.
將寶貴無比的火折子熄了.黑暗襲來更覺得這裡陰森恐怖.彷彿冰塊中人隨時會將那雙手伸出冰塊將他一起拖進去.
數聲空曠的呼喚聲如同引人魂魄的厲鬼般在一聲淒厲無比的叫聲之後歸於寂靜.
漆黑的通道裡.紅鳶一直拉著薛和的衣服隨著薛和慢慢向前走.他們走的很慢.因為他們兩個都是非常小心謹慎之人.且都無比相信只要沒有死就有機會.
忽然亮起的耀眼白光令他們一時間無法適應.即使無法視物也不如這黑暗中突然出現的耀眼白光更為可怕.薛和立刻閉上眼.全身戒備.沉聲問道：「誰.」
「想離開這裡嗎.」聲音響起時.耀眼的白光便消失了.這裡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感覺到四周又變得漆黑一片.薛和不再敢向前走.向著聲音來處問道：「你是什麼人.」
「吾是這裡的守護神.你不是早已知道我的存在嗎.」隨後是碟碟的笑聲.紅鳶不由地向薛和靠近.身子幾乎貼在對方背上了.
「回答吾.想出去嗎.」
「難道守護神閣下要放我們出去.」
紅鳶覺得薛和的聲音真是好聽的很.比起這個守護神來這聲音簡直如同天籟.
「只要付出代價.」
「那要看是什麼代價了.」
「哦.你們認為自己可以和守護神談條件嗎.」
「呵呵.至少我可以選擇是否要付出這個代價.」
「多麼多討價還價的人.一面鏡子.」
「鏡子.會吸人血的鏡子.」
「呵呵.能找到我便告訴你們離開的方法.找不到就只能一直找下去.若是不找的話.我們來做捉迷藏.」
「到哪裡找.」
感覺到身後有一股帶著極強寒氣的力量.薛和向側面閃躲.紅鳶一聲驚呼.刺啦一聲.紅鳶帶著薛和的一片衣服被強力拉拽.兩人已經被牆分開了.
「紅鳶.紅鳶.」
薛和叫了幾聲都無人回答.他們兩個真的分開了.薛和突然覺得他已經有些習慣紅鳶在身邊了.他本不是一個輕易相信別人.更不會輕易地習慣別人的人.可在這無限的黑暗中紅鳶一直拉著他的衣服.表現的既不太遠又不太近.不而薛和正是容易接受這種感覺.
紅鳶驚詫慌亂之際感到.全身發冷.用力敲打冰冷的牆面.已是無濟於事.喊了幾次薛和的名字都沒有人應.不想這短短的時間裡她沒有挑戲成功.倒是對他生屈幾分依賴.以前她是最不屑這種感覺的.
幾聲之後仍是無人應答.紅鳶只得放棄.她還得保留體力.這時便指間似有水般滑滑的.這裡冷的如同冰窖般.自然不是自己的冷汗.手指在面前的牆壁上輕輕滑過.果然.這是冰.方才慌亂之中已然覺得這牆似與普通的牆不相同.原來上面梅覆了層冰.得出此結論.心中大駭.難道是要將她活活凍死.
寶貴的火折子再次亮起.她要用最短的時間瞭解現在的情況.盡快找到出去的路.
「啊……」
驚呼未完全出口.身體已不能動彈僵在原處.手中的火折子也落下去瞬間熄滅了.
一切又歸於黑暗.
五個人盯著晃來晃去的燈.那盞平日裡看著再普通不過的燈.卻是在空中晃來晃去.沒有人只有燈.一盞燈孤獨而規律地在空中不斷地晃動著.若說是有什麼提著燈.那一定是鬼.五個人下意識地聚攏在一起.
「想離開嗎.」
這是鬼在魂嗎.五個人接過成一團.他們是最前衝進來的.剛衝進去就發現地面陷下去了.等到落下來時才發現只有他們五個人而已.其他人呢.難道他們已經被這鬼吸走了魂魄嗎.
燈還是在空中有規律地劃出弧線.五人人已得瑟成一團.
「想離開嗎.」
「吾是此處的守護神.」
心中的鬼怪變成守護神.心情多少是有些不同的.五人臉上明顯比方才有血色.
想也是死不想也是死.終於有人壯著膽子大叫：「想.」如果叫的不高.他真擔心自己這個想字說到一半硬生生會被恐懼壓沒了.
這一聲後.另四個人齊聲而發的想極為洪亮.
「只有一個人能出去.」
五個人緊張地向另外四個人看去.
「吾是守護神.這裡的一切由吾決定.」
原本靠在一起的五人人不約而同刷的各自彈跳出去了.
燈終於向外飄去.聲音似也要消失般：「只有一個人.」
五個人的刀已拔出.目光變得狠戾.他們方纔還在害怕這個無法可見的鬼物.現在卻因著這樣笑意的幾個字便拔刀相向.
嘶喊聲遠遠傳出去.正在離開的守護神轉了一個彎.面前一道石門打開.裡面一個少年轉過身來對他怒止而視.
「想離開嗎.」
「你是什麼人.」
如果要這個少人將自己所見的理解為人.那此人定是個瘋子.是他見過的最可怕的瘋子.
「吾是此處的守護神.」
少年又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他一次.單是衣服倒是應該有種飄然之感且服飾之華美天下罕見.加之面與頭上的各種裝飾三分似仙三分似人其餘的幾分卻似鬼.雖只看到他走了幾步.卻似飄然神仙無聲無息.是一般人無法可達的境界.普通人眼中或不見疑.但得過高人指點的少年卻知道此人武功出神入化.是遠遠高於自己的高手.
少年正色道：「閣下裝神弄鬼所謂何來.」
「吾乃此處守護之神.眾人擾我清幽.」
少年冷笑一聲道：「那麼請問我又是為何在此處.」
「想離開這裡嗎.」
「若非是請我出去.我是斷然不會離去的.」
「呵呵.」
幾聲笑聲之後.守護神飄然而出.石室再次關閉.裡面的少年也並未出來.他知道即使他搶攻也不可能奪路而出.即使如此他又何必費功夫.既然他醒來之後便在此處.帶他來之人自然不是為了將他困死在這裡.他何必著急.
守護神站在關閉的石室門前.沒有轉身.沒有回頭.
「你是守護神.」語音中帶著譏諷的聲音從守護神背後傳來.
「吾是.」
「呵呵.那麼你的影子是不是太長了些.」男人看著守護神托長的影子.由於通道中燈的原因.守護神的影子正爬在關閉的石門上.
「想離開嗎.」
「這件事情我可以自已解決.」
「在吾面前不可太過自信.」
「只有一個人能離開.只有那些無知之人才會相信這樣的狂言妄語自相殘殺.」
「你認為自己很聰明.」
「至少我知道出路是要自己找的.」
「自信的人.你是特意來告訴吾的嗎.吾很期待.不過離開的只能有一個.」
就在這一瞬間.守護身轉身面對著身後之人.
那人神情微一錯愕.隨即道：「好快的速度.」
「吾是守護神.」
「至少我知道你的武功絕對在當今武林前十以內.但你絕對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無論正邪兩派的高手都非常珍惜自己的名譽.自不會做這等裝神弄鬼之事.」
「呵呵.吾是神.」
就在這一瞬間.男人眼前的守護神忽地不見了.消失的那樣乾脆.飛飄而過只有眼角留下快速捕捉到的影子.
男人迅速轉身.守護神竟然在他的身後.無聲無息.男人的兩側甚至不足以伸展開他的兩臂.若是有人強行要從他身側而過即使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不引起他的注意.況他明明看到守護神消失的方向並不是向著自己而來.
男人忽然覺得手腳冰冷.他不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他現在面對的是真正的守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