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瘟疫 文 / 彤桐
「什麼?」含香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麼,皇上怎麼了?」
「皇上染上了瘟疫!」
含香一個巴掌就打到了小李子的臉上:「你個狗一樣的奴才,竟敢詛咒皇上得瘟疫!你當本宮是那麼好騙的嗎?皇上怎麼可能會得瘟疫?你若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本宮割下你的腦袋!」
小李子痛哭落淚:「貴妃娘娘,奴才不敢那這個開玩笑啊!剛常太醫已經診斷出,皇上,皇上是真的得了瘟疫!」
含香把乾兒交給毓雪,「你哄著乾兒,不要亂出來,本宮去去就回。」
毓雪急忙拉住含香的衣袖,很是不安地說:「娘娘,如今您是有身子的人,瘟疫很容易傳染的,您當真要過去嗎?」
「本宮當然要去。你留下來,這些日子不許出門,照顧好乾兒!」
含香不顧毓雪的猶豫,急急匆匆地像延乾殿跑去。
延乾殿裡所有人都戴上了口罩,宮女太監們不停地消毒。再看內室,周恆躺在床上,一張臉都變得刷白刷白的。
含香坐在床邊,拉起他的手不停地抽泣,「皇上,您怎麼了,他們說您得了瘟疫,臣妾不相信,您怎麼會的那種病呢?」
周恆收回自己的手,「你快出去,朕的瘟疫是會傳染的,你不能有事。你還有乾兒,還有肚子裡的孩子,你趕緊出去吧!」
「不能有事的是皇上,臣妾不怕,您不會有事的,您一定能好起來的。」
含香努力讓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她的淚還是像斷了的珠子,忍不住地落下。
「香兒,為什麼不來看我?」
「都是我不好,都……都是我不對,我不敢見您,都怪我礙於面子。皇上,您一定會好起來,您還有,還有乾兒呢,還有那麼多美人,她們,她們都需要您,您不能有事。」
周恆看她哭得這麼傷心,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難受。「香兒,你別哭,我不想看到你哭的樣子,我不想。」
「皇上,您別怕,臣妾看了醫書,臣妾一定能治好您的!」
「胡鬧,快出去,這病不能過給你,有小李子,還有太醫,不要緊的。」周恆隨這麼說,但他心裡還是很擔憂,畢竟他得的是瘟疫啊!
「香兒,若是我再也不能起來了,你就讓乾兒登基。我已經對外封鎖了消息,我說我只是得了普通的風寒,連母后也不知道我得了什麼。薛太尉信得過,你拿著我的兵符,讓他召集好羽林軍。乾兒登基後,讓葉相,還有唐御史輔佐。」此時此刻,他竟然把遺言都準備好了。
含香拚命搖頭,「我不說您只是得了普通的傷寒,傷寒是不會要人命的。」
「香兒,你別鬧,聽朕的。你趕快走,乾兒不能沒有你。」
「香兒也不能沒有皇上!」
含香擦開眼淚,轉過身對太醫院最厲害的太醫常太醫吼:「你要是治不好皇上,本宮要你們整個太醫院陪葬!」
常太醫等人趕緊跪下:「卑職定當全力以赴,請娘娘放心。」
小李子知道皇上擔心顏貴妃,過來勸:「娘娘啊,您還是先回去吧。等皇上好了,奴才第一個就通知您。」
「本宮要在哪裡,那裡輪得到你一個奴才管?我告訴你,如果皇上有了什麼事,你們誰也別想好過!封鎖延乾殿,任何人不許進來看皇上!」
「奴才遵命!」
含香哭著做回到周恆身邊,泣不成聲。
周恆輕輕笑了,「好香兒,你終於來看我了,我真高興,我還能再見著你。我以為,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皇上別說了。」
「你還生氣嗎?」
「臣妾生氣!」含香淚水漣漣道,「皇上,您若是不好起來,臣妾就恨你一輩子,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皇上你說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你不能騙我。」
周恆的手摸向了含香那鼓起的腹部,笑:「我不騙你,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香兒,在我心裡從來都只有你一個人,就算封她們再大的位分,那也都是表面的,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含香俯下身,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旁人見了,急忙轉過身去。
「香兒,你會被傳染的,我現在就算求你,趕快走吧。要是我連我喜歡的女子都保護不了,即使我活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別亂說,我們都不會有事。皇上,即使是死,我也不會離開你。」
周恆又被她感動了,不知為何,他最近總是會被這個女子感動,「好香兒,我愛你,我也不捨得離開你。」
「那我們都要好好活著,不許說什麼死不死的,好嗎?」
「好!」
這些天來,含香整日整夜地守著周恆。為他擦身子,餵他吃飯,無微不至。
每次周恆睜開眼,看到的都是一臉倦態的含香。
「好香兒,你要是累,就去好好睡一覺吧,你還有我們的寶寶,你要平安生下寶寶。」
含香搖頭,安慰地笑,說:「皇上別擔心,我沒事的。皇上,你今天感覺怎樣,有沒有舒服一點啊?」
「有香兒陪在身邊,總是舒服的。」
「只要皇上您覺得好,香兒就開心了。您想吃什麼,香兒,香兒馬上給您做。」
不知為何,含香那不爭氣的眼淚又悄然落下。
周恆為她擦拭淚水,「你不要做了,上次你都切到了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要不是毓雪攔著,我一定會去看你。」
「都是毓雪不聽話,我都說了不告訴您,她怎麼還是說啊!」含香假裝怪罪。
周恆心疼地摸著她受傷的地方,溫柔地問:「還疼嗎?」
「香兒不疼,可香兒難過。都是香兒不好,我要是早看醫書,皇上,皇上你也不用受這麼大的苦,都怪香兒。」
「傻丫頭,這怎麼能怪你呢!」
這個女孩,真是個傻丫頭!他得了這種病,她還要把所有責任都怪在她自己頭上。後宮那些女人,一個個都說愛自己,可現在他生病,他只看到了他的香兒沒日沒夜的忙碌。普天下,只有她一個人,是如此真心的愛他。
「好香兒,要是我這次病好了,我一定比以前更愛你,別的女人,我連話都不會和她們說,我再也不會踏入別的女人的房間。」
含香點頭,「你現在可是承諾過的,你不能反悔。香兒,香兒要親眼看著皇上你對香兒好,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我會的,可我只怕我會出什麼意外。」周恆悲傷地說。
「什麼意外?你知道什麼是意外嗎?意外就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遇到你,可我卻遇到了你;意外就是我從沒想過要進宮,可我卻進了宮;意外就是就是我以為我會只愛翊哥哥一個人,可我卻深愛上了你。所以,你現在沒有任何資格在我面前說意外,只有我不要你,沒有你不要我之說!」
她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泣如訴,催人淚下。
周恆一把抱過她,緊緊地抱著她,「香兒,我不會再讓你難過了,我會好好活著。每次看到你哭,你知不知道我心裡比你還難受?」
「答應我,你要一輩子陪在我身邊,你答應我,你答應我!」
「我答應你,我的香兒,我愛你。」
含香眼前一片朦朧:「嗯,我相信你,我也很愛你。我為了你,我可以不要我的命,我真的可以,因為我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深愛你。」
這個時候,周恆竟然還笑得出來,「我知道,你現在,不就是為了我,不要你的命了嗎?香兒,你真傻——」
「我不傻,你才傻呢!為了你,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我們都要好好活著,我們生一大堆堆的孩子,圍著我們轉圈玩,你說好不好?」
「好,多生幾個。只要是我和你的孩子,我都喜歡的不得了!」
當小李子走進來時,看到的是皇上和顏貴妃相擁在一起的畫面,他急忙轉身出去。
含香擦開眼淚,假意怪道:「都怪你,你看他們都看到了。」
周恆雖還在病中,但他還會調侃含香,「那又怎樣,誰不知道你是我最心愛的女子呢?他們看到就看到,就讓他們看看我是怎麼疼愛自己心愛女子的。」
「好啦!」含香扶他平躺,「香兒去把他們叫進來,恆兒你要配合他們,病才能好得快,知道嗎?」
「嗯!」
不知道是太醫的醫術高明,還是顏貴妃的溫柔趕走了病魔。一個星期後,皇上的瘟疫竟全好了。
不過,雖然只是一個星期,但可把懷有身孕的顏貴妃累壞了。好在胎兒和大人都沒有什麼事情,母子平安。但是太醫說顏貴妃勞累過度,身子更加虛弱了,只怕到時生產會困難。
周恆命太醫院一定要盡力保住貴妃娘娘和胎兒,幸好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吃些補藥,生產時多注意點,應該就能沒事。
當含香再和周恆一起攜手站在朝霞殿殿外時,她竟深有感受。
「皇上,您知道嗎,臣妾還以為,再也不能回到這兒了呢!」
周恆輕輕地敲了下她的小腦袋,笑,「你呀,真不知道你一天都在想什麼。你看,現在我們不都是好好的,一起回來了嗎?」
「看到皇上您現在全好了,臣妾心裡有說不出來的高興。」
「那都是因為你在我旁邊,不停地鼓勵我要堅強的挺過去不是?」
都說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其實重新得到後才會更懂得珍惜。兩個人都很珍惜現在又能在一起的快樂。
剛一進門,就看到毓雪那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
毓雪見到了皇上和自家娘娘一起平安歸來,那一瞬間,眼淚又噴湧而出:「娘娘,真的是您嗎?是不是毓雪看錯了,娘娘您真的回來了嗎?」
「是我,我和我肚子裡的二公主一起平安的回來了。」
「娘娘,您終於回來了,太好了,您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您,還好您沒事!」
含香呵呵地笑了,說:「你家娘娘怎麼可能輕易就被打倒呢?不僅我沒被打倒,而且還把皇上拉了回來。」
「太好了,毓雪高興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周恆突然想起孩子,連忙問:「對了,乾兒呢,快讓朕看看!」
「是!」毓雪到內室把乾兒抱了出來。乾兒雖然已經都會自己走路,但由於大人們寵著,還是喜歡把他抱起來。
周恆接過乾兒,在他額頭上親了又親,「呦,小寶貝兒,真乖!好兒子,告訴父皇,最近有沒有淘氣啊?」
乾兒急忙搖頭,「沒有,乾兒最聽話了,毓雪姑姑待乾兒可好了。只是乾兒見不到父皇母后,乾兒可想你們了。」
「我寶貝兒子可真乖!」周恆笑著對含香說:「香兒你看,寶貝兒子懂這麼多,他這麼聰明,一定是朕給他的!」
含香聽後不樂意了,「皇上您的意思是,臣妾就傻了?」
「可不是嘛,朕的香兒就是個小傻瓜!」周恆湊到她耳旁,接著道,「可朕就偏偏喜歡你這個小傻瓜!」
含香瞪了他一眼。真是不正經,哪有在孩子面前說這話的!
周恆把乾兒教給毓雪,同時帶著命令的口吻說:「乖,讓毓雪姑姑帶你去玩,不能淘氣,一切都要聽毓雪姑姑的話,不許亂跑!」
毓雪承諾說:「皇上您就放心吧,有毓雪帶著小太子,小太子不會有事的!」
毓雪是什麼樣的人,周恆自是信得過她,便放心地把兒子交給了她。
待毓雪走後,房裡便只剩下周恆和含香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