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飄舞 文 / 彤桐
聽到皇上來了,眾位妃嬪趕緊跪下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恆走來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含香,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急忙過來扶起含香,焦急地問:「怎麼回事,香兒,是誰推了你?」
含香並不作答,死死地把眼淚硬憋了回去。
周恆越看越心疼,再仔細一看,含香的臉上竟有被打過的痕跡。他心裡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這後宮真是永無安寧之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敢打自己最心愛的女子,自己一定要為懷裡的人兒出口氣!
「說,是誰把碩嬪打成了這樣?」
淑妃把頭低得更低,生怕有人說出是她。
這時,柔薰站出來,跪道周恆面前,回稟道:「啟稟皇上,是淑妃娘娘打了碩嬪一巴掌,並且就是她把碩嬪推倒在地。」
淑妃一聽,急忙跪著過來:「皇上,是碩嬪她先目中無人,還有她宮裡的那個宮女以下犯上,臣妾一時生氣,才打了她。」
「啪!」
又是一個響亮的聲音,周恆毫不留情地打了淑妃一巴掌:「誰給你的權利,連碩嬪也敢動的?你難道你知道,碩嬪是朕最心愛的女子嗎?」
「皇上……」
淑妃捂著被打紅的臉,哽咽不止。
周恆心疼地撫摸含香略有腫脹的臉蛋,輕輕問:「還疼不疼?」
他溫柔的目光足可以融化冰冷的寒水,這讓含香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她輕輕搖頭,說:「臣妾不疼了。」
周恆沉重地歎了口氣,然後把她深深埋在了自己懷裡:「都是朕的不好,朕不該昨天離你而去,你要打要罵,都怪在朕一個人身上好了。」
「皇上,這又不關你的事,是臣妾自己氣走了皇上。」
看著他們郎情妾意的模樣,在場之人各個都羨慕嫉妒恨。
周恆轉過頭,冷冷望著淑妃道:「淑妃實在是擔不起四妃,從即刻起,將淑妃為正五品充容,罰俸三個月!」
白充容癱在地上,苦苦求道:「皇上,臣妾知錯了,求皇上看在平日的恩情上,饒了臣妾吧!」
「滾,別在朕面前煩朕!」
白充容竭力停止住抽泣,緩緩離開了御花園。
「朕告訴你們,以後誰要是敢再往香兒身上打主意,朕絕對不放過!」
含香臉色變紅,小聲道:「皇上,臣妾也沒有受多大的屈辱,您不用這樣的。您這樣,反倒讓臣妾覺得不好意思了呢!」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周恆突然把手放到含香的兩膝下,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然後閃過一絲邪邪的笑容,低聲在她耳邊道,「要是香兒晚上能好好服侍我,就算是對我千恩萬謝了。」
含香臉更紅了:「哎呀,皇上,大家都看著呢,真是羞死個人!」
「哈哈!」含香緊緊貼著他的胸口,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真是奇了怪了,在他的懷裡,竟會感到莫名的安心。
周恆打橫抱著自己心愛之人,看她如此乖巧,心中格外高興。轉身後,他才注意到打扮得極其漂亮的白筱坤,心裡不禁冷笑。
「朕的心裡從此以後只有香兒一個人,你們都別白費心思了。」
含香乖乖靠在他的懷裡,一股淡淡的龍涎香的香氣吸引著她,讓她主動向他靠了一下。
周恆先是一愣,然後笑了。這好像還是香兒第一次,如此的主動呢!
晚上,周恆第一次不用對她點穴,溫柔地與她結合在了一起。
他無比深情地吻著心愛的女子,大手撫摸著她細嫩的肌膚,很是圓潤。
含香這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周恆的掌心有著粗繭。但他的掌心很溫暖,讓她懷念。
這一夜,春意濃濃。
第二日清晨時,含香只覺得疲憊不堪,不願動彈。周恆心疼她,便讓她多躺會兒,自己叫了小李子過來幫他穿衣,然後上朝。
要說含香還從來沒有幫他傳穿過一次衣服呢,想想別的女人,一個個都矯情地幫他穿上衣服,然後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離開。
要是有一天他的香兒也能這樣,那就好了。
回想昨夜,雖然不用點穴,但含香一樣沒有主動與他交好。她就和以前一樣,像個木頭人,連動一下都不會。
但這已經夠了,至少他的香兒接受他了。
含香正躺在床上,毓雪就進來報說媛昭儀正在正殿候著。
薰兒姐姐啊薰兒姐姐,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我現在哪有精力接待你呢?
可還是沒辦法,含香讓毓雪趕緊為她梳妝打扮,然後見了柔薰。
這柔薰找她一般都沒什麼正事,這不,柔薰纏著含香一起陪她出去玩兒,還說什麼要看風景之類的胡話。
含香也沒辦法,只能依了她。
兩人轉著轉著就來到了清涼亭附近,還沒到清涼亭就聽到玉笛的聲音。
柔薰聽了一會兒,驚歎道:「哇,香兒你聽,好好聽啊!」
「嗯,這首曲子是《凌波曲》。」
「什麼是《凌波曲》?」
含香笑著白了她一眼:「好啦,等我們找到了吹笛之人,再告訴你也不遲啊!」
兩人走到清涼亭外,只見裡面坐著一個妙齡少女,而吹奏之人正是這少女。那少女梳的是飄逸又浪漫的飛天髻,一支九玉釵斜插在頭上,襯得她本就美貌的臉龐更加動人。
少女見有人來了,便笑盈盈地起身,微微行了一禮:「琴萱拜見碩嬪娘娘,拜見媛昭儀。」
柔薰有些不解:「你怎麼認得我們?」
琴萱咯咯地笑了,她的笑聲猶如清脆的銀鈴,格外動聽:「因為選秀那天我在場啊,再說當時皇兄擬旨,我還在一旁看著呢!」
「難道……」含香驚訝地問,「難道你是長公主?」
琴萱點點頭,「沒錯呀,之前我一直在宮外住著,後來母后掛念我,就把我接回了宮裡。難道,碩嬪娘娘看我的樣子不像是長公主嗎?」
「當然不是。」含香含笑言,「遠遠就見長公主的身影,當時本宮就想,這一定是個高貴的少女。這不,果然如此!」
「碩嬪娘娘說得話真甜,就和娘娘您的人一樣。」
「公主真是謬讚了,本宮有哪裡擔當得起。」含香對這個琴萱公主大有好感,「公主以後大可不必叫我娘娘,都是一家人,隨意一點就好。」
「那我就叫你碩姐姐吧!」
柔薰在一旁不服了:「不行啊公主,你喚香兒為碩姐姐,你也要喚我媛姐姐才好。」
琴萱無奈地攤手,這樣子倒讓人覺得她更加可愛了呢。她大聲地叫道:「是,媛姐姐!」
她們三人紛紛坐下,含香看到她手裡的笛子,一下子想起她剛才吹的曲子,問:「琴萱,你剛才吹的是《凌波曲》嗎?」
琴萱點頭,柔薰則傻乎乎地望著含香:「香兒,你還沒有告訴我《凌波曲》是什麼呢!」
含香耐心解釋說:「這曲子是唐玄宗在夢中遇到龍女,創下的曲子。因為那龍女在凌波池,所以就命名為《凌波曲》。唐玄宗一生中還創作了很多名曲和舞蹈,比如《霓裳羽衣曲》。」
提到這個,琴萱歎口氣:「我記得小時候我曾見外族少女跳過此舞,可是後來,我就再也見不到這麼美妙的舞姿了。」
含香看琴萱如此傷懷,笑著說:「這曲子我會跳,如果長公主不嫌棄,不如我跳一段給你看看?」
琴萱和柔薰自然是求之不得,可含香卻又可惜地說:「只是,沒有伴奏啊!」
琴萱拿起她手中的笛子,晃了晃說:「碩姐姐你忘了,我手裡有笛子啊!」
於是,琴萱吹笛,含香跳舞。此情此景,與當年玄宗和貴妃極為相似。
要說這含香還真是個大才女,她的舞蹈達到了完美無缺的地步。舞姿猶如天女散花,整個舞蹈飄忽輕柔,綽約多姿,輕盈飄逸,揮灑自如,把霓裳舞發揮得淋漓盡致。
「輕雲嶺上乍搖風,嫩柳池邊初拂水。」周恆拍手走來,「碩嬪的舞蹈不遜由於當年玉環之態啊!」
含香心裡暗叫「糟糕」,心有不甘地前來跪拜。
可周恆卻不依:「香兒別停,朕正看在興頭上呢。」
突然,含香有一種想把此舞跳到絕頂的想法,她打心眼裡想跳給皇上看。
她今日穿得是廣袖雲紋衫裙,看著自己長長的衣袖,於是她突發奇想,準備一改當年楊妃的霓裳舞。
含香水袖一揮,隨風輕揚,只管自跳自的。她不再留意周恆的表情,全心全意把心投入到舞蹈當中,融入舞中。
回想小時候的她經常上街遊玩,竟也認識了一個來自江南水鄉的女子,大家都稱她為「梅姨娘」。這梅姨娘舞蹈驚人,像妓院裡那些想當花魁的女子,全部都向她請教。可這梅姨娘並不是所有人都教,她只教善良之人。那一次含香把自己的饅頭分給窮人的一幕被她看見,她很是感動,主動願意教含香跳舞。人家含香對跳舞極有天賦,到最後竟能青出於藍。最後拜別梅姨娘前,梅姨娘送給她一本舞曲,上面記載的全部都是一些古代名舞。正是因為這本舞曲,讓含香對古代名舞甚為精通。
她越跳靈感越多,拋出綢帶巧繫在樹上,自己則順著綢帶圍繞了一周。瞬間,片片櫻花瓣紛紛揚揚落下,如雨一般,惟妙惟肖。
綢帶輕輕柔柔的撫過周恆熾熱的臉頰,正當周恆要抓住綢帶的時候,她的手一抽,綢帶又柔柔飄走了。
香兒,他的香兒竟然會如此美艷,美得如此驚魂動魄。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似乎是有了反應,一股強烈的焰火在他的胸膛裡燃燒。如果,如果再有一次,他真的會控制不住。
這一刻,他想要她。
花落紛揚,翩然欲飛,含香水袖輕揚,那長長的綢帶便又撫過了他的面。他反手一握,往回一抽,這舞蹈的女子便落入了他的懷抱當中。
琴萱的笛聲亦在同時停,四下裡都安靜了。
周恆低沉的嗓音迴盪在她的耳畔旁,他說:「香兒,你真美。」
含香並不驕傲,只是嫣然一笑,嬌聲道:「皇上過獎了,不過就是彫蟲小技,還請皇上不要見笑才是。」
「朕說美,那就是美。」周恆的嘴對在她的玉頸處,低低道:「看得我真想現在就要了你,真是個會勾人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