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7 春風的另一面 文 / 明悠

    林靜的心情已經平復.此刻正坐在房間裡和明月閒聊.本來她想和莫雲霄道歉的.想了想又算了.她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難道要說.她只是因為他的一個稱呼.想起了一個人.這樣更傷人.不如不說.

    「林妹妹.你有沒有聽我說嘛.」明月見林靜走神.拍了拍桌子以示她的存在.

    林靜淺笑.「月兒.我有在聽啊.」

    「那你怎麼沒有反應.」明月歪著頭看林靜.有些不解.

    「出了什麼事?」她剛才的確有些走神.見明月的反應.那肯定是出事了.

    「就那個春風.昨天在比賽場上和你身邊那個男子打了起來.」

    明月剛說完秋雨便敲了敲門.神色有些難看.

    秋雨看了明月一眼.明月雖然平時頑皮.此刻卻乖乖的離開了.畢竟她的身份不同.

    明月一走.秋雨就急忙說道：「小姐.十五受傷了.」

    林靜一驚.十五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能讓他受傷的人真不多.想到剛才明月說的話.看來昨日發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是因為春風嗎.」林靜問道.

    秋雨默認.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打起來.只知道一個人比武下台時.十五突然持劍上前要殺了那人.春風發現後擋在了那人的面前.兩人過了幾招.便下來了.

    林靜已經回來了一夜了.沒道理這兩個丫頭不來看她.原來是出事了.

    「走.我們去看看.」林靜讓秋雨帶路.

    他們住在同一間客棧裡.林靜進去時.十五正虛弱的躺在床上.見有人進來.眼神凌厲的掃了過來.可望見是林靜.又恢復了平靜.

    「小姐.」房間裡只有十三在他身邊.春風不知去向.

    「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下.」林靜見十五傷得並不嚴重.便讓秋雨和十三好好照顧他.幾人面面相覷.小姐是來看十五的.

    林靜找到春風住的地方.敲了敲門.無人應.她推門進去.果然見春風躲在屏風的後面.坐在地上如一個被丟棄的孩子.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你想他死嗎.」林靜和春風並排坐在那裡.溫柔的問道.

    「不.」春風立刻轉過身子.驚恐的說道.她沒有想讓他死.沒有.

    「可是你差點就殺了他.我剛才去看過了.也許他會死.」

    「怎麼可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法有想讓他死.只是.只是……」她說完已經泣不成聲.林靜不得不這麼做.相愛的人相互折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她身邊幾個丫頭.秋雨是最幸福的.霜已經離去.那是她和蘇錦衣之間的事.待到她再回來時.也許會變得不同.她最擔心的就屬春風了.

    理智冷靜.不多話.也從不放開自己的心.要不是她親手傷了十五.可能也不會讓她這麼崩潰.

    林靜靠近她一點.「我不懂你們.真愛又何必傷害.看來是十五他一廂情願了.」林靜歎了歎氣.裝作為十五遺憾的樣子.

    「小姐.你不懂.我怎麼會不在乎他.如果不在乎也不會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春風的聲音漸漸冷靜下來.林靜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這樣才好解開他們的心結.不然這兩人一個悶在心裡.一個不言不語.

    「你有沒有想過.到你們老去.或者說有一天他突然死在你面前時.你都不曾說過一句愛他的話.那將是多大的遺憾.」莫等真的失去才後悔.

    「人的命只有一條.十五也是人.」林靜起身離去.她該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

    林靜又回到十五的房間.距離春風不遠不近.就如他和她的關係.他一直處在默默守護的位置上.這樣的感情多好啊.好的林靜都有些羨慕了.

    此刻房間裡只剩下她和十五.儘管受傷了.這個男人的眼神還是那麼平靜.彷彿受傷的不是他.只有胸前那一抹紅才讓人感覺他有一絲脆弱.

    十五不開口.林靜也不說話.她端起桌上的茶杯為自己添茶.她似乎命裡缺水.就算一天到晚一直喝水.都還是感覺口渴.當然是口渴心不渴.所以養成了一個習慣.只要有水的地方.她就會喝.

    十五看著林靜.他知道她剛才一定去看春風了.他好想知道她的情況.秋雨也去過了.可她說沒看到春風.小姐去了這麼久.一定見到她了.

    他糾結了半天.只好悶悶的開口.「她還好嗎.」

    林靜終於笑了.見十五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便沒有笑出聲.

    十五真可愛.

    林靜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她不好.」

    十五一聽.著急了.她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你先別問我.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的話嗎.」十五一愣.

    記得.他當然記得.只要是和春風有關的.他都記得.

    林靜曾說過.會幫他.讓春風和他在一起的.他也曾說過.只要春風能變回以前的她.要他的命也可以.

    「看來你還記得.」林靜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坐了下來.

    「說吧.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我是沒法幫你們的.如果你不說.你們的結局只有兩種可能.」

    十五有些緊張的看著林靜.

    「第一種可能就是有一天你死在她手上.然後她傷心自殺.」

    「不可能.她不會死的.」

    林靜有些好笑.他自己都死了.還要在意別人的死活.

    「第二種就是你們就這樣過了一生.到老的那天才發現這一生堅持的東西是錯的.或者說是不重要的.那時候才說愛.會不會留下很多遺憾呢.」

    十五驚恐的看著林靜.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和春風走到那種地步.怎麼會.

    他以前想他會用一生的時間取得她的原諒.可如今他不想了.他不想他們錯過一生.他羨慕十三.尤其是最近.他的笑容是那麼明媚.他也想像十三一樣可以時刻關心他愛的女子.

    「小姐.是不是我說了.就會有第三種可能.」十五問得有些小心翼翼.他想到很多辦法.可他們之間是死結.所以無解.

    林靜望著他.等他開口.

    春風本姓李.十五姓卿.兩家本是世交.家居南陵.從小他們便被父母定下了娃娃親.長大後兩人的關係也很好.直到有一天.十五的家被毀了.只有當時貪玩的他由於在外面.所以逃過一劫.

    那時候的他只是一個小孩子.他躲在黑暗中看著那些人在他家找什麼東西.待人都走後.他才進去.滿地的鮮血鋪成了河流.一家幾百口人全部死了.他哭著去喊爹、娘.可沒有人應他.只是冰冷的躺在那裡.

    最後他只發現了福伯還有一口氣.他告訴他.殺他家人的是李常.也就是春風的爹.被仇恨蒙了雙眼的十五.當下裝作不知的投奔李家.在一個夜晚吃飯時.李老爺突然中毒身亡.消失的還有十五.他是回來報仇的.

    春風不信.便被家人趕了出來.說她大逆不道.

    後來十五又查出這只是一夥強盜作案.他悔恨萬分.找到春風讓她殺了他.可春風又怎麼下得了手.

    那時候的十五就像一個小乞丐般可憐.春風就一直遊蕩.不理他也不回家.她對不起的人太多了.沒臉回家.卻也不想殺了十五.

    直到後來他們遇險.夜軒救了他們才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林靜聽完.更加心疼春風了.這該是多麼善良的女子啊.要是她一定會報仇的.怪不得十五這麼多年一直放不下她.她值得任何人傾心相待.

    「那昨日.」

    十五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光.也有不解.「昨日比賽場上.我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的樣子化成灰我也認識.他就是當年殺我全家的兇手.」

    林靜轉著手中的杯子沉思.

    十五突然低下頭.雙手抓著頭髮.有些難受.「而他.卻是春風的家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她能放下仇恨.我卻不能.我做不到.」

    林靜當然明白這種心情.愛而不得.恨又不能報仇.他這樣下去肯定會出事的.

    而春風當年就沒有替她父親報仇.如今更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十五再殺她的家人.

    到那個時候.他們只有一種結局.那就是一起死.

    林靜不去管十五的狀態.她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後.突然開口：「會不會這是一場騙局.」

    十五抬起頭來望著她.不知她是什麼意思.

    林靜想了想還是說道：「你怎麼知道是強盜殺了你家人.你說他們當時在找什麼東西.如果是強盜那只會找值錢的東西.怎麼會有那麼明顯的意圖呢.」

    十五皺眉.

    「還有.如果真的是李家的人動手.那他們在見到你之後沒有殺你.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你身上有他們要的東西.」

    十五想了想.拿出身上唯一的東西.遞給林靜.

    林靜接過來一看.又是玉珮.可這個玉珮上卻刻著一個風字.讓人不解.

    「這是當年我與春風的信物.是父親給我們的.這是她的那一塊.而且父親叮囑我.無論何時這塊玉珮都不可以丟.更不可以給任何人.包括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