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五七章 :媚兒再進宮 言語諷熊軒 文 / 文淵詩穎
或從房頂,或從房門,黑衣人一批批地進入房間,逐漸像方媚兒的大床逼來。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手中的九節鞭猛然抽了出去,打向一個黑衣人,黑衣人躲閃不解,九節鞭生生地打在他的臉上,赫然出現一道血痕。
臉被打的血淋淋的,來人卻只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有停下腳步,飛快地向方媚兒飛奔而來。
憑藉著九節鞭長的優勢,方媚兒逕自在床上開始揮打,一條九節鞭被她甩的如誰繡紛飛一般,煞是好看,而一波又一波奔上來的人自然沒討到好果子吃。
看著方媚兒幾乎站在床上不動,居高臨下的揮打九節鞭,煞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站在門外看著一群錦衣衛居然連方媚兒一個女人都拿不下的卜鷹,臉色微冷,飛身進屋,躲過方媚兒凌厲的攻勢,與她打了起來。
卜鷹出手亦是刁鑽,且他近身攻擊,方媚兒的九節鞭剎那間就失去了之前的攻擊力度。微微蹙眉,方媚兒沒辦法,只得與之硬拚。
小腹處傳來一股墜疼,大幅度運動的方媚兒陡然想起自己的孩子,不由放慢速度,很快便被卜鷹鑽了空子。
小腹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方媚兒的臉愈發蒼白,卜鷹很快便將她擒在手中。
「媚兒姑娘,聖上只是想請你過去,你若不出手,奴才們也不會傷害你。」卜鷹的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讓方媚兒逃開,也不會傷害到他。
冷眼瞧了卜鷹一眼,方媚兒捂著自己墜疼的小腹淡然道:「這普悅皇朝的禮儀果然是別有一番情趣,皇帝請人也是讓錦衣衛出手,一群人對付一個女人,這臉面可真是有光彩。」
「媚兒姑娘,到了如今的地步,你又何必逞口舌之快,跟我走吧。」卜鷹淡淡的說道。若是看在楚清影的面子上,卜鷹是不願對方媚兒下手的,想當初雖然也為錦衣衛,但是楚清影對他頗有照顧,如今各為其主,他也只能選擇忠心。
睥睨的看了卜鷹一眼:「我倒是想不走,你給本姑娘選擇的機會嘛?皇宮,是很久沒去了,去看看也無妨。」說著,方媚兒率先走了出去。
她心裡清楚,若是自己不走,又免不了跟卜鷹一搏,於她的身手來說,想要在卜鷹的手下逃出去並不難,可是如今身懷有孕,她終是不敢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她答應過楚冰,會好好地保護自己,保護孩子,那是她和楚冰的孩子,她自然不能讓她出事。
款款走在前面,在街道的拐角處方媚兒瞥到了匆忙趕來的上官嫻月,一身未來得及換下的衣服,方媚兒已經瞭然。
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方媚兒不看她直接向前走去。方媚兒心裡清楚,上官嫻月的功夫是不錯,可是要是跟卜鷹比起來,自然是差了一大截。更何況卜鷹身後還有一大群錦衣衛跟著,她何必要冒這個險。
上官嫻月看著方媚兒被帶走,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卜鷹,你若傷害媚兒,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方媚兒被帶進了熊軒休息的寢宮,看著仰臥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熊軒,方媚兒嘴角勾起驀然一笑。世間男子千千萬,可是看來看去,也就只有她的楚冰是最好的。即便熊軒身著龍袍,體臥龍榻,方媚兒依舊覺得他不及楚冰萬分之一。
感受到方媚兒款步走進來,熊軒半晌才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嬌俏女子,熊軒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款款起身來到方媚兒身邊,趁著她不備一把將她拉入懷中。那股淡淡的芙蓉清香撲入鼻中,熊軒這才肯定眼前的這個是真的方媚兒。之前的確是他太大意了,即便假的方媚兒裝扮的再像,那股淡淡的芙蓉香氣是裝不來的。雖然也是芙蓉香,但那花粉的味道偽裝的太過明顯。
「媚兒,」熊軒輕輕叫道,是那麼的小心翼翼。他甚至覺得有些不真實,那日在城樓之下,兩人對峙而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勢,著實讓熊軒揪心。
微微掙扎出熊軒的懷抱,方媚兒冷眼看著他,不發一語。
「你就真的不願與朕多說一句話?你可知道當那個裝作你的女人跟朕示好的時候,朕有多開心。朕寧願與母后分裂,也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你為什麼到今日還不能理解朕的愛?」熊軒有些激動,他甚至有些希望從前的那個假媚兒是真的,那樣他的心也不會這麼痛,也不會覺得愛得如此辛苦。
「瞭解?」方媚兒微微一笑,眼眸中閃過一絲幽怨的光芒:「我理解你的愛,但是和我有什麼關係?因為你是皇帝,你的愛我就要回應,你想的太異想天開了。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愛的不是你,而是楚冰,你又何須跟我糾纏?」
「楚冰,楚冰,楚冰,為什麼朕和你這麼多年的感情,還比不過一個跟你相處短暫的男人,一個身份卑賤的孽種?」熊軒惱怒的大吼。他可以忍受方媚兒的不理不睬,無無愛無恨,可是他無法忍受方媚兒愛著楚冰。
眼睛中微微泛著一絲怒氣,方媚兒挑眉,逼近熊軒兩步,冷冽道:「你是聖上,起碼應該保持最基本的風度,若是一朝皇帝連最基本的風度都無法保持,可見皇朝衰落也是必然。」
熊軒聽到方媚兒的訓斥,面色更加暗淡。身為普悅皇帝,他何時不是被捧得高高的,何曾有人像方媚兒這般和自己說話。
對熊軒的憤怒視而不見,方媚兒繼續道:「另外,媚兒還想請聖上注意以下兩點:第一,即便君王薄情不懂愛,也不要用時間來衡量是否值得愛,有的人即便相處的短也是一見傾心,有的人即便日夜相伴也是無情無愛,不巧,聖上高高在上,在媚兒心中恰是後者。」
「你……」熊軒被方媚兒的話氣的語塞。
可方媚兒並不給熊軒說話的機會,即刻又道:「第二,楚冰乃前朝皇子,身份尊貴,若不是亂臣謀逆,他已然是當朝天子。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心不向,誰的天子之位坐的更名正言順,天下百姓自有定論,何須你我爭辯。所以請聖上保持好你尊貴的風度,將孽種這樣的話收回去。」
方媚兒言辭激烈,饒是熊軒和她相處這麼久,亦是沒見過如此針鋒相對的方媚兒。
「為了他,你就這樣頂撞朕?你就不怕朕……」熊軒無法忍受方媚兒對楚冰的維護,她的每一句維護的話都像是一根針,扎進了熊軒的心裡。
還未等熊軒說完,方媚兒已然挑眉一笑,打斷了他的話:「聖上飽讀詩書,博學多識,自然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道理。我和楚冰夫妻一場,即便他現在不在了,我對他的情誼也不會消減分毫。對於他的維護是我畢生願做也一定會去做的事,聖上若是聽不下去,大可讓我離開,眼不見,耳不聞,心自然不煩。」
「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宮中。」熊軒咬牙切齒地對方媚兒說道。
「是嘛?」方媚兒的眼中充滿了狡邪的笑意,話語中暗含幾分挑釁。
熊軒居高臨下地看著方媚兒,如此靈動嬌媚的方媚兒讓他又愛又恨,剛剛的一個死字一出口,他便後悔了,即便方媚兒不愛他,他也只想平平安安地跟方媚兒在一起,將她囚禁在自己身邊。一想到方媚兒死,那感覺真的很痛……
「你覺得朕沒有這個實力?」即便心中疼而不忍,但男子的尊嚴和皇帝的威儀讓他不由自主地說出這樣的話。
「皇上是普悅一國之君,無所不能,即便你要囚禁我,自然有各種辦法,媚兒如何會說你不能?」方媚兒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淡然說道。清冷的語氣不帶一絲溫度。
「媚兒……」
「聖上金口尊貴,叫了媚兒的賤名也是污了聖口,還請聖上潔身自愛,要麼不要叫我的名字,要不敬稱我一聲楚夫人。」方媚兒淡然的說道,言辭中透漏出的疏遠讓熊軒一震。
「楚夫人,楚夫人……」熊軒笑聲的念叨,這三個字刺痛了他的心。
對熊軒的傷心視而不見,這點傷害在方媚兒看來,不值一提。若不是熊軒世族謀逆奪權,楚冰如何會淪落成為九道山莊的奴隸,他受到的凌辱和欺凌,以及成為殺手後遭受的磨難,比熊軒經歷的多千百倍。讓熊軒心痛算什麼,她終有一日,會讓楚冰受過的所有傷痛,都從熊軒的身上討回來。
「一日為妻,終身為妻。我方媚兒可以三年不嫁,可以芙蓉樓設宴,我早就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我不求成為世人眼中的貞潔烈女,可是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楚冰在我心中無可動搖,也沒有人能夠替代。就算有一日我方媚兒淪落風塵抑或改嫁,背叛了楚冰的深情,那個人也永遠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