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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四一章 :香月為真兇 媚兒有真情 文 / 文淵詩穎

    「你……」楚清影瞪著朦朧的淚眼,咬牙切齒的說道。

    女子聽著楚清影的話,發出爽朗的笑聲:「我?我有什麼不對嘛?難道看著他們如此下場,我不該笑嗎?」

    將方媚兒輕輕放下,楚清影一步一步走向女子,「為什麼?」待雙腳站定,她才顫抖著問出聲。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報仇,難道你覺得,我的愛情,我的男人以及我的清白,都可以為你們皇朝貢獻,而後就一筆勾銷嘛?」雙眼迸發著無盡的怒意,讓屋內剛剛還沉浸在傷心中的人均是一陣。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香月。

    在眾人的眼中,香月一直是個溫柔、平和、善良、可親的女子、長輩,可是如今,她卻出手害死了楚冰,連帶著方媚兒一屍兩命,眾人如何能忍。

    段陽雙腳輕點,飛速上前,一把掐住香月的脖頸:「你害了公子,我要殺了你為公子報仇……」

    段陽功夫極好,力道亦是極大,微微用力,香月便面色發白。只是她的嘴角一直洋溢著一抹笑意,掙扎著斷斷續續道:「你……你殺了……我……也換……換不回楚冰……和……和……方媚兒的……命……哈……哈哈……」

    香月的笑聲侵進楚清影的雙耳,她無法相信,這個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一直忠心耿耿的女人,最終卻會背叛自己,背叛楚冰,以致傷了媚兒,傷了她腹中的孩子。

    流著淚看著香月逐漸蒼白的臉,楚清影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輕輕拉下段陽掐著香月的手,楚清影忍不住哭訴道:「你從小跟著我,我從來沒想到過你會做出這樣的事,媚兒還年輕,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你真的忍心這樣害他們夫妻,你的心呢?心呢?」

    「心?」微微緩過氣來的香月挑眉問道,「你問我的心在哪,倒不如去地下問你那個寶貝兒子,他的心在哪。逍遙子傳授了他所有的功夫,甚至用獨門絕技消除了他最傷心的記憶,為他除掉有仇,最後還拚死保住了他的一條命,他為什麼不替逍遙子報仇,他的心又去哪了?」

    所有人聽到香月的話都是心中一凜,或許人總是多面的,是會隱藏自己的,平日裡看著香月對楚冰的關懷,甚至不比楚清影差,哪裡能想到,這種看似深切的關愛裡面,包含的竟是滿滿的恨。

    「啪」的一聲,段陽一個耳光打在了香月的臉上,「我段陽殺人無數,但從未打過女人,你是第一個。你問公子的心去哪裡了之前,你怎麼不去瞭解下他都做了什麼?為了給逍遙子報仇,他曾經獨挑唐門,殺了唐鍥一脈三十餘口人的性命,為了除掉整個唐門,他派了十七個弟兄潛入唐門外門,伺機而動。為了破解唐門暗器、密毒,他苦學醫術,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身子為試驗品,親自試毒,這些你都知道嘛?你問公子的心去哪了,我倒要問問你的眼睛去哪了?」

    段陽的話在香月的耳邊嗡嗡作響,震得她回不過神來。

    她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只聽到段陽不斷嘶喊的聲音。她從來都不知道,楚冰暗中做過這麼多事,她不敢相信,也不願去相信。

    香月根本無法面對這樣的事實,若是楚冰一直都在暗中替逍遙子報仇,那她跟熊軒聯手,害死楚冰,牽連方媚兒,這罪過如何能贖,她又有何顏面去見逍遙子。

    「不……不……」捂著耳朵,香月不願再聽下去,「不可能,不可能,楚冰忘恩負義,他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是他害死了逍遙子,是他見死不救,是他害死了逍遙子,是他害死了逍遙子……啊……」

    香月幾乎陷入癲狂狀態,捂著耳朵在人群中撞來撞去。

    上官嫻月猛然上前,一把掐住了香月的脖子,所有人都是一愣。

    他們親眼看著上官嫻月掐死方媚兒,在眾人眼中,上官嫻月早已不是當初的上官嫻月,香月雖然該死,但這個仇決不應該通過上官嫻月的手來報。

    「上官嫻月……」珍嬪、段陽、戚程宇等人出言喊道。

    微微一笑:「這樣的人,你們還打算求情救她嘛?」上官嫻月挑眉看著眾人問道。

    上官嫻月的話不重,可是落在眾人心裡卻是一塊巨石。香月的確該死,若不是他,楚冰便不會出事,方媚兒也不會失控,上官嫻月或許也就還是原來的那個上官嫻月吧。只是世事弄人,走錯一步便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注定,還能有誰去改變結局?

    段陽上前兩步,冷著臉道:「她今日一定要死,這是給公子償命,而你也休想活命,媚兒姑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絕不能白死。」

    說著話,段陽又向前逼近兩步。

    上官嫻月冷眼看著段陽,隨即變成一抹笑意。「我上官嫻月向來敢作敢當,傷了媚兒回和她的孩子,我從來沒想過逃脫責任,也沒想著活著走出這裡。等我處理了這個女人,我的命隨你拿去,只要你下得了手。」

    上官嫻月的話楚清影一字不漏的聽在耳中,而她嘴角的那抹笑意她亦是看的清楚。輕輕擦乾自己的淚痕,她心底萌生出一種肆意生長的渴望。

    段陽不說話,上官嫻月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冷眼看著香月,上官嫻月的身上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這是多年母儀天下練就的威儀,渾然天成,讓人畏懼。「你有多恨楚冰我不管,可是你間接傷害了媚兒,我就要將你挫骨揚灰。」

    上官嫻月的臉上露出一陣狠辣,香月從那股狠辣中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微微閉上眼睛,不理會脖頸上傳來的痛楚,半晌香月才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就算我錯了,害了楚冰和方媚兒,那又如何?至少我沒有親手殺人,而你則是那個殺死方媚兒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的兇手。」

    「是嘛?」聽了香月的話,上官嫻月不怒反笑,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就算我殺了媚兒,那也是在你殺了楚冰之後,我從未傷害過一對相愛的人,而你,則是那個拆散有情人,讓他們陰陽相隔的兇手。」

    「有情人,你知道什麼叫有情人?」聽到這三個字,香月癡狂的問道,逍遙子的身影又閃過她的腦海,佔據了她整個心思。她想到了逍遙子對她的好,想到了陰陽相隔,想到了逍遙子為救楚冰而死,剛剛萌生出的那一絲悔意瞬間消失不見。

    「我當然知道。」上官嫻月斬釘截鐵的說道,「從我跟著媚兒的那天起,我就看著她一個人的時候對著畫像暗自流淚,一張畫像,一條鐵鏈,簡直是她生命裡別人不可觸碰的東西。我親眼看著她一個人挺起了整個方雲堂,為方家謀劃復仇之路,卻從未停止的思念,那種連仇恨都不能遮蓋的想念,連仇恨都不能沖刷掉的愛,你能懂嗎?」

    手上的力道加重的了幾分,上官嫻月的恨意更加的濃烈。「她在調查方府血海深仇的時候,恰巧查到了楚冰的身世,她毫不猶豫的以身犯險,混進皇宮,就是想站到楚冰仇敵身邊,有朝一日能名正言順的殺了他,替楚冰報仇。支撐媚兒的其實僅僅是記憶中一個殘留的身影,一個人海中不知落入哪裡,甚至不知生死的過客的名字,你能體會那是怎樣的愛嘛?」

    香月的臉色變成了慘白,沒有人知道,她是因為聽了上官嫻月的話而傷心悔過,還是只是因為上官嫻月那掐著她脖子的手讓她窒息。

    楚清影靜靜地聽著,抱起地上的方媚兒,淚水縱橫。

    他知道方媚兒在與楚冰的這段感情中付出了很多,但是從來不曾想過,也從來不敢想,這個瘦弱的肩膀,曾承受了那麼多的苦和痛。

    「在我的記憶裡,從方府出事之後,我從來沒有見到媚兒笑過,偶爾也只是唇角勾動而已。可是再得知了楚冰的時候,她冷的如一團冰,可是就是這樣的她,依舊將自己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訓練成了一個頂尖的打手。她一個滿心是傷、是痛的人,卻依舊要在熊軒和太后的面前強顏歡笑,你知道那是怎樣的滋味?」

    上官嫻月流下兩行淚水,連帶著屋內的人都傷感的哭泣。

    香月靜靜地聽著,沒有一絲掙扎。

    「熊軒喜歡媚兒,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知道她頂著多大的壓力等著楚冰的出現。你知道他們能夠走到一起有多不容易,你居然忍心拆散他們。你該死……」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從上官嫻月的牙縫中鑽出來的。

    香月緩緩閉上眼睛:「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發出一絲不屑的冷笑,上官嫻月流著淚問道,「你以為你一條爛命,我上官嫻月稀罕……」

    「那你想怎麼樣。」香月靜靜地說道,平靜的心如死灰,不起波瀾。

    「我要讓你看著你的希望破滅,看著你想要的一切都化為烏有,讓你悔過,痛苦一輩子……」上官嫻月斬釘截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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