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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三五章 :夫妻共溫暖 苦侶求纏綿 文 / 文淵詩穎

    楚清影聽到方媚兒的輕喚,卻半晌沒有開口。

    直到楚冰再次出口輕喚,楚清影才輕輕開口道:「子凌,方家是我的恩人,也是皇朝的恩人。」說著,雍容沉靜如楚清影,還是忍不住流下了淚水,洶湧異常。

    看著方媚兒和楚冰兩人不解的樣子,楚清影緩緩開口說道:「當年我逃出龍城,就是方家收留了我。方家本事先皇的心腹忠臣,後來因為朝廷紛亂,方遠山便獨善其身,離開了朝堂,隱居起來。朝廷打亂,方遠山暗中支持,只是無力回天罷了。」

    楚冰和方媚兒輕輕點頭,兩人對於方遠山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楚清影並沒有再開口,這些話已經足以說明方遠山的一切。

    三個人靜靜圍坐在桌前,只是沒有人再開口說一句話,今日的話題太過沉重,幾乎道盡了他們這幾人的一生。

    一陣沉靜之後,方媚兒隨著楚冰回到了房間,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楚冰的手附著方媚兒的手一起放在方媚兒的小腹上,兩個人都不說話,只是幸福微笑。

    方媚兒覺得這是幾日來她最安心、最平靜、亦是最幸福的時候。

    卻說夏純這邊,她暗中帶著有傷在身的柴剎裘離開了錦衣衛,經過連日的奔波躲藏,終於甩開了追捕的錦衣衛,在一個偏僻的小村子裡落下了腳。

    夏純為柴剎裘熬好藥,柴剎裘卻只是依偎在床邊看著她,並不接藥。

    「柴大哥……」夏純輕輕喚道,看著柴剎裘的眼神不禁有一抹躲閃。自從聽到柴剎裘說的那一番話後,夏純總能夠感覺到她與柴剎裘之間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她想躲避卻無處躲避,想要面對,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微微點頭,柴剎裘伸手握住夏純端著藥的手。

    夏純微微躲閃,藥不由灑落出來,滴在了她手上。微微蹙眉,夏純卻沒有呼痛,一個可以往自己身上捅刀子的人,又怎麼會被滾燙的藥滴燙得呼痛。

    柴剎裘小心翼翼接過藥碗,順手放到一旁,手上微微用力,將夏純拉到自己身旁,讓她坐在床邊上。

    輕輕拭去夏純手上的藥漬,柴剎裘將夏純的手放到唇邊,呼著溫熱的氣息,吹著。

    夏純的臉瞬間變得緋紅:「柴大哥……」

    柴剎裘並不理會夏純的呼喚,只是逕自吹著,半晌之後,他在夏純被藥燙過的地方落下一吻,滿是心疼。「純兒,是柴大哥不好。」

    柴剎裘的動作和話語讓夏純腦子一片空白,她不知該如何回應。她的一顆心都放在了楚冰身上,而對於柴剎裘她一直當親哥哥一樣對待,如今這吻裡充滿了愛意,雖然只是吻在手上,亦讓夏純覺得心海波濤洶湧。

    將呆愣的夏純摟進懷裡,柴剎裘蹙著眉頭,嘴角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蹙著眉頭是因為夏純還不能放下楚冰接受自己,而他的笑則是滿足於現在,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表達自己的愛意了。

    微微掙扎身子,夏純從柴剎裘懷裡直起身:「柴大哥,別這樣。」

    柴剎裘的眸光暗淡了一些:「你還是接受不了我嗎?或者說你還是忘不掉楚冰?」挑眉看著夏純,柴剎裘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問出後半句話。

    聽到柴剎裘的話,夏純的臉色不由蒼白了幾分。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那一抹失落,夏純苦笑道:「哪會呢,他於我來說,真的只是過去了。」

    輕輕拉起夏純的手,柴剎裘輕輕勾動嘴唇:「守候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的一顰一笑我都讀的懂,看得透,又何必逞強呢?」雖然心在滴血,可是柴剎裘知道,只有他這樣說出來,才能讓夏純勇敢地面對現實,而不是選擇逃避。

    「我沒有……」夏純低著頭,不看柴剎裘的眼睛,輕輕說道。

    「若是真的沒有逞強,若是真的放下了,你又怎麼會帶著我躲到這麼偏僻的小村子裡。」柴剎裘問道。

    「因為……因為要躲避錦衣衛的追捕,所以……」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你和楚冰相識的地方,你們在這裡住過一個月,對嗎?」還不待夏純說完,柴剎裘便插話,拆穿了夏純的謊言。

    聽到柴剎裘的話,夏純頭又低下了幾分,腦海中不由閃過曾經和楚冰在這個村子裡居住的情景。

    「夏純,今兒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喏,純兒,這是從街上給你帶回來的,你看喜不喜歡?」

    「純兒,你穿這條新裙子真好看,我喜歡看。」

    「夏純,你說要是以後,你都能陪著我一起看夕陽,多好……」

    看著夏純發呆的樣子,柴剎裘的眼裡閃過一絲難過。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情感的事真的無法勉強,柴剎裘鍾情於夏純,幾乎是青梅竹馬,從小守候,卻仍舊敵不過楚冰幾個月的相處。

    「純兒,你知道嘛?從我們小的時候,我就發誓要好好照顧你,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所以我勤於練武,想成為最優秀的錦衣衛,然後向皇上要求將你賜婚給我。可是後來,長大了,每日過著出生入死、刀劍舔血的日子,我猛然覺得,想要給你幸福,我就得帶著你離開錦衣衛,過上安寧的日子,沒有殺戮,沒有血腥,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陰謀詭計。」

    說話間,柴剎裘緩緩閉上眼睛:「我經歷了錦衣衛所有的刑罰,脫離了錦衣衛,可是我缺沒能帶走你。我可以過上我想要給你的日子,卻無法將你帶進我的生活裡,也無法將我自己帶進你的心裡,我想你知道,這種感覺有多痛。」

    「柴大哥……」聽到柴剎裘的話,看著他悲傷的樣子,夏純不忍心的輕喚一聲,半晌才說道,「這種痛我理解,所以,以後我們都放下這種痛,好不好?」

    靜靜地睜開眼睛,柴剎裘的眼裡有幾絲淚光閃爍。

    雖然沒有說話,但柴剎裘的心裡卻是一種痛苦的哀嚎:「若是真的可以放下,我又如何回重新回到這種受制於人的境地?純兒,難道你真的忘不掉他,難道我這麼多年的付出,真的換不回你一點點的愛?」

    看著同樣陷入哀傷的夏純,柴剎裘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呢,他將夏純摟進自己的懷中,吻毫不猶豫地落在了她的臉上。

    夏純驚慌失措,猛然用力將他推開,站起身離開床邊,退到很遠的地方。

    「柴大哥,你該喝藥了,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叫我。」說著,夏純轉身便走。

    看著欲走的夏純,柴剎裘踉蹌著下床,抓住了夏純的手腕。「真的不能給我這個機會嘛?為什麼不能嘗試著接受我?」

    輕輕轉身,看著一臉憔悴中夾雜著憂傷的柴剎裘,夏純的心很痛。這樣的柴剎裘是她不曾見過的,她從未想過柴剎裘於她的愛會深沉到如此地步。有那麼一刻,她真的想開口說願意嘗試,可是想到自己的臉,想到自己已經不在清白乾淨的身子,她硬嚥回去了將要出口的話。

    兩行清淚不由自主的流下,夏純不斷搖頭,緊緊地咬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句。

    柴剎裘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用略顯粗糙的大手抹去夏純臉上的淚水。「別哭,你知道,這一滴滴淚對於我來說,就像是一刀刀割在心上一樣,我心疼。」

    聽到柴剎裘的話,夏純再也忍不住,淚水洶湧而出,嚎啕大哭,邊哭才邊說道:「柴大哥,別……別對我這麼好,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夏純了,不是了,不是了……」夏純說著,幾乎失控地搖頭,滿是傷心。

    柴剎裘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輕呢喃道:「你永遠都是我的純兒,永遠都是我記憶裡的樣子,從來都沒有變過。」

    「啊……」夏純一聲哭號,她用力掙脫柴剎裘的懷抱,咆哮道,「我再也不是從前的夏純了,我毀了容,丟了清白的身子,不是最優秀的錦衣衛,不是最漂亮的錦衣雙絕,不是楚冰曾經愛過的那個女孩,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了……」

    身子虛弱的柴剎裘不管不顧,上前兩步再次將夏純抱住:「我不論你變得有多醜,身子是不是清白,你心裡是不是一直住著一個叫楚冰的男人,我這輩子就是認定你了,你就是我的夏純,我一直喜歡的夏純。」

    柴剎裘咆哮過後,熱吻不由分說地落在了夏純的雙唇之上。

    霸道的吻夾雜著血腥的氣息在兩人口中蔓延,混著淚水的鹹澀,讓兩人深深沉醉。

    夏純由最初的抗拒到不再掙扎,到放縱地沉淪在這個深吻裡,那種鹹澀、血腥的味道,讓她感受到一股難以名狀的溫暖,她漸漸失去思考地意識,情不自禁地環上柴剎裘的脖頸,沉浸在這個吻裡。

    柴剎裘感受到夏純的主動,像是得到了鼓勵一樣,加深了這個吻,加深了這份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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