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七章 :方媚兒索吻 楚清影含憂 文 / 文淵詩穎
楚冰帶著方媚兒等人離開了九道山莊,沒有再回秋霞客棧,而是找了一個農家小院落腳。
楚冰將方媚兒的傷包紮好,才無奈的教育道:「媚兒,你打不過卜鷹?我看即便是跟仇玥涯動手,你也沒有絲毫畏懼,怎麼會敗給卜鷹,還傷的這麼重,你成心讓我心疼是不是?要是再有下次,看我還管不管你。」
話雖說的中,但他的每個字詞中,都包含著濃濃的心疼。方媚兒靜靜地依偎在楚冰的懷中,淺笑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小傷?」方媚兒話還沒說完,便被楚冰氣鼓鼓地打斷了,「你現在是皮肉厚了是吧,流了這麼多血,還說是小傷。都被人抓在手裡,任人宰割了,你還說是小傷,你成心想氣死我是不是?你……唔……」
這一次方媚兒猛地仰頭,吻住了楚冰喋喋不休的雙唇。
楚冰本就心疼方媚兒,看到她受了傷,又被卜鷹抓住,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現在沒事了,楚冰的心依舊無法平靜,他無法想像要是自己沒有出來,方媚兒將會受到怎樣的對待。被卜鷹帶回去交給熊軒嘛?那……
楚冰閉上眼睛,不敢再想,他將方媚兒摟的更緊,吻得更深,以方媚兒唇上的甜美和彼此身上火熱的溫度來撫平那顆久久不能平靜的心。
感受到楚冰身上的火熱,方媚兒小手不斷推搡著楚冰,生怕他一個忍不住就將她壓在身下。
半晌過後,楚冰含笑離開了方媚兒的雙唇,那股笑蕩漾在眼底,幸福到讓方媚兒醉在其中。
「這次我先放過你,不過你休想認為,只要你犯了錯主動一些,我就可以饒了你。要是你下次再讓你手上,我乾脆就讓你下不來床,省得你惹麻煩。」楚冰說道。
方媚兒淺笑連連點頭,一再保證她不會讓自己再受傷,再受制於人。只是他們彼此都清楚,方媚兒之所以會受制於人,根本就是心思沒有在打鬥上面,若不是一顆心都懸在了被困在密室內的楚冰身上,只怕就是兩個卜鷹,也未必能輕易上了她。
「好了,我抱你出去,看看她……」楚冰溫柔的說著,只是一個她字還是讓方媚兒蹙眉,是因為多年未見,是因為太久沒有享受過家人給的溫暖,所以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喚一聲「娘」了嘛?
方媚兒心疼地摟進楚冰,想溫暖他那顆冰冷而脆弱的心。感受到方媚兒的意圖,楚冰嘴角的笑意漸漸放大,多少年了,他從未有一天想今天這樣幸福,即便提心吊膽,即便生死一線,但是他卻覺得是隨幸福的。
楚冰抱著方媚兒來到小院的外廳,青衣女子和香月都坐在外廳內等著,兩人臉色平靜,只是方媚兒能從青衣女子那緊蹙的眉頭中看出擔憂。方媚兒的心頓時覺得暖暖的,從今天起,她不但有了楚冰,也有了娘。
「娘……」方媚兒聲音哽咽的輕喚出聲,這一聲娘讓楚冰還有青衣女子,以及香月都是輕輕一顫,青衣女子淚眼婆娑地看著方媚兒,而後又將視線投注到楚冰身上,半晌才點頭,聲音沙啞的答應。
方媚兒掙扎著從楚冰懷中下來,她拉著楚冰緩緩走到青衣女子身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她的身前,而後拉著楚冰跪了下來。
「跪」這個動作對於方媚兒和楚冰來說是陌生的,他們從不為奴隸的那刻開始,便掙扎著或者,但從不下跪,如今跪在青衣女子身前,卻能夠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青衣女子慌亂的要去攙扶兩人:「好孩子,起來,起來……」
「娘……」方媚兒再次喚了一聲,含著笑道,「娘,我是方傾嵐,是子凌的妻子。成婚的時候未能得到娘的應允,未叩拜娘親,還請娘親贖罪。」說著,方媚兒便叩首在地上。
楚冰一句話不說,只是眼底蕩漾著幸福。他跟著方媚兒一起叩首,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讓他滿足,他的親事終於能在家人的見證下進行了,即便什麼都沒有,只要有家人的點頭,他就覺得開心。
「小心傷。」青衣女子笑與淚混合到一起,多年靜如止水的心此時蕩漾著層層暖波。和楚冰一起輕輕扶起方媚兒,她才輕輕道,「娘今天能見到凌兒,能見到他娶了這麼賢惠又愛他的妻子,娘開心。」
說著,楚冰的娘哭得更加洶湧,香月忍著淚水笑道:「小姐,凌兒平安無事,你應該開心,怎麼又哭了?」
「是,是,我開心,我開心……」楚冰的娘是這樣說著,只是洶湧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楚冰上前一步,輕輕的將她抱在懷裡,哽咽道,「母后……」
聽到楚冰的那一句母后,她的娘身子猛然顫抖,半晌才平靜道:「凌兒,我的凌兒……」說著,她又忍不住哭了出來。自從普悅七年開始,天下大變,她一瞬間從天堂跌落到地獄開始,她便沒有再哭過,沒想到今天一天,她便哭回了這麼多年未流的淚水。
兩個人緊緊地抱著,一個淚眼婆娑,一個淚水洶湧,方媚兒只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任淚水在臉上肆意地流淌。
待到一切平靜,四個人靜靜地坐在一起,說這些年經過的事。
「凌兒,這些年你還好嘛?」楚清影輕輕的問道,其實不問她也清楚,他在這樣的環境中,如何能夠好?
楚冰輕輕點頭:「母后,凌兒過的很好。」楚冰說著,將方媚兒的手我的緊了幾分。
楚清影鼻子微微發酸,微微低下頭道:「凌兒,和媚兒一樣叫我娘吧,從那一年開始,我再也不是皇后,你父皇都已經不在了,叫這母后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為父皇報仇,那一家姓熊的,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楚冰冷冷的說道,那樣濃烈的恨意是方媚兒從未見到過的。反手緊緊握住楚冰的手,像是在安撫他的怒意,又像是在說她會陪她一起。
楚清影出奇的沒有反駁,她亦是恨的,這麼多年的心靜如水也不過是因為沒有報仇的機會和能力罷了。
沒有得到楚清影的回復,楚冰和方媚兒靜靜地站起身,再次跪在楚清影面前。楚冰鄭重道:「子凌立誓為父皇報仇雪恨,請娘親放心。」說著,楚冰和方媚兒兩人再次在地上叩首,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說清楚兩人的心。
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楚清影長歎一聲,她和香月將兩個人扶起來,才道:「我何嘗不想報仇,只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們,看到你們能平安,我又如何忍心讓你們再次在這血海深仇裡掙扎。」
「娘,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這仇不論如何都要報。況且退一步說,即便子凌真的選擇不報仇,熊軒就真的能放過子凌嘛?剛剛卜鷹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身份,我們便再也沒有了選擇的權利,既然都是在生死之間掙扎,這仇又為何不報?」方媚兒聽到楚清影的話,搶先一步說道。
楚冰輕輕點頭:「娘,媚兒說的沒錯,就算不報亡國滅家之仇,這麼多年娘你受的苦,我受的苦,這些又在怎麼能一筆勾銷?」
楚清影輕輕點頭:「你們說的娘都懂,只是我真的不忍心讓你們再入險境。凌兒,你已經成家,應該給妻子還有你以後的孩子一個安寧的生活。」
「娘……」方媚兒輕輕走到楚清影身邊,「只要子凌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況且熊軒他們欠下的債也不只子凌身上這一筆,就算是他不報仇,我方家滿門的仇也是要報的。」
「方家……」聽到方媚兒的話,楚清影輕輕的念叨,半晌才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看到幾個人情緒低落,香月也心底難受,出言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我看小院廚房裡還有些新鮮菜,我去做幾個小菜,咱們熱鬧熱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不好?」
楚清影三人紛紛點頭,香月含笑走了出去。
看著香月走出去的身影,楚清影對楚冰道:「凌兒,去看看香月吧,她有事想問你。」
楚冰聽到楚清影的話,不解她的意思,但還是大步跟了出去。香月在廚房內做菜,看到楚冰進去,心不由得提起來。「凌兒……」
「香姨……」楚冰輕輕地叫道。想著當初香月帶著自己四處逃命的情形,彷彿就在昨日,只不過香月看上去再也不似那時那般年輕。
一句「香姨」,自然也讓香月回想起了那段經歷,那段屈辱不堪回首的往事。靜靜地閉上眼睛,忍著不讓淚水流下。
半晌,香月才緩緩睜開眼睛,繼續手上的活計。楚冰見她不開口,也只是在一旁幫忙,不多說話。
直到香月走神,連鍋裡菜糊了都不自知,楚冰才輕輕開口:「香姨若是有話要問,凌兒必然知無不言。」
不顧鍋裡糊了的菜,香月轉頭看向楚冰,眼裡淚水打轉,哽咽問道:「凌兒,你告訴香姨,逍遙子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