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零七章 :溫情早纏綿 岳盧帶笑顏 文 / 文淵詩穎
東方漸白,楚冰和方媚兒不動聲色地消失在了九道山莊中。回到秋霞客棧,兩人臥在床上,享受那片刻的舒適。
「你一直在想那個女人?」方媚兒依偎在楚冰的懷裡,一直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淡淡問道。
共枕而眠,楚冰很少有不說話的時候,而這極少的例外多半是因為他心中有解不開的疑團。方媚兒的猜測是對的,楚冰正是為那個身在葵花陣中的女人而煩心。
聽到方媚兒的問話,楚冰輕輕點頭,淡淡開口:「食人葵危險至極,以此做陣,可以說萬無一失。用如此嚴密的陣法去關押,或者是守護一個女人,可見這個女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我實在想不出,究竟是什麼人,才能夠賠得起食人葵陣的機關。」
方媚兒柔弱的小手在楚冰的胸前打轉,楚冰的疑問如同她手上劃出的圈圈,繞成一團盤踞在她的心裡,她也解不出。
微微歎了一口氣,方媚兒輕輕道:「九道山莊是朝廷的爪牙,它看守的就是要犯,守衛的就是在朝廷中有重要地位的女人,多半屬於這兩種,剩下的我們無從推斷。不如我們再夜探食人葵陣,去打開那個機關,一看便知。」
「算了,」楚冰長歎一聲道,「算了,現在不是時候,昨日我們在九道山莊的行為已經打草驚蛇,想來他們近來都會有所防備。我們離開了熊軒的眼皮底下,他自然會加派人手暗中跟蹤,許易和諾兒那邊情況並不樂觀,我擔心……」
至於擔心什麼,楚冰並未說出口,可是方媚兒懂。知人知面不知心,過慣了刀劍舔血日子的人,如何能夠輕易的將身家性命交付給其他人。
感受著楚冰的心跳,方媚兒在他的懷裡換了更舒服的姿勢,含笑道:「算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什麼人都有不可控的,走了這一步我們還怕暴露嘛?撕破臉皮是早晚的事,我到希望這一天早點來,這樣在地下的人也能早安息些。」
「嫻月這兩天沒有傳消息過來嘛?」楚冰不接方媚兒的話,他心裡明白方媚兒所說的地下的人便是他與她的家人,每次談及此都是悲不自勝,楚冰不願讓方媚兒傷心,在他能報仇之前,他甘願迴避。
聽到楚冰的話,方媚兒嘴角勾出一絲淺笑:「嫻月沒有消息,想來宮中最近並沒有什麼大的異常吧。」
楚冰點頭,輕輕撫摸著方媚兒光潔的背,低聲道:「折騰一夜了,困就睡會兒吧。」正說著,忽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聲音不大,卻能夠清晰地傳入楚冰和方媚兒的耳中。
楚冰披衣起身,安撫方媚兒躺下,他逕自來到房門前,附耳於門上,並未有半點動靜。楚冰輕輕將門打開一條縫隙,透過門縫亦未看到人影。楚冰微微蹙眉,大開房門,只見地上有一封書信,拿起細看,只發現墨跡尚未全干,應是書寫不久才是。
環顧左右無人,楚冰這才關上房門,拿著信回到床上。
「是誰?」方媚兒看著拿著信蹙眉的楚冰,一手扶著胸口下滑的被子,起身問道。
楚冰搖頭:「沒看到人,只留下了這封信,墨跡未乾,才寫不久。」說著,楚冰將信遞給方媚兒。
方媚兒接過信,剛剛遮掩在胸前的被子向下滑去。專心拆信的方媚兒根本毫無察覺,而眼睛一直盯著她的楚冰,此時眼睛中則閃耀著異樣的火焰。
「留下信卻不現身,想來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我們安心看信便是。」方媚兒說著,已經拆開信。
「恩」,楚冰自然的回應,只是他的一句「恩」中,散發著沙啞的味道,已經能感覺到隱忍的火焰。
「兵分兩路,速回」。方媚兒看著信輕輕讀出來,秀眉不由蹙成一團。楚冰掃了一眼信,心中已經瞭然,對於方媚兒的話並不作回應,只是火熱的手臂已經環上方媚兒的身子,將她摟進了懷裡。
感受到楚冰的火熱,方媚兒這才回過神來,在他的懷裡微微掙扎道:「別鬧,跟你說正經事呢。」
細碎的吻落在方媚兒的臉上,楚冰輕輕道:「嗯,我知道,你說,我聽著就好……」楚冰雖是說話,可是嘴上的吻卻沒有一刻的停止,他能感覺到自己無法克制的火熱,既然大戰已經要來,他願意抓住這片刻的安寧來放縱一把。
一手拿著信,一手輕輕推拒著楚冰,方媚兒皺著眉頭說道:「你這樣……你這樣我怎麼說話啊。」
楚冰看著方媚兒秀眉微蹙的樣子,邪笑更濃了幾分,火熱的唇瓣落在方媚兒的唇上,一個淺吻過後便離開吻向別處:「我……我又沒吻住你的雙唇,如何不能說話了?」
看著楚冰一臉無賴的樣子,方媚兒一陣白眼,不再理會他,只輕輕道:「筆跡清秀,多半是出自殊嬪之手,看來聖上並不全然相信我們隨九王爺去遊山玩水了,所以暗中調用了人馬,只是不知道這次來的是柴剎裘還是卜鷹。」
思考的方媚兒一陣發愣,忽而感受到胸前傳來一股溫熱的氣息,低頭才發現楚冰正低著頭在那裡作怪。
「楚冰,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方媚兒一陣微怒,也就只有她家的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爺,才能夠在生死關頭還優哉游哉的醉夢春香。
沉醉著的楚冰敷衍的說道:「當然,媚兒說的話我都有認真的聽。」
「認真,你這樣哪是認真的樣子?」方媚兒放下信,抱起楚冰作怪的腦袋,對著他氣氣地說道。
都說生氣的女人別有一番味道,想來定是如此,楚冰看到微微慍怒的方媚兒,忍不住將她壓在身下:「媚兒既然不知道我哪裡認真,那本公子只好用實際行動來表明了,嘿嘿……」楚冰邊說邊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在這個看似平靜卻風起雲湧的早晨,在這個普通卻又不普通的客棧裡,兩個人享受了一段難得的旖旎溫情時光。
待小二來送早膳的時候,兩個人才剛剛起床。兩人用過早膳後,楚冰這才認真地對方媚兒道:「如你所說,信多半是殊嬪送來的,而這次跟在我們身邊的人多半就是卜鷹。柴剎裘雖是熊啟的得力錦衣衛,但憑借殊嬪和他的關係,殊嬪給我們通風報信不會如此隱蔽,連面也不敢露。」
「若真的是卜鷹,他知道了我們的行蹤,就相當於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我們應該如何,引蛇出洞殺了他,還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方媚兒相信楚冰的判斷,楚冰說是卜鷹,那就一定是卜鷹。
這是一種不需要理由的相信,只因為他是熊子凌,更何況此時還有蛛絲馬跡可循,方媚兒沒有不信任這種判斷的理由。
聽到方媚兒的問話,楚冰輕輕道:「秋霞客棧是九道山莊的信息站,天月偷看的那封信多半就是卜鷹傳給莊主的密信,見到我必殺之。而我們能夠安然的出入九道山莊,這說明卜鷹暫時還沒有發現我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來他也沒有料到我們會誤打誤撞住進了秋霞客棧。」
方媚兒輕輕點頭:「沒錯,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楚冰微微一笑,淡淡道:「既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那我們就在這裡呆一段時間好了。」
「那殊嬪說的速回呢?如果我們身邊的是卜鷹還有殊嬪,那麼許易和諾兒身邊便是柴剎裘。柴剎裘若是發現了他們身份的秘密,只怕他們就凶多吉少了。」方媚兒蹙眉道。
聽到方媚兒的話,楚冰倒是不以為意。緩緩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才道:「媚兒可聽過,在江湖上有個天下第一反擊,敵越強他越強,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幾乎縱橫江湖,無人能敵?」
「天下第一反擊手岳盧,可是這何許易和諾兒有什麼關係?」方媚兒聽到楚冰的話急速問道,然而只是片刻之後,她的眼中便閃現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你……你是說……」方媚兒吞吞吐吐,半晌沒有說完她想說的話,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太過震驚,岳盧是她已經找到的天下第一反擊手,可是怎麼都沒想到,她自己手下的人還隱藏著如此大的秘密。
看著方媚兒可愛的樣子,楚冰一陣笑意:「正如你所想的那樣,許易不但是天下第一易容高手,還是天下第一反擊高手,岳盧不過是個代號,正是因為沒有人看過他真正的樣子,岳盧才能夠安然存在。柴剎裘雖然功夫不錯,但是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不是浪得虛名,全身而退還是可以的。」
楚冰輕輕說著,只是許易還存在的另一層身份,他卻沒有隻言片語的提及,不是不信任方媚兒,而是這是道上的規矩,僅此而已。
感受到楚冰的淡然,方媚兒提起的心也放回到了肚子裡。看著慢慢品茶,悠然自得的楚冰,方媚兒亦是悠然道:「下一步我們做什麼?品茶?僅此而已?」
「呵呵……」楚冰看到方媚兒一臉悠閒卻略含鄙夷的神色,忍不住笑出聲,半晌才道,「恩愛之前媚兒不是已經做好規劃了嘛?本少爺自然聽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