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零三章 :滿室盡旖旎 報復最爽心 文 / 文淵詩穎
夜色漸濃,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像是連成一體,無法分開一般。
吻輕輕地落在方媚兒的額頭,楚冰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方媚兒不理會他作怪的雙手,只慵懶的說道:「我真的累了,再來今兒就不用出門了。」
「不出門就不出門,只要你想,再來一次又何妨?」楚冰帶著狡邪的笑,翻身將方媚兒壓在身下,看著那張紅潮未退的臉,輕輕說道。
「你才想……」方媚兒白了楚冰一眼,低聲說道,只是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哪有半點殺傷力,反而像是一劑毒藥,足以讓楚冰迷失方向。
火熱的大手拉下方媚兒的柔荑,放在自己某處的蠢蠢欲|動上,一臉壞笑道:「媚兒真聰明,不用看都知道它想。」說完,像是獎勵似的,一連串的吻,落在方媚兒的臉上,身上,屋子裡剛剛熄滅的火焰再次燃起。
夜色已經黑透,楚冰才停止了他的寵|幸,輕輕起身穿上黑色的夜行衣,看著床上慵懶的方媚兒,心底暖暖的。
就在他打開窗子的那一剎那,方媚兒睜開眼睛輕輕道:「子凌,如此賣力,就是不想讓我與你一起涉險嘛?」
聽到聲音,楚冰回頭,看到方媚兒臉上微微含怒的表情,她坐在床上,直直地盯著楚冰,任由被子滑落,露出她雪白的肌膚,還有那纏|綿過後的痕跡。
楚冰的眼睛燃燒起了一團火,若不是今夜一定要去九道山莊,他相信他一定會獸性大發,將這個「不知死活」地誘惑他的小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就地正法。
「哪有,我只是看你太累了,睡得正香,不想打擾你罷了。好了,既然醒了,我等你,咱們一起。」楚冰輕輕說著,努力壓抑著自己聲音中的嘶啞。他並不拒絕方媚兒執意要去的想法,因為從她醒來叫住自己的那一刻開始,他便知道了結局,何苦掙扎。
雖然一夜的賣力確實是不希望方媚兒涉險,但能夠與方媚兒同生共死也是他想要的。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是楚冰知道,他和方媚兒不是兩隻鳥,而是一隻,融進彼此的生命裡的一隻鳥,任是生死,也無法將他們分開。
得到了楚冰的回應,方媚兒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楚冰對她的愛、對她的寵她何嘗不懂,只是她只有一個心願,不論生死,都陪在她身邊。從當年追尋他到七王府那日開始,她方傾嵐追隨熊子凌的結局就是注定了的,這在她心裡,比誰都清楚。
「等我,馬上就好。」方媚兒帶著笑意說著,看也不看楚冰,飛快地拿過紛亂的衣衫一一穿好。
一襲黑衣,卻穿的清爽的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楚冰想在這世上也就只有方媚兒能做到如此。將她輕輕地攔在懷裡,楚冰心中的歡喜、憐惜、寵愛抑或還有其他的情緒同時噴湧出來,訴說不清。
「發什麼愣,今天才發現我好看?也太沒眼光了吧。走啦走啦,再不走,天都亮了,要是被九道山莊的人發現了,不知又要受什麼苦頭了。」方媚兒嬌笑地說著,臉上哪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楚冰甚至有那麼片刻,覺得自己根本無法讀懂這個女孩。來的路上,她的慌張他看的清楚,此刻的淡然亦不是虛情假意。哪個才是最真實的她?
也只是那片刻的迷失,轉瞬間他便已經瞭然,即已看透生死,曾經的回憶想來也算不得什麼了。如此的堅強和決絕,卻扯得楚冰有些疼。
「若是我沒用眼光,如何會冒著被普悅男人誅殺的危險娶了你呢?」壓下自己心中的心疼,楚冰一臉笑意的說道,「娶了你,我便要將你寵到天上去。」這是楚冰在心中對自己說的話,是一個無聲的誓言。
楚冰的話成功地博得了方媚兒一記白眼:「犯了錯才知道說好聽的,晚了,看我回來怎麼罰你。」說著,臉上含著淺淺笑意的方媚兒帶上面紗,給了楚冰一個嬌媚的眼神,率先從窗子離開了房間。
楚冰無奈搖頭,緊隨在她的身後。
夜色是那樣濃,像是文人潑灑了的墨,黑漆漆的。這樣的黑暗是楚冰和方媚兒喜歡的顏色,時隔多年,經歷過無數生死的他們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恐懼。
再次來到九道山莊,歲月似乎沒有在這個地獄一樣的地方留下一絲痕跡,亦如昨日,看不出絲毫變化。
方媚兒恍然覺得就如同當日來到九道山莊的樣子一樣,眼前和耳邊不斷閃現當日的場景以及當日的話。
「我是九道山莊的管家侯東嶽,人稱侯七爺,今兒你們剛到九道山莊,就先瞭解瞭解九道山莊的規矩」,曾經在地牢外面,身材魁梧的侯七爺這樣對方媚兒等一群衣衫襤褸的努力說道。從那不中的語氣中,方媚兒能感受到他那令人畏懼的氣勢。
只是若換到今日,只怕方媚兒會狠辣地將她一劍刺死,如何會給他折磨楚冰的機會。
「若當日我們有今日的功夫,想來也不會是那樣的結局,都已經過去了,別怕。」楚冰輕輕的將方媚兒摟在他的懷中,不問她想什麼,便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意。
「呵呵」方媚兒發出一絲冷笑,「是啊,都已經過去了,不過我倒是覺得有些驕傲,當年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卻也能攪得整個九道山莊不得安寧,最後不得不將我棒殺,將你轉賣給七王府,這樣算來,我們也算是不錯的。」
楚冰聽到方媚兒的話,確切的說是聽到「棒殺」兩個字,整個人都冷凝起來。他的腦海裡似乎有一段零星的片段閃過,卻如何也抓不住。
感受到楚冰的身子僵了僵,方媚兒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讓楚冰想起了什麼。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楚冰,輕輕開口問道:「楚冰,你可還記得,當初救是在這個地方,侯東嶽曾說過什麼?」
「龐子曾問鶡冠子『聖人學問服師也,亦有終始乎,抑其拾誦記辭闔棺而止乎?』鶡冠子說『始於初問,終於九道。若不聞九道之解,拾誦記辭,闔棺而止,以何定乎?』龐子又問『何為九道?』鶡冠子答說『一曰道德,二曰陰陽,三曰法令,四曰天官,五曰神征,六曰技藝,七曰人情,八曰械器,九曰處兵,』此九門學問統稱九道。」
楚冰將當年侯東嶽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只是當初侯東嶽說的時候,方媚兒聽出的是凶狠和霸道,而楚冰此時在說出來的時候,則是濃濃的恨和志在必得的報復。
方媚兒輕輕挽起楚冰的手臂,含著笑道:「沒錯,這就侯七爺當年說的話,他說忠義禮智信,從按一段鞭子起叫我們何為忠,呵呵,一條狗而已,他也做得如此忠誠,想來還真是難為他了。」
方媚兒的話很輕,可是兩人卻同時陷入了那段回憶裡,那一陣鞭打,讓所有的人都哀嚎,只有倔強的熊子凌不吭一聲,也是從那時候起,方傾嵐注意到了這個與眾不同的男孩。
「你還節的你被鞭打的樣子嘛?就是在這,我清楚的記得,侯七爺的臉都氣綠了,讓所有的大手都只打你一個,你卻死活都不吭一聲,那會,我就在那……」方媚兒指著一個不遠的位置,蹙眉說著。
只是那片刻的蹙眉,已經讓楚冰感受到了方媚兒的疼,不是經受不起那不堪回首的曾經,而是心疼自己被侯七爺毒打。
將方媚兒攔在懷裡,楚冰法子內心的笑了:「雖然我還記不起,但我卻要感謝那一陣毒打不是嘛?如若不是如此的與中部的痛,如何你能夠吸引你的目光,讓你對我生死相許。」
隔著面紗,楚冰噴灑出來的熱氣依舊犀利的穿透而來,讓方媚兒一陣臉紅心跳。「說這些幹嘛?你要是想感謝侯七爺,我們去好好謝謝他就是了。」
方媚兒聲音輕柔的說著,只是言語中的那股洋洋得意的狡邪,讓楚冰知道他的這個小妻子股子裡的作惡因子依然被激發,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幫自己報仇。她的心意他懂,他又如何會拒絕。
兩個人會心一笑,雙雙消失在了夜色裡。
夜依舊漆黑如墨,九道山莊亦安靜如常,誰都不曾知道在這個黑夜中,兩個帶著仇恨歸來的人,早可以輕易將這裡踏平。
直到那一聲淒厲的哀嚎,直到眾人看到九道山莊侯七爺的管家房中燃燒的大火,直到人們看到,曾經盛氣凌人,執掌著九道山莊中人生殺大權的侯東嶽被砍掉了兩隻手臂,那滾滾的鮮血昭示著一切只發生再剛剛,眾人才有了恐懼。
「東嶽,他來了?」雖是問話,卻是那般的肯定。
「莊主……」侯東嶽跪倒他的身邊,想要說些什麼,卻只得瞪大眼睛向後倒去,徒留下滿臉的不可置信。
夜色因為那熊熊燃燒的大火而消退幾分,整個九道山莊透亮的如同白晝,所有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那根刺在侯東嶽喉嚨間的匕首。
雖然大火熊熊燃燒,卻溫暖不了匕首上的冷冽,所有的人心都是寒的。